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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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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都面色突变道:“韦帮主,这是敝派门中之事,希望你不要干涉。”

  韦明远正容道:“萧姑娘现与我谊属师妹,而且贵派现在是在我天龙派的总坛,我若不出头干涉,何以面对中原武林?”

  宇文都亦作色道:“今天我如听任此事作罢,何颜再领导白驼派?”

  韦明远微笑道:“这么说来,这事竟成了天龙与白驼两派之斗了。”

  宇文都却沉下脸色来说:“韦兄一定要这样想,也是没有办法之事,白驼派并不怕天龙帮,只不过今天我们是上门作客,不好意思太过张扬罢了。”

  韦明远微怒道:“这样还不太张扬,大概一定要将这天龙谷夷为平地才能趁得宇文兄之意。”

  宇文都突然收起怒色笑道:“今天我们原未存着寻事之心,但是天龙新立,韦帮主大慨颇有折辱我们一番,好在武林扬名。”

  他这种以黑为白,反咬一口的说法,使得每一个天龙门中弟子都怒形于色。

  一旁闪过内三堂副堂主公冶勤上前躬身道:“属下初膺重任,未立寸功,今天愿意惩诫狂徒一番,以报帮主知遇之恩。”

  韦明远见他说话之时,一股义愤溢于言表,对于他好感无形增加不少,忙道:“贤弟忠心本帮,我十分感动,但是白驼帮主朋友既然无所忌惮而来,当然不会毫无准备……”

  公冶勤却朗声道:“属下若是丧师辱名,情愿以此命以酬。”

  这一来韦明远倒是不能拒绝了,只得道:“即是如此,你就向那位哈朋友领教几手吧。”

  公冶勤哈腰躬身道:“属下领命!”

  反身朝场中走去。

  萧环依然站在那儿并无退意,韦明远道:“师妹!你回来。”

  萧环道:“师兄!您何苦为我一个人的事,挑起两派的战端,这事由我自己解决不好吗?”

  韦明远眉头微皱,低声喝道:“回来。”

  这两个字声音虽不大,却有一种不可抗拒之威,萧环默然无言,乖乖地走了回来。

  公冶勤从容地走到哈吉泰之前,将手一拱,朗声道:“奉帮主之命,敬向哈朋友领教几手白驼绝学。”

  哈吉泰打量了他一眼,看他不过四十上下年纪,身材瘦弱,一点都不像身怀绝学之状,遂冷冷的回了一礼道:“好说,阁下准备如何赐教?”

  公冶勤抽出腰间长剑道:“在下家传用剑,因此拟在兵刃上承教。”

  哈吉泰不齿地一笑道:“很好!阁下用剑,敝人就以空手相陪便了。”

  公冶勤见状毫无怒意,仍是一拱手道:“既承相让,在下便要进招了。”

  他这样逆来顺受的态度,引得天龙诸人十分不满,认为他简直丢尽了人。

  只有韦明远不动声色,慎修与聂无双则隐忍住没出声。

  身边的韦纪湄忍不住道:“这家伙硬出什么头,简直在拆我们的台。”

  他旁的杜念远却微微一嗤道:“凡事不可言之过早……”

  杜素琼回头望了她一眼,低声道:“妮子!前夜言犹在耳,你又忘了。”

  杜念远噤口无言,不再出声。

  场中公冶勤已然献剑待发,哈吉泰只是傲然而立,毫不在意。

  蓦而公冶勤踏前一步,剑奔门面,哈吉泰微微一笑,屈指一弹,铮然声中,公冶勤已经抽身后退,依然手捧着长剑,凝立不语。

  哈吉泰哈哈长笑,探手正待反攻,公冶勤突然喝道:“回去拿兵器再来,你的空手入白刃不堪承教。”

  哈吉泰闻言一愕,不知道公冶勤此言什么意思,因为他方才屈指弹剑,觉得对方剑气还劲,只是内力并不深厚,自己空手对忖,游刃有余。

  公冶勤神色平静地抬起剑叶,探掌在上面一抹,然后一摊手掌道:“刚才我只要剑锋再高两寸,你的头就保不住了。”

