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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吟》白头吟(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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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能道:“我在昨天,神智已极昏迷,然还有些知觉,好像听见有人在洞中敲击,后来那怪物又扑到我身上,我全身一疼,就完全不知道了。”

  韦明远闻言心中一动,抬目向四周望去,突若有所见,神色一变。

  因为他发现洞外虽然风声呼啸,却没有一丝进风的迹象,洞口放着一片被撕下的布片,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那么这满洞寒意,应该是内部自发的,可是这风寒又是自何而来呢?

  他突然看见身后的洞壁上,扑籁籁地掉下一些石粉,而壁上也裂下了一些小缝,丝丝黑气,就由那儿透入。

  而且他还发现,那洞壁原来甚是光滑,那些裂缝,有一部分尚很完整,像是有人用利器划过……

  想了一下,突然惊道:“不好!这洞已遭人破坏,可能是引通了风穴,现在虽然仗着洞壁挡住,但绝过不了大久,一旦洞壁为风力所渗透,这儿立成绝地。”

  智能脸上亦现出惊慌之色道:“那怎么办呢?”

  韦明远审视一下道:“现在洞口风力尚不太强,罡风主力尚未达到,我们若冒险冲出,尚有出路。”

  智能审视了一下,黯然道:“我现在的功力,连洞中微寒都抗不住,何况那砭骨的寒风呢……”

  韦明远道:“不要紧,我可以用‘太阳神抓’之力,挡住风势,你抱着令师妹,一齐冲出,或许有希望。”

  那时智圆己略有所知,她体质较佳,所以复原也快,智能闻言,立即过来,抱起智圆走至洞口,韦明远举掌作势,一掌推出。

  那股红蒙蒙的光华,果然将黑气冲开一部分,韦明远喝道:“快走!”

  智能刚走出一步,立刻又被一股暗劲逼了回来,急道:“大侠,我实在不行,您自己走吧。”

  韦明远不答话,上前一手挟住一人,鼓勇朝黑气之中间去,走了两三步,由于双手无法施展‘太阳神抓”还是被逼了回来。

  智能道:“大侠!您一个人走吧,今天您对我们姊妹一番恩情,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感激您的。”

  韦明远凛然道:“这是什么话,救人便当救彻,今天我一时大意,使那许多人被冷风冻死了,心中已觉十分愧恨,怎么可以再撇下你们二人。”

  智能流着泪道:“我们本来已是死数,如何能累着大侠。”

  韦明远道:“大家俱是一命,我并不比你们尊贵。”

  智能道:“大侠当世人瑞,如何能与我们相提并论,您再不走,风力一强,大家都走不脱了。”

  韦明远道:“即使是同时葬在这风洞之中,我也不会一人偷生的。”

  智能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泣声道:“我们真元已丧,出去也活不了多久,而且身遭兽辱,活着也没脸见人,大侠就当是我们已经死了,您一个人走吧。”

  韦明远色变喝道:“胡说!天生一命,是何等不易,我拼尽全力,救活你们,足见天心无亏,你们怎可妄自菲薄,来!跟我再闯一遍。”

  说着抱起二女,又冲向黑气之中,这次风力更强,他才走得一步,即被逼了回去,不禁废然一叹道:“自然之力,到底大于一切,看来我们今天是要风化在这洞中了。”

  智能哭道:“大快以千金之体,为了我们两个微贱的女人,死在此地,岂非太不值得。”

  韦明远摇摇头道:“你们错了,大家都是父母所生的血肉之躯,哪里有贵贱之分,我只抱歉未能将你们救彻,早知如此,还不如你们无知无觉地死去,还免得痛苦。”

  智能默然无言,涕泪承睫。

  洞中此时已是严寒彻骨,壁缝越裂越大,黑气也越来越浓,劲风透过隙缝,所发出的呼啸,听来特别刺耳。

  韦明远自然而然地将二人揽得紧一点,向一处风力较弱之处避去,那地方亦是一道岩壁,不过十分光滑,尚无裂缝。

  缝口的石屑不住下落,已经裂至有尺许大小。

  两个女人在他臂中直抖,已经没有开口的能力。

  韦明远紧张地注视着壁缝,看着它渐渐地增大,心中由于死意已坚,倒是全无恐惧,只是特别紧张,心中直希望那壁缝快点裂开,也免得多受活罪。

  洞壁已有摇摇欲动之势,坍裂就在目前,韦明远倒反觉平静了,朝手中二女道:“我一生多少次剑下掌缘,都幸逃余生,想不到今天例会葬身风穴,人生之遭遇,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声音在急风中,仍是那样地清楚有力,智能虽是不能开口,却感动得心神俱折,连一旁略有所觉的智圆,也是隐有泪意。

  “轰隆!”

  一声巨响,洞壁终于倒了下来,沙石一阵乱扬,罡风汹涌而入。

  韦明远身不由主地朝后一退,身后本无退步,可是那光滑的洞壁,吃他大力一撞,居然碰倒了下去。

  原来这洞壁本来很薄,后面又是另一个洞穴,却被韦明远无意中撞开了。

  巨大的风力将他朝后推着,他一手挟了一人,身不由主地猛退,神智亦限入不清的状态,糊里糊涂地后退着。

  也不知经过多久……

  也不知退了多远……

  他们居然进入到一所石室之中,罡风在室外呼啸,却一点吹不进石室之中,室内不见天光,也不黑暗,了了可见一切。

  这壁上嵌着无数明珠,光亮即从珠上发出。

  韦明远惊魂略安,将手中二女放松开来。

  智能变得十分疲软,智圆则又陷入晕迷状态。

  韦明远不作多虑,立刻盘腿坐下,将智圆的身躯放在腿上,替她疗治起来。

  智能休息了一阵,疲劳已然恢复,看了韦明远、智圆一眼,然后怀着一种尊敬感激的神色,开始在石室中四处探察。

  过了一个多时辰,智圆已然好转,她的身躯自然而然地起了一阵颤动,韦明远望了她一眼,突然将她放了下来道:“少师父元阴尽失,我虽仗着一点纯阳之气,为你固本增元,但是今后如果你自己不注意养息,仍是保不得性命。”

  智圆满脸鲜红,羞惭无当,裸露的身上冒出无数汗珠。

  她损耗的程度较智能为轻,很可能就是因为她的体态极美,猿父在蹂躏之际,多少起了一点爱惜之心,因此她复原得也比较快。

  因此当她清醒之后,看见韦明远俊美的神仪,又感受到他手指上的热力,居然无形中激起了心底的涟漪。

  韦明远本来是诚意正心地替她治疗的,忽然在她身上,嗅到一阵特殊的味道,初时微微一惊,继而便了然了。

  他与萧湄,与吴湘如,与朱兰都曾有过缱绻销魂的时光,因此对这种气味并不陌生,然而他却没有一点异常的感觉。

  尤其是由智圆的被刮得铁青的头皮上,他忆起了萧湄,一个爱过他,给得他最多,而也令他负愧最多的女人。

  萧循在最后一次见他之际,也是这等打扮,这等神情,而后一别永诀,常留给他无穷的惆怅与追忆。

  因此对怀中的智圆,说不出是可怜还是厌恶。

  平静地脱下自己的外衣,交给智圆道:“你把衣服穿起来。”

  这声音中没有感情,却又不似没有感情,因为其中包含着漠然,也隐藏着怜惜。

  智圆顺从地披上,衣服并不长,只能掩住上身,底下仍是露出一双白润的腿,以至于使她站在那儿,显得很不安。

  这时智能已闻声过来,韦明远问她道:“这石室中可有其他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