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彩凤飞(93)
正因为剑势太快,剑气也太利,那只断掌安回时,仍然保持原状,等欧元敬用力一冲,才散碎开来。欧元敬只怔得一怔,由于他要施行接肢大法,以内力制住了血脉的运行,等断掌接合后,才放开压制,使血脉通行,而使断处重合。那知道一次断掌已碎,无法重合,而欧元敬又放松了血脉,使得血水泻射而出,连忙运气断住后来的气泉,已经喷泄了一半,一时脸色惨白。莫秀秀笑道:“这就叫解体大法,你看如何?”
欧元敬目中怒火直喷,吸了一口气,骨节格格直响,厉声叫道:“贱人,老夫非毙了你不可!”
傅玉麟见他杀气毕露,连忙叫道:“秀秀!小心!”
莫秀秀却从容笑道:“没关系,下一次我要他整条手臂,然后是另一条,叫他尝尝我这解体大法的厉害。”
欧元敬大吼一声,身形扑起半空,作势欲击,莫秀秀也抬剑向空,蓄劲以待,眼看着双方即将作全命的一接。傅玉麟与丛申仁都凝聚了功力,准备莫秀秀接不下他这舍命一拚时,好立刻上前支持。那知欧元敬的身形在降落时,忽地像箭一般地射向屋顶,脚尖一点檐角,又飞弹而出,只两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了。谁都没想到他竟是以进为退,借着攻击的样子,作逃走的准备,等想起追赶时,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莫秀秀一顿脚道:“这老魔头真不要脸,居然逃了,玉麟,刚才你如果留点神,准可以把他撂倒下来的。”
傅玉麟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想得到呢,他是秦无极的师父,秦无极那等彪悍泯不畏死,他这个做师父的竟会如此窝囊!”
丛申仁笑道:“逃就逃了吧,秀秀!真没想到你的功力进步得这么快,一剑寒魔胆,天道武学,在你手里已发挥到最高境界了!”
玉兰也出来笑着道:“少主,恭喜你了,故主人的武学,总算在秀秀的身上重现了!老奴也可以交代了!”
天道始祖赫连达,原是丛申仁的生父,而丛申仁的本名应该叫赫连幼达,因为赫连达与莫九霞的母亲莫寒云的恋情被莫寒云的情夫白少君撞破而起冲突,赫连达杀死了白少君,本拟将莫寒云的遗女莫九霞也收在身边,却为赫妻丛氏反对,自尽以尸谏阻止此事,赫连达才将儿子赫连幼达为易名赫连达,以九霞妻之,天道武学始自丛氏,玉兰是丛氏的亲信侍婢,一直掌握着丛氏秘学,没有交给赫连达,白少君的儿子─也就是豪杰盟主白云残千方百计也没有弄到手,玉兰煞费苦心,总算将天道秘学全部转授给天道第三代的莫秀秀身上。
丛申仁连忙道:“兰姨!你这样称呼太不敢当了。”
玉兰黯然道:“老奴受故主之托,保存丛氏绝学,差一点受了白云残的蛊惑而愧对先生,且喜今日大功告成,秀秀技业已成,老奴也可以去向故主告慰了!”
说着跪了下来,丛申仁连忙扶起她道:“兰姨,你这是做什么?”
但玉兰已经垂下了头,一动都不动了。傅玉麟忙上前一把她的脉息,恻然道:“她去了,她已经自断心脉去了!我真不懂,她这是为了什么?”
莫秀秀与玉兰相处最久,感情也最密,忍不住抱住她的遗体,嚎啕痛哭不止。傅玉麟把莫秀秀拉了起来,道:“秀秀!兰祖姑之去是早就作了决定的,她一定有什么遗言告诉你。”
莫秀秀哭着道:“她什么都没有说过。”
傅玉麟道“不!她一定有什么交代,只是你没注意,没有当作是遗言而已。你想想想看!”
莫秀秀沉思片刻才道:“她只说过,以上代的恩怨而言,是我们有负于白家,但以白云残的行为而言,则不容于天道,她只希望我们把她的尸骨交给白家的人,也要我必须杀死白云残。”
傅玉麟一怔道:“这是她的遗言?”
莫秀秀道:“她只是这样跟我说过,我没想到是遗言。”
傅玉麟道:“她有没有解释过呢?”
莫秀秀道:“有的,她说她失身于白云残,将她的遗骨交给白氏是了结她的私愿,杀死白云残则是她的责任,她无力完成了,要我一定完成。”
傅玉麟沉思片刻道:“你如何打算呢?”
莫秀秀彷徨地道:“我不知道。”
丛申仁想想道:“她是我们丛家的忠仆……”
莫秀秀道:“爹!她说过了,她不是,您是天道武学的后人,也是祖母唯一的骨肉,她应该把天道武学给您才对,她就是为了一念之私,受了白云残的蛊惑而没有传给您,等她发现了白云残的真面目时,您已与娘成婚,无法再练这门绝学了,她一直为此感到耿耿不安!……”
丛申仁道:“但她把秘笈掌握住也没给白云残,总算对得起我家了,我不以为她有失责之处,而她公私节义分明,从她要求归骨白氏这一点看来,她确是爱过白云残的,但她并没有因私情而忘了她的责任,没有要求我们饶过白云残,这正是她可敬之处。”
莫秀秀道:“爹,那我该怎么办呢?”
丛申仁道:“她第一个心愿,我们应该替她达成。把她火化了,骨灰交给白云残,至于第二个心愿就不必去实行了!”
傅玉麟道:“大师伯,可是弟子……”
丛申仁道:“这只是对秀秀的限制,与你没关系,你既然兼学了铜椰武功,自然也负有为东海追讨血债的责任,白云残既是血洗东海铜椰的元凶,谁也无权禁止你报仇,秀秀可以帮助你对付其他的人,那是她做妻子的责任,但白云残必须要你自己去对付。”
傅玉麟道:“是的,弟子知道。”
丛申仁道:“你杀死了白云残,那是最好,如果你胜不了他,秀秀也只能旁观,除非你死在白云残手中,她是你的妻子,天经地义为你报仇,这我做父亲的也管不了,除此之外,秀秀不能帮你去杀死他,希望你能谅解。”
傅玉麟道:“弟子明白。”
莫秀秀却道:“爹!玉麟在危急时,我可以帮助他吗?”
丛申仁道:“当然可以,那本是应该的,我只是不希望白云残死在你的手下而已。你的祖父是个是非不明的人,才造下了这么多的冤孽,你可不能再错了。”
莫秀秀想了一下道:“不!爹,经您这样一说,我认为您错了,您这样限制我,不是报答兰祖姑而是陷她于不义,您还没有她明白。”
丛申仁一怔道:“我怎么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