  哈吉泰往他手中一望,不由惊骇欲绝。

  原来他手掌上赫然摊着一簇红色的短毫,正与他颔下的短须一般颜色。

  慌忙一模自己的下颏,原来长约三寸的短须,不知何时已短了一寸。

  公冶勤出剑,收剑,动作快若闪电,厅中人功力高若韦明远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割下对方的胡子,而且还将那些短须粘在剑身之上,速度,内力,无一不臻上乘。

  更妙的是只割一寸,使大家在仓促间都没有发现。

  宇文都的脸已涨成酱色,厉声喝道:“回来吧,还站在那儿干什么,你就是拿了兵器,也打不过人家。”

  哈吉泰沮丧地回座,公冶勤亦回到韦明远身前作礼道:“属下幸未辱命!”

  (此处疑有缺文。)

  杜念远又道:“她比我们大,她喜欢的人不是像你这样的孩子。”

  韦纪湄跳起来道:“我快十九了!”

  杜念远摇头道:“人的大小不在年龄上表现。”

  韦纪湄道:“怎么样才算是大人呢?”

  杜念远一笑道:“像你爸爸!”

  韦纪湄又默然了。

  杜念远睫毛眨了眨道:“你父亲有一种自然的气度,他表现一切都令人尊敬,这才是大丈夫的楷模。”

  韦纪湄忘其所以地道:“那么我呢?”

  杜念远望了他一眼道:“你答应不生气,我就说。”

  韦纪湄急忙道:“我不生气。”

  杜念远乃正色地道:“你优柔寡断,永远都依赖着别人,你颓废,无病呻吟,从来没有振作过,你没有经过磨难,你经不起打击……”她愈往下说,他的头愈往下低,望着他那份可怜的样子,杜念远倒反而不忍心说下去了。

  经过一阵难堪的沉默,韦纪湄突然抬起头来,握住杜念远的手,激动地道:“谢谢你,念远,你像是一面镜子,使我真正地了解自己了……”

  杜念远的手任他握着,低声道:“你不怪我直言无隐吗?”

  韦纪湄道:“不!相反地我很感激你,我想我也该振作一下了。”

  杜念远神色一动道:“你想怎样振作呢?”

  韦纪湄摇头道:“我不知道,念远,你比我聪明,告诉我该怎么做?”

  杜念远想了一下道:“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你的爸爸。”

  韦纪循不解道:“怎么!你要我也去创一个帮派。”

  杜念远笑道:“不是的,你目前还没有那份才能,我是说你爸爸出身忧患,从挫折中造就了不朽的人格……”

  韦纪湄释然道:“我懂了,你是说我也该出去历练一番。”

  杜念远点点头道:“对了,到茫茫人海,莽莽江湖中去闯它一阵,立下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让人家知道你也是一个像你爸爸一样伟大的人物。”

  韦纪湄被她激起了雄心,慨然道:“对!我一定这样做。”

  高兴了一阵,他又垂下头来道:“没用,爸爸马上就会找到我的,凭天龙派现在的力量,他要找我太容易了。”

  杜念远道:“我替你写封信留给他,包他不会找你,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是会懂得这种心情,也会赞成这种事情的。”

  韦纪湄又高兴问道:“那么你呢?”

  杜念远眨了一下眼睛道:“假若你不再讨厌我,我可陪着你一起走。”

  韦纪湄兴奋地道:“那就更好了,在你智慧的辅助下,我们一定可以创下一番伟大的事业,绝不比我爸爸年青的时候逊色。”

  杜念远庄重地道:“决定了?”

  韦纪湄也庄重地道:“决定了。”

  杜念远紧盯着问道:“梅姑呢?”

  韦纪湄神色黯淡了一下,立刻又展开来道:“不管她了,好在她有母亲照顾着,等我有些成就再回来看她吧。”

  杜念远挑挑眉毛没有作声,神色间掠过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