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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歌》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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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白煞柯当家今晨向我兄弟辞行,对老弟你十分推崇,所以知道。老弟,不必疑心,兄弟已准备盛宴与老弟的庆贺庆贺。”

  文昌仍不敢大意,他在插翅虎亲热拍肩众兄道弟时,已经运功护身,这时仍未散去周身神功,将布包丢在门旁只挟起缠着剑的长布卷,踏入大厅道:“柯当家确也过分了些,小弟只好插手管事……咦!那是什么声音?”他倏然转身。

  大门紧掩,传来一阵枭啼般的怪声调。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砰”一声暴音,大门被人踢开了,八卦道袍入目,原来是七幻道白鹤散人不请自来。

  “无量寿佛!贫道赶上盛会了。”七幻道笑着说,堵在大门口,神色爽朗而友好。

  文昌脸色一沉,向插翅虎叫:“怎么?是你勾引妖道来对付在下的?”

  “老弟,别误会,咱们与白鹤仙长并无交情。”插翅虎赶忙分辩,死瞪着七幻道,眼中泛出恐怖的神色。

  七幻道看清了文昌的脸容,脸色一沉,道:“咦!是你。你是黑魅谷真的人,老夫一袖没将你打死?看来,你是蔡文昌了,难怪武当门人在华阴得到了秋山烟雨图,定然是真的了。好家伙,乖乖将黑魅谷真的下落说出,贫道也许可以网开一面。”逐步迫近。

  插翅虎拔出剑掠出,低吼道:“二弟,带蔡兄先走一步。”

  狂乞一声狂笑,横杖截出叫:“好啊!今天咱们会会大名鼎鼎的高人。”叫声中,一枚劈出风雷俱发。

  七幻道哈哈笑,左袖一拂,右手反掌便拍,“噗”一声响,杖被震成三段。

  “哎……”狂乞吼叫,“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噗”一声坐倒在地,一招也未接下。

  文昌一声长啸,拔剑抢出叫:“诸位先走,蔡某断后。”

  “凭你?哼!接下你再说。”七幻道轻蔑地叫,左袖一挥,右手急伸,劈面一记“金豹现爪”抓向文昌的脸门。

  文昌知道厉害,不接招剑走奇门,左窜,拂剑,一声冷叱,挫腰转身,反手来一着“伏地追风”,猛攻七幻道的胫骨,反应之快,迅绝无匹。

  同一瞬间,老三踏雪无痕打出三枚袖箭,与老二夜鹰退入后堂,怪丐不失时机,挟起狂乞逃命。

  七幻道哈哈狂笑,向右疾飘,不但避过了文昌的“伏地追风”和三支箭,而且已欺近插翅虎的身侧,喝声震耳:“小辈,你得死!”左手大袖也在喝声中拂出。

  插翅虎来不及应变,一声大吼,全力一剑要拼个两败俱伤。

  “噗”一声响,大袖卷住了砍来的长剑,七幻道的右手五指箕张,将触及插翅虎的顶门,如被抓着,脑袋不破才怪。

  文昌到了,剑出如电,斜削七幻道的右肩颈,同时斜身飞起右腿,猛攻七幻道的右腰臂,暴吼如雷:“妖道纳命!”

  七幻道如果想抓破插翅虎的天灵盖,他自己也必定挨上一剑一腿,文昌在身后进击,他岂能不知?他有罡气护身,一剑一腿他挨得起,但在江湖名头全完,假使让人在身上落了手脚,岂不丢人?一声冷哼,右手一翻,反抓光临肩后的长剑。

  抓住了,五指如勾,也像一把大铁钳,钳实了文昌的剑尖,喝声“撒手!”手腕一振,并向下沉,要沉击踢来的右腿。岂知防得了剑,没想到文昌竟能在电光石火似的瞬息之间,半途撤回右腿,左腿疾出“噗”一声踢中他的后腰,居然力道十分凶猛。

