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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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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肤色黝黑,浓眉大眼那位却淡然冷笑说了话:“到底是东宫储君,身份地位不同,是该端着点儿。”直郡王允缇。道:“老八,你可别冤枉老二,他是一人宫门深似海,哪像咱们几个自在逍遥。”老八,不用说,那位八阿哥,贝勒允撰。

  八阿哥,贝勒允撰冷笑声中还待再说。

  姑娘胡凤楼道:“诸位,此时此地,都是海威堂座上客,似乎不太适宜谈论这事吧!”

  “得。”雍郡王笑道:“人家姑娘不爱听,下了芳谕了,咱们俯首听命吧!谈别的,我来给你们各位引见一下――”他一指身边英武逼人那位,道:“这位,我情如手足的莫逆交,年羹尧,年双峰。”

  知道年羹尧的不少,在座每一位,没有人不知道年羹尧是雍郡王的左右手,论智囊,雍郡王有位舅舅隆科多,论得力臂膀,就是这位号为年双峰的年羹尧了。

  年羹尧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响澈京畿,但真正见过他的,却少之又少。

  如今听雍郡王说身边那位就是年羹尧,不由众皆震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年羹尧站了起来,微微躬身为礼,从容镇定.一如岳峙渊停,气势就是不同,连姑娘胡凤楼也不禁为之暗暗点头。雍郡王带了这么一个人来,显然胜过十名,百名的好手护卫。

  直郡王允提,贝勒允撰等马上就显露出了不安。

  谁都明白,雍郡王他是抓住这机会有意示威。

  只听姑娘胡凤楼道:“宫老,别说我失礼,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又把话题给扯开了。

  直郡王忙道:“对,快开席吧!我们就是冲着这一顿来大伙儿都笑了,这一笑,立即消除了那隐隐可觉的威胁。

  笑声中,雍郡王看了胡凤楼一眼:“咱们凤楼姑娘真是个有心人,不是她提,我都忘了饿了,就为这一顿,晌午那一顿都没吃。”

  雍郡王的好一句“有心人”。

  大伙儿又都笑了,宫弼站起来道:“各位多包涵,多担待,有位客人远从天津来,还没到,只等他一到,马上开雍郡王道:“天津来的?谁这么大的谱儿,这么多人得等他一个。”

  姑娘胡凤楼道:“只怕是‘天津船帮’的那位帮主。”

  此言一出,众家阿哥皆震动。

  第七章

  只听直郡王道:“原来是这位人物,那么说再等等,也好让咱们看看,这位从不露面的人物,究竟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雍郡王居然不吭声了。

  让这么多位皇子,还有这么多的皇族亲贵、王公大员等这么一个领袖天津船帮的草莽人物,的确是过份,的确是大不敬。

  可是众家阿哥居然一听之后都愿意等,这就足以显示出天津船帮在他们各人心目中的份量了。没别的,只要谁能拉拢住天津船帮,那就等于掌握了河北、山东两省的水陆命脉,京线一带就在手掌之下,那个储位,也就跟拉拢神力候府一样,是垂手可得的了。

  无巧不成书,也就在这时候,厅外传来了个响亮话声:“禀东家,天津部帮贵客到!”

  在座的,除姑娘胡凤楼外,全都霍地站起。

  宫弼转脸沉喝:“吩咐开席!”

  “是!”厅外一声恭应。

  海威堂的酒席,宴开百桌,全部摆在广大的庭院里。

  人多好办事,没一会儿工夫,百张圆桌,摆得整整齐齐,大红桌巾,一色银器,够排场够气派。通明的灯光照耀下,一桌桌的宾客坐满了,上菜的全是通记的伙计,一个个年轻小伙子,穿着整齐,手脚矫捷。另外每桌两个,管斟酒侍候,算算总有近三百,据说全是从附近分支调来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主座上站起了通记的东家,有活财神之称的宫弼,他先感谢贵宾们的光临,老镖头韩振天的具名发帖,接着介绍海威堂。

  这,是众宾客都想知道的,无不屏息凝神的听,广大的前院鸦雀无声,一片静寂。

  就在这鸦雀无声,一片静寂的当儿,宫弼做重大宣布,语出惊人。

  他说,海威堂是个生意字号,水陆两路的买卖,无不经营,通记钱在只是海威堂经营项目下的一项。由是,自今夜此时此刻起,通记钱庄归属于海威堂,主持海威堂的,另有其人,他官弼只是海威堂的一名总管,而海威堂的主人却因故不能出面――何止语出惊人,简直满院为之沸腾,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也立刻震动天下。

  怎么不?举世闻名,富甲天下的活财神,居然居于人下,只是一名总管,而分支遍及南七北六的通记钱庄,也只是成了海威堂所经营众多项目下的一项。

  海威堂势力之庞大,不想可知!

