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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争雄》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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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我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大小姐冷峻的面庞,布满了浓浓的杀气:“现在,我要见三眼功曹,这位江湖大豪。”

  “哈哈哈哈……”三眼功曹出帐大笑,领了四位弟兄大踏步接近:“姑娘要见我,我深感荣幸。老朽就是林柏森,匪号叫三眼功曹见笑方家。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不要管本姑娘是谁……”

  “姑娘差矣!如果姑娘不示知姓名,老朽无法知道姑娘的根柢,也就无从知悉姑娘与大乾坤手的过节,是如何结怨的,如何作合情合理的调解?”

  “本姑娘与大乾坤手的过节,牵涉到上一代的恩怨,牵缠两代,无可化解,只许有一种结局。”大小姐口气坚决强硬:“不需任何人调解,也无可调解。你三眼功曹不是真的神,管不了世间的恩恩怨怨,所以,你必须撒手走你的阳关道。”

  “姑娘,俗语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少废话。”

  “姑娘何不平心静气……”

  “本姑娘志切亲仇,你要我平心静气,岂有此理。”大小姐一而再无礼,一点也没把一个江湖大豪放在眼下,大有唯我独尊,天下人皆在我脚下的霸气。

  “姑娘不把双方结怨的原委说出,只一口咬定志切亲仇,似非公允。”三眼功曹不介意对方的霸气和狂妄,仍然心平气和劝解:“天下事固然有许多结难解,但经过第三者公平的仲裁……”

  “我不想和你作无谓的辩论,你是局外人,事不关己不劳心,你最好撒手不管赶快离开,不然……”

  “姑娘……”

  “给你片刻工夫收拾离开,不然后果自负。”大小姐咄咄迫人,手一挥,领了六男女昂然退走。

  已经表明态度,后果不问可知。

  “好可怕的女人。”三眼功曹摇头苦笑:“咱们脱不了身,你无法劝使一个凶狠冷厉,存心一意孤行,自以为可以翻天覆地的年轻女人放弃成见。”

  “大爷,咱们得准备应变。”第一将赵天显得心神不宁:“下一次来,必定是狂风暴雨似的突袭。这小姑娘的杀气好浓,到底是何来路?”

  “不久自有分晓。”三眼功曹沉声说:“这片刻工夫靠不住,她会很快地发动猛烈的突袭,她的眼神已经明白表现出心意了,咱们赶快准备应变。”

  八座布帐寂然,人都藏在帐内,只派了两个人警戒,似乎并无防变的准备。

  ***

  狂风暴雨的袭击,比预计来得更快。

  七队黑衣男女,突然像狂涛似的涌出帐幕,每一队是一座天罡剑阵,七队形成一座大天罡。

  双方的帐幕相距不足百步,中间需经过天垣宫设帐的地段,不可能眨眼即至。

  三眼功曹的八座帐幕中,每座帐飞快地出来一组五行阵,四个人的左手有一具简陋的四尺长、三尺宽的木盾,由一个人从空隙中发射霸道的梅花神弩或者单发的袖箭。

  大天罡阵排山倒海似的涌到,一冲即至。

  木盾构成的八组五行阵,也在对方涌到的前一那,出其不意冲出列阵相候,接触太快出乎意外,已无法中止袭击了。

  完全出乎黑衣男女意外,谁也不敢冒死向前冲,向木盾冲不会有好处,八组阵简直就成了一座攻不破的城。

  五寸双锋针似飞蝗,射在木盾上有如暴雨打残花,在一声撤退的信号下,黑衣男女在两三丈外各发射了两至三枚五寸双锋针,立即掉头急急撤走。

  来如风雨,去如退潮。

  “这……这是什么玩意?”涌出观战的天垣宫大宫主,被这种强盗式的雷霆攻击吓坏了,也因三眼功曹有万全准备而大惊失色。

  “大姐,我们必须避免与这些神秘的人冲突。”二宫主毛骨悚然地说:“这些人悍勇猛,每个人都会连环发射暗器,狂冲而上有如满天花雨,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了他们潮水似的猝然攻击。”

  “是的,这些人十分可怕。”大宫主脸上仍然惊容犹在:“好险,先前与那鬼女人打交道,实在侥幸,如果她那时……”

  “咱们只有十具弩。”二宫主显得忧心忡忡:“如果双方冲突起来,死伤之惨将空前绝后,但最后的胜家一定是她们。”

  “所以,咱们必须避免与她们冲突,两败俱伤智者不为,咱们付不起这沉重的代价。”

  天垣宫的人已经一个个心中发虚,他们既惹不起这些神秘凶猛强悍的男女,也应付不了三眼功曹的人,处境十分恶劣,胆怯的神色写在脸上。

  ***

  大乾坤手十分够道义,派手下第一号臂膀霸剑天王,带了八名高手前来慰问压惊,坚邀三眼功曹入院安顿,在外面无险可守,绝难应付不断的骚扰攻击。

  三眼功曹拒绝的心念更为坚决,他不想坐等对方一波接一波的毫无理性攻击,要求大乾坤手必须在天黑之前倾全力出手联合主动兴师问罪,对方既然卑劣地猝然袭击,他有权以牙还牙,两方联手,必定能一举击溃这些毫无理性的神秘凶神恶煞。

  霸剑天王无法劝使三眼功曹改变主意,只好失望地返回听涛小院,答应将联手出击的建议面陈主人,有何决定再派人知会一声,希望三眼功曹接到信息之后,能至听涛小院洽商联手的细节。

  三眼功曹横定了心,一口拒绝到小院洽商,反而劝大乾坤手出来商议,不放弃第三者的道义立场。

  ***

  暴风雨必定有间歇期,会有一段平静的时辰。

  双方都做积极的准备,将会发动决定性的一击,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山坡的南首,是茂密的无尽松林,有些松树生长在石缝,生命之强韧令人大叹造物主的神奇。

  张文季出现在石隙的一株古松下,取出一管自制的尺长芦笛,六孔,草叶做发音簧。

  一阵平和优美的旋律,充塞在山林旷野中。芦笛的音调不登大雅之堂,但在他口中吹出,比唢柔和,完全听不出是只配供顽童玩的芦笛,反而有点像箫,簧片发声本来不可能有悦耳的优美声音。

  乐音吸引了院内院外的人,但相距远在百步外,没有人走近与他打交道。不论敌友皆不敢离开原地走动,避免碰上劲敌拦截,很可能枉送性命。

  荀姑娘像轻灵的猫从右侧接近。

  姑娘学聪明了,不再蹑在他身后。

  一曲奏罢,余音袅袅,她才大胆地走近。吹奏期间,姑娘一直凝神倾听,不敢走近扰乱张文季的情绪。

  “你吹的是碧海扬波,大师玉笛居士庞君仪所撰的乐曲《碧海青天夜夜心》中的一折,家先师也会用笛吹奏这一曲。张爷,你用这种玩具能吹出如此动听的音律,我算是开了眼界;如果不是目击,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是用芦笛吹奏的。”姑娘笑吟吟在他身侧丈外,凤目中焕发着光彩,胆子还不够大,不敢走近。

  “哦!想不到妖道五雷散人也善音律。”他笑笑:“据说善音律的人不会变坏,你师父却坏得头顶生蛆,脚底流脓。”

  “对不起,我……我不要听有关家先师的是非……”

  “那……今后在江湖行走,你最好避免提及师门,以免听到更难堪的批评。你三个师侄就十分聪明,十余年来,就没有人知道她们出身于五雷散人门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