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之歌》169
“好说好说,你说对了,半点不假,司马奇,你接到大爷所传的消息了?”
“哈哈,司马大爷横行天下,吹牛的人见过多矣!被小猫小狗大言恐吓次数也多了,吓不倒的。”
“蔡大爷也知道你不在乎,反正你有黑旗令主撑腰。大爷再告诉你,这一笔买卖大爷从西安府盯到这儿,谁想打主意插手,拿命来交换。”
活阎王发出一声含糊的咒骂,扭头向太白之狼说:“钟华兄,是由你先算太白山之债呢,还起我先活剥了这狂妄之徒?”
太白之狼大踏步越众抢出,厉叫道:“扰我山寨之恨,一飞刀之耻,不共戴天,待徐某……”
“蔡某并未杀了你的父母,不共戴天四字用得不当。少 嗦鬼叫,上啦!大爷等你拔剑。”文昌抢着答,先激怒这家伙,动起手来可占上风。
对方一个一个的上,文昌心中暗喜。看光景,第一个劲敌该是太白之狼,而非活阎王。
这儿是道路中段,阻住西面山谷的进路,劫了笼箱妇孺的贼众无法通过,北面又有老头儿和小道士所堵截,进退不得。
按绿林规矩,这一场争取买卖的火并如不解决,财物不可事先携走,所以山贼们都放下财物,准备动手,事实上也无路可走,想插手也没有机会,这段路上面是峻陡的山谷,下面是十来丈高的乱石堆,文昌像是踞门之虎,贼人无法围攻,六尺宽的路面,只容许两名高手拼命,人多反而无法施展,碍手碍脚。
两人的剑都在背上,接近至丈内方同时反手拔剑。太白夜斗,文昌并未真正和太白之狼狠拼,估高了对方的攻力,以为太白之狼是黑旗令主的得力臂膀,当然不会含糊,他必须抢先下手。
剑芒一 那出现,飞旋而出,沉喝震耳:“着着!着!”
“铮铮!铮!”龙吟震耳,太白之狼连接三剑,糟了,剑荡出了左偏门,右半身暴露在碧芒之下,同时脚下零乱,已被震得到了左面路侧了。
文昌三剑快狠的狂攻,心中大定,乘势抢入叫:“下去!”
“徐兄小……心……”有人大叫,是玉面虎,人随声出,抢出救人,剑芒射到。
“啊……”太白之狼狂叫,右肋下挨了一剑,向左右便倒,跌下十余丈深的乱石堆中。
玉面虎来晚了些,但他已抢得有利的地势,文昌处身在路缘,后无退路,稍一大意便会失足向下掉,不死才怪。
“铮!铮铮!”玉面虎抓住机会狂攻三剑,火星飞溅,凶猛地进迫。
可惜!他的功力相差太远,竟未能迫动文昌的双脚。
活阎王一声冷哼,向同伴说:“你们往后察看,看来了些甚么高人,先缠住他们,我宰了这小辈再往处理。”
老头儿和小道士赤手空拳,已宰了二十四名小贼,把小贼们像赶羊般向这儿赶,已到了箱笼担子的中段。贼人潮水般向后退, 喊声如雷。
两名凶猛大汉应声急转身,去截堵老头儿和小道士。活阎王一声厉啸,拔刀急冲而上。
文昌打太白之狼,大出意料之外,他想不到太白之狼比他差劲,却没想到他自己的辛勤苦练进境如何。玉面虎狂攻三剑,一剑比一剑差劲。他想:“怎么?这家伙比在长安时还差劲,怪事!”
