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92
年轻人道:“芳驾最好别自作聪明硬给我安,我还没那么大福份好么好命。”
美道姑道:“这么说是我高看了你,你是个市井之上惹人厌恶的地赖。”
年轻人道:“芳轻还真又高看了我,市井无赖,混吃混喝,白要自拿,这边儿掳掠时卷袖动刀,转过身又能打拱作揖,甚至于双膝落地赔笑脸,欺软怕硬,没一点血性,没一点骨气,我还真没那能耐。”
美道姑听得娇靥上寒霜浓了三分,又高扬了一双远山眉:“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你敢跟我嬉皮笑脸,油嘴滑舌!”
年轻人道:“三清弟子出家人,一见面就骂人,而且还得理不饶人,如果这叫正经,那么三清教里的部部经典,又算是什么?”
美道姑美目猛睁,寒芒倏现,冷喝道:“你……”
刚一声“你”,年轻人似有所觉,转眼他望;美道姑则脸色一变道:“一见面就骂人是你自找,我更不愿落个得理不饶人,你快走,马上离开‘南天门’。”
年轻人没动,道:“谢谢芳驾的好意,可是恐怕来不及了。”
他这里话声方落,衣袂飘飘,人影疾闪,“南天门”上登上两个中年道士:一个肤色黝黑,虎目网髯;一个瘦削猥琐,稀疏疏的几根山羊胡,长得大马猿也似的!
美道姑一惊定神,低头稽首:“见过两位师兄。”
两个中年道士一怔,继而脸色大变,瘦削猥琐的那名泛怒而笑:“好哇!你好大胆,已经被囚禁在‘南天门’禁地,还敢不守清规,跟人私会。”
年轻人听得一怔!
美道姑猛抬头:“师兄……”
肤色黝黑的那名沉喝道:“住口,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到‘上清宫’去自领门规。”
美道姑居然没再说一句话,头一低,再稽首,转身要走。
年轻人忙道:“等一等,这个误会大了……”
美道姑脚下一顿!
肤色黝黑的中年道士大喝道:“你敢不听,还不快去!”
美道姑恭应一声又要走。
年轻人双眉一扬,话声微沉:“我说等一等。”
既是话声微沉,那表示话声并不算大。
就这么话声并不算大的一声,竟使两个中年道士身躯同为之一震,美道姑脚下也又一顿!
年轻人道:“芳轻分明能言善辩,词锋咄咄逼人,为什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这句话,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哪知道美道姑竞象没听见一样,没回头,也没看他一眼,脚下一顿之后旋又迈步,直向“南天门”下行去。
年轻人一怔叫道:“芳驾……”
他要赶过去,脚下才动,两个中年道士已跨步移身,双双挡在了他面前。
肤色黝黑那名道。“原来你有一身不俗的修养。”
瘦削猥琐的那名道:“怪不得你敢欺我‘崂山派’无能,潜上‘南天门”跟她私会。”
年轻人扬着欢眉道:“要是两位道长听觉无碍,就该听见刚才我说这是个误会。”
肤色黝黑的那名道:“我们听见了,只是这是误会么?”
“当然是!”年轻人道:“我根本不认识她,她连我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瘦削猥琐那名冷笑道:“只有你这模样就够了,那她变得更让‘崂山派’觉得可耻。”
年轻人两眼精芒一闪:“我不知道她是你‘崂山派’什么人,也不知道她究竞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以你一个三清弟子出家人的身份,似乎不该有种念头,说这种话。”
瘦削猥琐那名道:“话是你说的!”
年轻人道:“我只是告诉你们实情。”
肤色黝黑那名道:“我们耳既不聋,眼也不瞎,实情我们看见……”
年轻人道:“你们看见什么了,不过是我跟她同时站在‘南天门’上。”
肤色黝黑那名道:“那被本派囚禁在‘南天门’禁地,你则潜入了‘南天门’禁地,这就够了。”
年轻人猛吸一口气,道:“好,信不信在你们,我不再多作解释,请你们让开我的去路。”
瘦削猥琐那名冷笑道:“私人我‘南天门’禁地,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年轻人道:“你小看我了,既敢登‘南天门’,我就没在乎‘崂山派’,你‘崂山派’‘玉清’、‘太清’、‘上清’三宫,总有一个能明辩是非,通情达理的人,我找他说话去。”
肤色黝黑那名道:“既私人我‘崂山派’禁地,就是我‘崂山派’之敌,一旦成擒,更是我‘崂山派’阶下之囚,不管见哪一个,你还不配,这是我‘崂山派’清理门户,任何人也管不着!”
“这么说,你们是不让路?”
“不但不让路,还要擒你回‘上清宫’处理。”
年轻人双眉陡扬,目现威棱,道:“本来我是路过‘崂山’,顺便登临,不想惹事,没想到……好吧,你们就试试吧!”
话落,突然仰天长啸,啸声裂石穿云,直逼长空,震得空山回响,峰颠去雾激荡,近处树木叶落,扑籁籁而下。
两个道士站立不稳,踉跄后退。
就在两个道士踉跄后退的同时,年轻人身躯腾起,如天马行空,带着长啸,疾射峰卞一闪不见。
两个道士看得清清楚楚,都惊呆了,看傻了!
“崂山”“上清宫”座落在“太清宫”后山之西南,建于宋,飞檐狼牙,画栋雕梁,雄伟壮严,周围不但花木繁茂,而且有百年银杏一株,粗可数抱。
天刚亮,“上清宫”中正值早课,宫前广场上寂静空荡,看不见一个人,两扇高大、厚实的铁门关闭着,只左边一扇侧门虚掩。
就在这个时候,宫前广场上,带着一缕长啸余音,九天神龙飞降般射落一个人,正是适才“南天门”上那年轻人。
年轻人一落地,立即卓然挺立,扬声发话:“不速之客
拜谒‘上清’,‘崂山’哪位现身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