  那位海威堂的主人是个怎么样一位人物,自然也是不想可知。

  有熟的,有好事的,纷纷站起问宫弼,海威堂主人究竟是当世之中的哪位人物?此时此地,因何故不能出面?一呼百应,全部问起来了,不但海威堂屋宇为之震动,恐怕整座北京城都听得见。

  只有一位,除了目闪异采外,仍然是那么平静的坐着,这位是姑娘胡凤楼。

  宫弼他连摆双手,好不容易把震天的声浪压了下去,接着,他致万分歉意,然后是三个字――不能说。不过,最后他保证,稍假时日,海威堂主人一定会在京露面,亲自主持海威堂。

  这答复,这说词,满座宾客当然不满意,就要再度追问。

  不远的一桌上,站起了一个人,是郭怀,他扬声发话,震天慑人,立即镇住全场:“请问,哪一位是天津船帮的来人?”

  宫弼那一桌上,立即有人应声发话。

  那个人,是个四十来岁,身材魁伟,豹头坏眼,一脸络腮胡的黑袍壮汉:“我就是。”

  郭怀道:“容我再请教,阁下是天津船帮里的哪一位?”

  那黑袍壮汉道:“我是天津船帮里的头一位。”

  头一位?不用说,那是帮主。

  此言一出,惊呼四起,所有的目光立即投射过来,无不争睹这位神秘帮主的庐山真面目。

  郭怀道:“好极,我叫郭怀,不知道帮主听说了没有?”

  .黑袍壮汉轻装笑:“原来你就是群义镖局那个郭怀显然,他已经接获了禀报。

  京城、天津卫两地相距两百四十里地,那个李朋是上午到群义镖局去的,而且在今晚来海威堂致贺之前,这位天津船帮的帮主,就已经接获了禀报,天津船帮传递消息,不能说不够快。

  郭怀道:“既然帮主知道郭怀,那是更好,也省得我多做解说,耽误大家喝酒了,贵帮那位李朋李九爷禀报帮主的事;本来我是打算三天之后到天津卫去做个了断的,既然讯主今晚驾临海威堂做客,我就借这海威堂酒宴之上,跟帮上做个解决,不知道帮主的责下如何?”

  黑袍壮汉冷笑道:“对天津船帮来说,在哪儿了断都一样,天津船帮本就不愿在地盘里落个仗势欺人,只是我今晚在海威堂是客,你要借酒宴之上了断,不知道做主人的肯不肯答应?”

  郭怀转向宫弼遥遥抱拳:“宫老,郭怀保证只谈理,不讲武,还请示下尊意。”

  宫弼忙拱手答礼,道:“海威堂是个生意买卖,不愿介入江湖事,只要阁下保证说理而不讲武,不扰我宾客,宫弼不敢多说什么!”

  郭怀又一抱拳道:“多谢宫老――”

  一顿转望那黑袍壮汉:“帮主应该听见了,主人已然答应――”

  黑袍壮汉哪把个名不见经传的部怀放在眼里,不要说地位居帮主之尊,就是天津船帮的任何一个,除了那个李朋,谁也不会在意这个部怀。

  他哈哈一笑道:“唯一不如我意的是你保证在先,只说理不讲武,不过今夜在海威堂是客,看在主人份上,也只好认了,那么怎么个了断法,你说吧!”

  郭怀道:“容易,今晚海威堂贵客满座,每一位都是眼下各方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一言九鼎,言重如山,我请他们诸位主持个公道评评理――”

  黑袍壮汉道:“要借今晚这酒宴之上做了断的是你,那你就说吧厂一郭怀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请帮主恕郭怀放肆直言了――”

  接着,他把群义镖局失镖,负债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最后道:“群义镖局在京城里虽然微不足道,若是经营不善,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就怨不得人,但若是遭人蓄意陷害,恃强勒索,那就该另当别论,敢请诸位主持公道评评理,这是不是蓄意陷害,群义镖局还该不该偿还这笔千两黄金的债务!”

  话说到这儿,有人暗暗佩服这个名不见经传年轻人的胆识,却也有人认为郭怀太自不量力。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一时之间却都没有人说话,上百桌酒席之间,刹时间好静、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