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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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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纪湄微笑道:“紫府秘籍中尽多精奇的招式,虽然我的功力未必能伤得了你,可是跟你互换一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黄麟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得一死吗?”

  韦纪湄仰天长笑道:“我们走江湖的人,时时在准备死亡的降临,可是我绝不白死,多少要找个人陪葬,以免亏了本。”

  黄麟趁他大笑发话之际,猛然欺身发掌前攻,韦纪湄应变异常迅速,连瓶带掌向他的手上迎去。

  黄麟面色一变,不敢硬接,倏地收招退后。

  韦纪湄又得意地大笑起来!黄麟怒声道:“你不要得意,老夫就是拼将一死,亦不会放过你。”

  韦纪湄微笑道:“阁下最好还是三思而行,蝼蚁尚且贪生,尤其是你现在身享荣华,妻富子显,拼上这条老命很划不来。”

  黄麟的心理略受一点威胁,几次举掌待发,又忍了下来,韦纪湄见计已生效,又加重语气道:“人在人情在,我看你这种脾气,在官中必是很不得人望,一旦你死后,你的妻子家小,难免不会受到欺凌。”

  黄麟连连受到刺激,情绪在外表上很稳定,内心却微微有些波动,而且也深深地觉得韦纪湄的厉害。

  他的话很有道理,宫门四杰艺高气做,平时很少假人辞色,因此的确得罪了许多人,傅一飞就是一个例子。

  他假借追还玉笛为名,实际上是想得到紫府秘籍,把功夫练深一点,好来挫败他们……

  沉思半晌,黄麟才慢慢地踱前一步,沉着脸道:“似你这般凶残之徒,实难久留人世,老夫今日摒弃一切厉害关系,也要置你于死地……”

  话声中手掌缓缓地举起,两口直视韦纪湄而来。

  韦纪湄不敢怠慢,右手的两指间夹着瓷瓶,脸色庄重地准备承受他的一击,然后报以颜色。

  黄麟追前一步,韦纪湄退后一步,可是双方所挟之势,并歹因进退而有所稍懈。韦纪湄在退至六七步时,突然立定脚”步,瞪目厉声叫道:“老匹夫!你别太相信自己了,我挨你一招,未必见得会死,可是我只要挨到你身上,你就是个死数。”

  黄麟脸色沉重地道:“老夫已别无选择余地,这是宫庭武功与江湖技艺的决定之机,老夫设若一招失手,今后天下,任凭你去逍遥。”

  韦纪湄脸含冷笑道:“你的主意不算太正确,若是我在你手下能幸进不死,今后的罪可有你受的,我一定要屠尽你的后人……”

  黄麟惨笑道:“我绝不担心这个问题,我若不幸失手,宫中另有找你之人,那人必不容你的凶谋得逞。”

  韦纪湄哂然指着蓝龙及诸葛凤道:“你是指着他们而言,我要杀他们易如反掌。”

  黄麟沉声道:“不是!你只要杀死我,就算整个地打垮了宫门四杰。”

  韦纪湄眼珠一转笑道:“那你所指之人,一定是宇文瑶小姐了。”

  黄所脸色一变进:“你怎敢直呼公主之名。”

  韦纪湄笑道:“当她的面我也是这样叫她,假若你指望的人是她,你可更想错了主意,我若能脱过你手,她更不成问题。”

  黄麟脸色大动地叫道:“你胡说!”

  韦纪湄笑道:“我一点也不胡说,只要我一点头,立刻就可以取你的地位而代之,那时我身掌大内武士的总管,你们都在铲除之列,我一个也不会放松。”

  黄麟怒叫道:“放屁!公主乃金枝玉叶之体,岂会听命于一个江湖狂徒。”

  韦纪湄含笑道:“你别忘了公主还待字闺中,我只要答应娶她,你们都成了我的下属。那时候生杀之权,都操在我手中。”

