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白头吟(8)
韦明远气怒填胸,真想一掌打下去,东方未明连忙赶上来道:“别忙,别忙,韦大侠,你今天是应我们的约而来,怎么可以乱了章法,先跟吴教主闹了起来?”
杜素琼亦在一旁道:“明远!这件事不要你管,等一下我自会找她了断,咱们还是先把约会的事告一段落。”
韦明远这才悻悻地放下手来,朝东方未明道:“你所说的那位朋友,怎么还不见露面?”
东方未明神色诡异地一笑道:“现在尚非其时,等得时机到来,敝友自会出面。”
韦明远佛然道:“胡说!要是一年时机未到,我们也要等他一年……”
东方未明忙道:“这个韦大侠不必顾虑,这所谓时机,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到那时候,敝友定会出来与二位一叙旧情。”
韦明远道:‘哪么这半个时辰咱们做什么,总不能站在此地枯等。”
东方未明忙道:“这就是老朽的不是了,二位来到之后,我不但没有招待,甚至连座位都没有替二位安排。”
此时一向沉静的杜素琼突然开口道:“可能在你的计算中,我们根本无法生出黄泉路,当然不需要替我们设座位了,你说是也不是?”
东方未明赧颜道:“杜山主说话太会开玩笑了?”
杜素琼冷冷地道:“你为什么不说我的眼睛厉害,一下子就把你看透了?”
东方未明耸耸肩,抬起手来拍了一下,立刻在暗壁间转出一对木人,各捧着一只锦座,放在韦杜二人身后,然后又退回原处不见,设计之精绝,可以说是别具匠心,二人不自然地露出一阵钦服之色。
东方未明得意地道:“这不过是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滥筋之作,恐怕难以人二位高明法眼,所以献出来,不过为博大家一笑。”
韦明远这才发现东方未明之性格,他虽然心计巧绝,却极喜人家夸赞,不禁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众人都不明白他何以忽然背诵起论语来了,只有杜素琼会意地一笑,附合他的叹息道:“许多高增修为多年,难脱喷念,你以为跳出三界之外,脱身名利之场,是一件容易的事么?”
其他人依然莫名其妙,东方未明自己倒明白了道:“二位知我颇深。”
韦明远与杜素琼相视一笑。
忽然云板一阵急响,东方未明道:“敝友来了。”
厅中之人,除了韦明远与杜素琼之外,全都站了起来,仿佛对来的人颇为恭敬,弄得二人满头雾水。
不一会儿,厅后有四个俊童推着一辆辇车出来。
辇上黄盖紫拂,十分华贵,坐着一人,羽扇纶巾,宽袍垂盖足面,一派行云流水安详之状。
韦明远看了一会,突然大声笑道:“十年腰别,你这头老狐狸不但未死,反而越活越像样子了,居然由赛诸葛变真武候了。”
原来这车上之人,正是“铁肩赛诸葛”胡子玉。
这十年他不但未见老,而且看来似乎还年青了一点,再者那喜怒不形之于色的狡猾样子也完全未改。
只见他在辇上拱拱手道:“老夫脚下不便,无法站起来行礼,尚请二位见谅。”
韦明远冷冷一哼,未作任何答礼之状。
杜素琼一见是他,脸上却隐隐有一丝忧色。胡子玉毫不在意,哈哈长笑道:“十年阔别,欣逢故人,这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韦明远冷冷地道:“胡老四,别装模作样了,你心里面绝不会放过我的,你的好朋友‘鬼斧神工’的绝技全领教过了,现在又该你逞施阴谋诡计的时候了,你有什么本事,趁早抖露吧!”
胡子玉阴恻恻地一笑道:“久别新逢,尚未寒暄,我实在不愿说出扫兴的话。”
韦明远爽然道:“这倒无所谓……”
刚说完这句话,忽地脸色一动,微现痛苦之状。
胡子玉大笑道:“怎么样,那碗孟婆汤终于叫你忘却尘世了吧,胡某岂会那么好心,在地道内给你预备一盏好香茗,告诉你,那是无色无味的穿肠蕾,服后一个时辰,立见成效
他边说边笑,以至于语不成句,而韦明远却手按肚子,慢慢地倒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