他从容错开三剑,开始猛地进击了,一声狂笑,碧芒幻化三道电虹,楔入对方的剑影中身形突进,快、狠、准三字诀全用上了。
“嗤嗤!”错剑的厉啸令人心魄下沉,碧芒连闪,吞吐了三次,玉面虎的白虹在碧芒的外围挥动,在绝望中挣扎向内抢,但被碧芒所阻,无法得逞。
人影乍分,另一人恰好切入,九环刀发出一阵乱人心神的暴声,刀光如电,吼声如雷:“接我一刀,送你到阴曹地府报到。”
刀光疾闪,剑影飞腾,是活阎王到了, 那间便接触展开狂攻。
玉面虎向后踉跄而退,脚下零乱,再被刀风一迫,退得更快,他右颊被划了一道长有五寸的剑缝,鲜血湿满了胸襟,右肋也有一个剑孔,小肠堵住了剑口。
“哎……”他厉叫,身体右拱,“当”一声长剑落地,人再往下仆,跌入两名小贼的手中,仍勉强抬头凶狠地厉叫:“我死不了,誓报此仇,誓……报……”
两名小贼挟住他急退斗场,他已说不出话了。
九环刀刀沉力猛,刀势如狂狮舞爪,把文昌迫退了丈余,但见刀光飞腾,杀声震耳欲聋,一步赶一步,一刀连一刀,狂野凶猛无比的刀招,控制了全局。
文昌心中骇然,天!估错了这家伙了,真正的劲敌是这家伙,而不是太白之狼,九环刀重有二十余斤,在活阎王手中轻似鸿毛,刀招攻势凌厉,没有丝毫破绽和空隙可以让剑进击,致命的刀光如雷似电,紧迫的招式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每一刀都是死亡,每一刀都是危机。
地方窄小,无法腾挪争取方位,直进直退,毫无巧斗的余地,剑以点为主,刀都是砍格狠拼为上着,没有地方回旋争取先机,剑便落于下风。
退,再退,文昌愈来愈心惊,对方的内力比他深厚,劲道比他沉实,大事不妙。
难道他不能退走,施家的安危在他来说,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怎能退走了之?
“魔幻三剑!”他的内心向他发出了走险的召唤。
是的,是该用魔幻三剑,不管内力修为是否可以允许他使用,他必须冒险一拼。
身后,山嘴附近,四海神龙父女追逐着一群贼人,近了。
他连退三步,突又一闪而进,碧玉屠龙剑突发龙吟,十数道碧芒飞射。
“呔!”活阎王大吼,九环刀上推,右脚踏入,身躯挺进。这一刀该将攻来的剑格上向空,只消抢入旋身带刀,必可将文昌的脑袋砍掉半个头颅。
不远处的白衣龙女惊叫一声,刺到两名小贼抢出向下急射,她已看出危机,想抢救已嫌晚了。
北端,小道士已经进至山轿之前,往下看,俊脸变色。他带了双剑,伸手再去找另一把剑,但下面突变已生。
碧芒乍闪,神奇地从上方越过托住的刀,反客为主而出现在刀下方,连闪三次,人影疾分,这是魔幻三剑的绝着,攻上盘是诱人的陷阱,变不可能为可能,在 那间扭身,沉剑、外吐、逼入,剑尖从刀缝间滑退再进,手眼身法都不差毫厘,配合得恰到好处,快得令人眼花,令对方感到剑确已被托上了,可以放心突啦!可是剑却突然出现在下方,想沉刀化招已不可能了,一毫之差,生死立判。
“嗯!”活阎王低叫,身形前俯,九环刀一带之下,文昌的头罩上端近顶门处飞走了一块布帛,头罩向下罩落。
在俯身的 那间,活阎王左掌凶猛地拍出,掌拂过碧玉屠龙剑的锋口,裂了一条血缝,但他似乎已不感到痛了,“噗”一声拍中文昌的右肩。
文昌感到右肩被千斤巨锤所击中,但他挨得起,飞退八尺,摇摇头的站住了,心说:“好厉害!这巨大的掌力可怕极了。”
一阵昏眩之感突然光临,体内的尸毒又发作了。
活阎王踉跄站住,先是抬头向天,吁出一口长气,九环刀徐徐滑脱掌心,再向前俯身,伸出颤抖着的左手,按住胸中鸠尾穴附近,一只手按不住三个剑孔,血如泉涌。
“我……我好,好恨……”他喃喃地叫,跌入抢出的两名小贼坚强的臂膀中。
一名悍贼向文昌疾冲,一声怒吼,就是一记“力劈华山”,刀风厉啸,居然像是名家。
文昌用劲过度,再挨了活阎王临死反噬的一掌,诱发了尸毒开始蠢动,痛苦的浪潮,像是掩没了他,眼前发黑,似乎黑暗已光临大地了。
刀到,他仍能模糊地看到些形影,耳中也听清了钢刀劈风之声,本能地抬起剑。
“铮”一声暴响,钢刀向上扬,被剑震起,剑也向下沉,文昌踉跄退了丈余,身躯不住抽搐。
小贼向前冲,单刀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