  黄麟忍无可忍,一指径取韦纪湄的胸前要穴,远隔数尺,韦纪湄即感劲风眨体,闪身避开笑道:“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从帐篷中出来,公主对我无意,岂会任我自由离去,狡兔死,走狗烹,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要知道最难测者妇人心,我现在只要一点头,你们的性命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黄鳞再次以指进击,韦纪湄又躲开了,冷冷地道:“你再要不知进退,我就要整你了,我也不须跟你拼命,只要招呼一声,下去就是你自己的好看。”

  黄麟却似疯了一般,不理韦纪湄的言语,单指如风,不住地点向他的穴道,他好似已经知道韦纪湄之言非虚,每一下都是狠招,意要先置韦纪湄于死地。

  韦纪湄连躲几招,已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这时宇文瑶已掀帘出外,冷眼旁观,毫不表示意见。

  由于黄鳞的攻势太狠,韦纪湄同归于尽的招式都用不上,可是他知自己握有一着必胜之策。

  只要他向宇文瑶招呼一下,这场拼斗就解决了,他对女子太了解了,宇文瑶在逼他就范,这些走狗都是可以牺牲的。

  忽而雪地上排开一列人影,杜念远率着一批人出现了。

  韦纪湄心上一定,杜念远出现令他有恃而无恐,躲开了黄麟勇猛的攻招,他已闪身在杜念远的后面。

  黄麟在疯狂追击,一接触到杜念远那冷漠的眼光,身不由主地住了手,呆呆地凝视着她。

  杜念远轻盈地踏前一步道:“拙夫容让再三,阁下应该可以歇手了。”

  黄鳞一愕道:“你是谁?”

  杜念远浅笑道:“我是神骑旅首领夫人。”

  黄鳞翻着眼珠,滚滚不定,杜念远又笑道:“我来了有一会儿,拙夫连拼两场,阁下一定要拼命的话,这一场不妨冲着我来好了。”

  韦纪湄在后面急叫道:“念远!你不行,这老家伙很厉害。”

  杜念远回头微笑道:“不要紧!我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由于杜念远这种肯定的声调,倒使黄鳞不敢造次。

  他翻着眼睛,看了杜念远半晌才道:“久闻夫人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可是对于夫人的真实功夫,江湖上倒是甚少传闻。”

  杜念远微微一笑道:“宫中的消息倒还不算太闭塞,你说得一点不错,我真实功夫的确不太行,可是今天敢出来对你,你该多考虑一下。”

  黄麟一怔道:“难道你在拳脚之间,还能施什么技巧?”

  杜念远笑道:“信不信由你,不过你知道我是不打没把握的架的……”

  说时纤掌微微抬起,黄麟却似十分害怕,连忙闪过一边。

  杜念远一掌击在雪地上,扬起大蓬雪花,然后大笑道:“你的胆子真小,连这种掌力都不敢接。”

  黄麟察看她的掌势,觉得实无奇处,若以功力火候论,更是不值一笑了,可是他依然担心。

  他担心的是杜念远的态度,这女子阴名久着,应该不是不知利害之辈,难道真敢和自己一比功力吗……

  他还在考虑的时候,杜念远的手又击起来了,这次屈指成钩状,脸上依然含着那种不可捉摸的笑意道:“掌既不敢接,你无妨接这一指看看。”

  纤指轻弹,指风如刃,由于她脸上那种从容不迫的神态,使得黄鳞仍然不敢轻樱其锋,又是侧身避开。

  杜念远哈哈长笑,满脸俱是不齿之态道:“你简直替大内丢人,这等畏首缩尾,怎配在宫中身居要职,领袖群伦,身居其位……”

  黄鳞城府再深,也受不了这种激辱,怒喝一声道:“泼妇!你欺人太甚。”

  话声中一掌径劈,杜念远意态从容地伸掌去接,韦纪湄大惊失色,连忙高声阻止,叫道:“念远!不行!这老儿厉害得紧……”

  叫声方落,为时已晚,杜念远已着着实实地接了一掌,可是这结果却大出韦纪湄的意料之外。

  杜念远安然无恙,相反的是黄麟反被逼退了一步。

  韦纪湄失声惊叫道:“念远!你……你是怎么了?”

  杜念远收掌微笑道:“你对我太缺乏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