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白头吟(52)
慎修却鼓掌道:“弟妹锦心绣口,立论透辟,将我心中之言都说了出来,师弟!你还推托吗?”
韦明远只好肃然道:“师兄如此寄重,小弟只好量力而为了。”
慎修见他答应了,忙诚意正心,端庄下拜道:“掌门人在上,慎修叩见。”
韦明远忙将他扶起道:“才不过刚说定,师兄怎么就行起大礼来了。”
慎修庄重地道:“这等重大之事,一经决定,便该将名份确定,待后事了之后,我立刻回海南,率众前来,择日公告天下,异日光大吾门,全在掌门人之领导了。”
韦明远肃然听罢,忽然道:“能得玄真宫人为基础,自然是很好之事,但不知掌宫神主肯答应吗?”
慎修道:“掌宫神主受天龙子祖师之惠良多,我等创立天龙派,他一定会赞成的。”
韦明远突然跳起来道:“对呀!祖师爷可能还健在,这掌门之位,应该由他老人家担任才对。”
朱兰笑道:“祖师爷即使尚在,他老人家已是陆地神仙,不会再理这些俗事了,你若不愿忘本,不妨以第三代掌门人自居,这样便不会犯上了。”
慎修钦佩地道:“弟妹此策妥善极了,将来掌门人在你辅佐之下,必能光大武林,领袖群伦。”
朱兰一笑道:“师兄过奖,我还是梵净山门下,对贵帮之事,只能居于客位,一切重要的决策,还是要师兄多费心的。”
慎修道:“没关系,梵净山,天龙派,名属两帮,同为一家,将来须要借重你与杜师妹之处甚多,弟妹可不能太客气了。”
朱兰亦庄容地道:“别提我与明远是夫妇了,光是以天龙大侠与天香娘子与山主之关系,梵净山对于贵派之事,亦是责无旁贷。”
慎修一躬道:“如此盛情,贫道感谢不尽。”
朱兰亦裣衽答礼道:“不敢当!师兄太客气了。”
韦明远见他们尽闹些繁文褥节,倒不由得笑了道:“兰妹!你一口一个贵派,不是太夸张一点吗?敝派现在只有我与师兄二人,我还是个光杆儿帮主呢。”
朱兰正容道:“现在虽然只有二人,但是等师兄将玄真宫之人召到,你再登高一呼,何愁天下豪杰,不以侧身门中为荣,天龙光大之日,指日可待。”
韦明远亦觉豪情激动,朗声慨然道:“天龙派果然能光大的话,我一定要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情,以不负恩师对我的一番栽培之恩。”
他说话的神态,声振金玉,气吞山河,俨然一派宗主的风度。
慎修饮折无限,恭身道:“掌门人英华盖世,气宇绝尘,我深庆天龙得人。”
韦明远朗然一笑道:“将来之事,且不去谈它,趁着还有一天时光,我们好好地领略一下西湖上秋色,及什四桥的风月里。”
慎修与朱兰都为他的气度所折,恭敬地跟在他身后,直向扬州城内而去。
扬州的迎月楼,朱栏雕栋,别穷匠心。
韦明远笑指着盈柱上一对对联道:“我知道赵孟兆善画,你看这十四个字,飞龙走蛇,笔力万钧,确有名家气魄。”
慎修与朱兰顺手望去,果见铁笔银钩,大书着十四字:
春风阆苑三千客。
明月扬州第一楼。
慎修脱口道:“书法好,联句好,但是掌门人的学识也好,我初见字条之时,确实不懂得其中之妙,尤其借明月二字,暗射一月之后,真亏你解出来的。”
韦明远微笑道:“我不过是读过这副联句而已,倒是那位约我们来此的聂夫人,胸中才华,确实令人佩服得紧。”
朱兰嘴一偏道:“女子无才使是德,她存心卖弄,有才无德。”
韦明远笑着对她道:“兰妹!你大概是气她打了你一掌吧,人家对你并无恶意,不然你怎会丝毫无伤。”
朱兰恨声道:“我倒不是气她打我一掌,我是恨她不该将孩子折磨得那个样子。”
韦明远淡然道:“咱们家的孩子心傲于天,也该受些折磨,否则他们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朱兰不服气道:“你倒看得开,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人家管教?”
韦明远道:“究竟还是你小气,只要对孩子有益,谁管都行。”
朱兰道:“这么说来,我还该感谢人家才对呢。”
韦明远淡笑道:“这倒不必,人家那样对待孩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着激我们出头。”
朱兰脸上呈现异容道:“别把我扯上,人家是专为着你来的。”
韦明远奇道:“何以见得?”
朱兰道:“你是闻名天下的美侠客,她呢?徐娘难老,风姿不减,你们原该见见面。”
韦明远大笑道:“洒脱如卿者,仍未能免俗,看来古人说女子善妒,自是大有道理。”
朱兰红着脸不作声,一旁的慎修也不禁笑了。
突然迎月楼下,彩影一闪,下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郎,莺声呖呖道:“三位中可有韦大侠在内?”
韦明远上前道:“我就是。”
女郎微微一怔,想不到韦明远会如此年青,顿得一顿,才盈盈作礼道:“您就是韦伯伯,小女子文梅姑见礼。”
韦明远哈一下腰道:“姑娘别客气,我等乃应约前来。”
梅姑道:“家母正在楼上侯驾,特命我来迎宾。”
韦明远道:“有劳姑娘了,请姑娘告诉令堂,说韦某求见。”
梅姑道:“不用了,我这就带韦伯伯上去。”
说完又施一礼,袅袅的在前引路,朱兰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架子。”
梅姑愧疚地回头望一眼,朱兰倒不好意思了,讪然道:“姑娘!纪湄呢?”
说完又低头前行,拾级登梯,来至楼顶。
一座大轩堂上,摆了一桌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