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刀王》红粉刀王(66)
日、月、山、海四个人则分前后跟着,两个男的在前引路,两个女的随后追随。
倒像是一个贵胄公子出游,带了四个小跟班。
因此他们这一行人虽然由于衣着鲜明而抢眼,却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就这么一路徐行缓走,花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总算走完了那十来里路。
迎面是一片大庄宅,颇具气派,门口有一弯清流,环庄而绕,一座宽阔的石桥跨河通向庄门,桥头还有两对石狮子蹲守。
南宫俊走上了石桥,已经引起了庄中人的注意,由于他的气宇不凡,立刻有人迎上来。
那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青衣小帽,做佣仆的打扮,很客气地行了个礼,才道:“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南宫俊摆摆手笑道:“没什么,我是出来随便溜溜,看到你们这儿的风景不错,想到这儿的主人,必然是位极其风雅的高士……”
“这……只是一所普通的宅第!”
“不!不!此处一草一木,一屋一舍,都建造安排得极有章法,深谙五行之道,想必贵主人对河图洛书的土木之学,有极深的研究。”
这番话倒不是胡诌,他治学很广,看到这片庄院的格局乃是按照阴阳五行变化而设,所以说了出来。
果然那个中年人的神情不同了,再度致礼道:“原来公子也雅好此道,家主人很喜欢土木阵图之学,自从致仕退隐之后,专门研攻这一门学问,只可惜这两天他因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否则一定会欢迎公子进去,详细研究一番。”
南宫俊笑道:“原来贵主人做过官,不知道是在那儿得意?”
“家主人曾经在常州做过十年知府,六年前才退任归隐,隐居在此。”
南宫俊故作惊喜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刘府尊刘老先生,那就不是外人了,他在常州府治时,我们时常见面的,我说呢,目前从事伏羲之学的人不多,差不多我全认识的,尤其是此间格局,看来就眼熟的很。”
那汉子恭声道:“原来公子认识家主人?”
“岂止认识,算来是忘年之交了,故人有疾,知道了岂可不探视一下……”
说着就往里行去,那汉子只得退几步,拦住他面前道:“公子贵姓大名,请见示下来,小的好通报进去。”
“不必,不必,你只要一说我,他就知道了,在同好的几个人当中,年轻的只有我一个,我因为有事离开了两年,回来后听说他已休致回籍,正感遗憾,却没想到是住在这儿,真是太好了……”
他又要往前,那汉子说道:“公子,请恕小的失礼,小的追随家主人多年,好像没见过公子。”
南宫俊笑道:“那是难怪的,因为我有个毛病,懒得见官,他在做府台时几次相邀,都因为我有那个毛病而罢,只有劳动他自己移驾下顾,现在既然已经休致林下,我倒是不能不拜会一下,管家,就请带路吧,我要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他虽信口胡扯,但是神态自然,看不出一点做作,使得汉子半信半疑,只得推道:“家主人病得很重,无法见客。”
南宫俊哦了一声道:“那更要去看看了,多年故交,说不定以后没机会再见了,我想他多半是头痛的老毛病又发作,没问题,只要见了我,他这病就会好了,我有专治头痛的祖传秘方,以前他一发作就会来找我,都是一剂见效,今天可是来巧了,管家!快带我进去!”
他说得像煞有介事,使得那汉子再无怀疑道:“既是如此,公子就进前厅小坐,小的立刻去禀报家主人去!”
他把南宫俊等一行人引进庄子,来到厅上坐下,吩咐人送上茗茶后才告退。
日童低声笑道:“公子真认识此间主人?”
“假的,我只知道他姓刘,还是听你说的。”
“那公子说得却像真的一回事,甚至于连他的宿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南宫俊笑笑道:“喜欢治土木阵图之学的人必然用脑,也就多半会有头痛的毛病,这是想当然尔!”
日童钦佩地道:“公子不但学识渊博,而且推理入微,属下万分钦佩!”
南宫俊笑道:“且莫钦佩,这儿的庄宅布置大有章法,显见得此间主人,必非易与,且处处都充满了杀气危机,回头还有你们应付的呢,还是先准备一番吧!”
“怎个准备法呢,这个管家进去一说,发觉公子根本不是他相识的人,就会起疑心,很可能就是一场混战开始。”
“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因为有宇文雷在此,他们首先要是猜测我的来意,宇文雷是认识我的,他看见了我,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是怎么说?”
“横江一窝蜂消息灵通,耳目遍及天下,本身又行踪隐秘,而我居然能在他们不知不觉的情形下摸了进来,这就足够叫他们震惊的了,而且他又不知道我究竟带了多少人来,心中更为猜疑,所以他不敢轻动的。”
“那又将如何地应付呢?”
南宫俊笑道:“他当然是先行试探,回头才酌情决定行动,所以我要你们准备,而教你们几个一出手就得先声夺人,给他一个下马威,这样他们即使是占了优势,也会疑神疑鬼,意气自衰了。”
“这个公子请放心,属下等所习的武功,本就是侧重在速战速决,很少跟人拖泥带水的。”
“用什么招式,都没有关系,但是,要记住一点,不得使用暗器……”
“可是他们若是先行使用呢?”
“有我在,绝不会使你们受到伤害,但是你们却绝不可使用,要知道你们现在的名义可不是天人教的门人,而是我南宫世家的人。南宫世家绝不使用暗器!”
“是的!公子,属下记住。”
说着,却见先前那个汉子引了三个人出来。一个六十上下的老者,相貌清 ,脸上似有病容,倚在一软榻上,另外两个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抬着软榻。
来到厅中,那汉子恭声说道:“公子,家主人听说公子来了,故而抱病出来相见。”
南宫俊一拱手,说道:“刘公盛情,晚辈十分过意不去,一别数年,不意今日能够再晤,闻道刘公染恙,再晚乃坚请一晤……”
那老者在软榻上欠欠身笑道:“那里!那里!少兄太客气了,其实老夫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宿病再发而已,好在跟少兄是多年故交,谅不至以疏慢见责!”
这家伙也狡猾得可以,居然不拆穿南宫俊的冒认之事,装出他们果真是旧识,这倒使得南宫俊有点难以应付。
那老者又有点愤慨地道:“想我刘恭正虽曾为官,却还没有染上官僚的习气,对斯文朋友,都是推心置腹地交往的,可叹世态炎凉,老夫去任之后那些往日故交竟而绝足不来了,还是少兄不弃落拓,远道下访,尤见珍贵!”
他很技巧地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以免南宫俊称呼上的困难,设想得非常周到,那个汉子还是站在一边,刘恭正挥手道:“刘义,你到厨下吩咐一声,今天有佳客光临,要好好地弄两样菜款待!”
汉子下去了,刘恭正才低声道:“少兄,老夫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如若你是前来跟老才研究土木消息阵图之学的,这两天可来得不巧了,老夫之所以不加拆穿,是爱惜少兄这一表人才,少兄不要多说,小饮数杯,即速离去,以免引祸上身,行时老夫会封赠程仪二百两,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
南宫俊笑道:“刘公以为在下是打秋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