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11
郭怀道:“那容易,如今我就站在这儿,让这位赶车的姑娘再抽一鞭就是了。”
紫鹃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梦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个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红菱刚被堵了一句,一时没能答上话,心里正恼,听郭怀这么一说,她是三不管的点点头:“好极!”话落,扬手,玉腕微振,长鞭像灵蛇,鞭梢儿带着呼啸,疾如流星的向着郭怀飞射了过去。她认为郭怀只是这么说说,她真出了手,他一定会躲,她要看清楚,这回他怎么躲,也好让车里的姑娘听听,他用的是什么奇奥身法。
她是这么想,不只是她,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但是她错了!她真料错了,郭怀没有躲,不但没有躲,站在那儿身于一动不动,居然连眼都没眨。不但是红菱大感意外,就是紫鹃跟另一位也大感意外。
紫能脱口叫道:“你,躲――”
来不及了,她叫迟了!
红菱也来不及收手,就是想把腕子偏一点都来不及。
眼看,奔电似的鞭梢就要抽中郭怀的脸。
突然,车里响起一声娇喝:“红菱,站稳了!”
只见,车后的车篷微微掀动了一下,旋听“叭”地一声轻响,鞭梢儿倏然断了。
断下的一截擦着郭怀的脸射过,“笃”地一声,竟然射进了郭怀身后的一株树干里,几乎射进去了一半,露在外面的一截,挺了一下才垂下去。
与此同时,那鞭梢儿崩断的一震之力,把后半截皮鞭带得往上激扬飞起,也带得红菱立足不稳,身躯猛一晃。幸亏,红菱听见了车里姑娘的那一声,立即探左手抓住车辕,不然的话她整个人非栽下车辕不可。不过是根软软的皮鞭,到了这位红菱姑娘手里,劲道竟如此威猛,足能穿金裂石,委实令人咋舌。而,车里姑娘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不但能及时截断鞭梢儿,那一震动余力还险些把红菱带下车去,应变之快,力道之强劲,更不知又高过红菱多少。连紫鹃跟另一位都吓傻了,看呆了。
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天下武林也一样会为之震动。而,郭怀仍然平静安详,他像不懂武技,甚至像个没事人儿,他只向马车拱了拱手:“多谢姑娘!”
话落,他就要走。
车里的姑娘说了话:“请等一等。”
郭怀收势停住:“姑娘还有什么教言?”
车里的姑娘道:“只这么一声谢就走?”
郭怀道:“看姑娘刚才出手施救,姑娘应该是个明理的人,姑娘既是个明理的人,那就该知道,虽然是一声谢,对我来说,那已是很多了。”
“呃!怎么说呢?”
“为消这位赶车姑娘的气,我情愿挨她一鞭,事实上我没有躲,没有动,确实准备挨这一鞭,而姑娘及时出手阻拦,那应该是姑娘你自个儿的事情,我原没有必要向姑娘致谢。”
紫鹃身边那一位怒叱道:“住口,你再不知好歹――”
只听车里的姑娘道:“蓝玲,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事实上他说的很对,他愿意挨这一鞭,我拦红菱是我的事,他谢我是情份,不谢我是本份。”
叫蓝玲的道:“是,姑娘。”
只听车里的姑娘又道:“我叫住你没有叫错,你这个人很怪,简直是我生平仅遇,这么一个人,值得我多知道你一点儿,行么?”
郭怀道:“我跟姑娘,不过萍水相逢――”
车里姑娘道:“难道你不认为,得能相逢,就是缘!”
郭怀道:“要是姑娘这么认为,那是我的荣宠,只不知道姑娘想知道什么?”
车里姑娘道:“我应该先请教――”
郭怀道:“不敢,郭,郭怀。”
“大名是哪一个字?”
“怀,胸怀大志的怀。”
“好一个胸怀大志,想必,你一定胸怀大志。”
“那倒不敢――”
“你从哪儿来?上哪儿去?”
“从东海来,要上京里去。”
“从东海来?上京里去?你的师承门派是――”
郭怀道:“师承门派?只怕姑娘看走服了,我是个学做生意的,三年零一节,刚出师,想上京里去白手创业,谋些发展。”
“你是真以为我走眼呢?还是欺我眼力不够好?”
“欺姑娘眼力不够好,我不敢,我是读书不成学剑,到最后发现两不是材料,只好舍了书剑学做生意,或许是家学渊源,再不就是我真有点天份,三年零一节下来,我倒真艺成出了师――”
“你要是真不愿意说,我当然不能勉强。”
“姑娘是不是京里人氏?”
“我家在宛平,但是常住京里,怎么?”
“那么往后或许有再见面的机会,等到再见面,姑娘当可知道,我今天所说的话是不是实话。”“你要是这么说,我不敢再不信,可是我觉得像你这么一个人去做生意、经商,未免――不像,简直太不像。”“那么,依姑娘看,我应该干什么?”
“对自己的眼光,我一向有自信,甚至以它自负,我觉得你该是个读书人,有一身高绝所学而深藏不露的读书人,至于你应该干什么,我一时说不上来,也不敢妄下断语,只觉得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是个睥睨、纵横,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
郭怀笑了,笑得很轻微:“可惜我读书不成,学剑又技不足防身,不过有一天我要是真能在商场上睥睨、纵横、不可一世,我定当好好的谢谢姑娘的玉言金口。”
“你可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