  插翅虎已抓住机会丢掉剑,金鲤倒穿波身法倒穿出三丈外,到了内堂厅口。

  同一瞬间,文昌“哎”一声惊叫,倒退丈外,剑亦脱手,脚下已现不便,这一脚像是踢在钢铁上,只震得脚掌疼痛如裂,奇大的反震力,从脚直震腰腹,身不由己,被震飞丈外,假使事先没练极气功护身,这条腿完了。

  七幻道身形略晃,文昌这一脚力道如山,虽有罡气护身,他仍然感到罡气波动之象,有点心跳,大怒道:“小王八,你该死一万次。”

  怒叫声中,他丢掉夺来的两把剑,形如疯虎,以“猛虎扑羊”身法凶猛地扑上,快如电闪。

  文昌身影未稳,气血正翻腾中,断难逃过疯狂的扑击,人急智生,强打精神故意哈哈狂笑,打出一把飞刀。

  七幻道一怔,还以为文昌故意引他上当,罡气并未将文昌震伤哩,同时淡淡银芒已到,他不得不先对付飞刀,脚下一慢,一掌斜拍飞来的银芒,飞刀应掌碎成粉屑。

  文昌只有一条脚可以用劲,全力一蹬,身形射向大门要往街上逃命,蓦地,后面有人声:“嘻嘻!这儿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哩!妙啊!”

  文昌心中大喜,语声清脆而厮熟,有救了,立即向左一闪,眼角白影耀目。

  七幻道已到,接着“砰啪”两声暴响,罡风四射,大门被罡风一震,倒下了,原来七幻道和门口的白影换了两掌,仓促中不分敌我硬接硬拼。

  七幻道“咦”了一声,退了三步,八卦道袍飘飘,厅中罡气的丝啸袅袅而散。

  白影退出了门外,银铃似的清笑声响起,笑声落语声随之,十分悦耳:“喂!我的好道爷,这这两掌真要命,这吃奶的力气全用上了,真拼老命么?”

  来人是非我人妖,白袍飘飘,白狐裘外罩,黑油油的长发挽在末端,用一个名贵、碧翠发箍圈住,腰紧长剑像煞了一个年轻俊秀的游学士子,唇红齿白,笑容可掬。

  文昌心中大定,正待乘机给妖道三枚银羽箭,耳中却传来非我人妖用传音入密之术告诉他道:“快!不可迟延,妖道厉害,走!”

  七幻道虎目怒张,怪叫道:“你这非男非女的人妖,竟管起道爷的事来了,你未免太不自量力,大概活得不……”

  “咦咦!不错,本公子已活得不耐烦了,不劳你这老杂毛担心。”非我人妖笑道接口,挪了挪腰中宝剑。

  七幻道也作势拔剑,冷冷地道:“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可是你先找没趣,厅中不太狭窄,正好在这儿分个高下。”

  “有何不可?本公子正要领教阁下的丧智迷香,飞焰毒火是否浪得虚名。”非我人妖笑完说,极有风度地踱入厅中,并向文昌打一眼色,用传音入密之术道:“速离长安城,你的处境不好,找你的人太多,速避风头,快走!”

  文昌只好离开,向破门掠出,顺手抓走门旁的金袋。

  七幻道也向前急截,大吼道:“留下图和珠,不然……”

  非我人妖拔剑抢迎笑道:“不必妄想,老杂毛。”语声中一剑挥出。

  七幻道一声怒啸,奇快地撤下长剑,狂野地挥剑而上,剑气飞腾。响起了三声错剑的厉啸,令人闻之心向下沉毛骨悚然,两人拼上了。

  文昌已掠出了大门口,耳听非我人妖的笑声和七幻道的怒吼震耳,形成极不调和的鲜明对照,非我人妖的器宇临斗从容的风度,委实令他心折不已。

  他不能离开长安城,任何威胁他不在乎。在离开施姑娘的香闺之前,他已有了决定,便是不管任何艰难,他必须暗中护送施家平安返回四川成都,他是个铁铮铮的人,恩怨分明,施恩固然不望报,但受人之恩却难以忘却,他无法想象在春寒料峭中,施家父子女三人怎能跋涉数千里从古栈道护送姑娘一家子入川的大计。

  他已知施大人的路程日期,也知从长安到汉中府一段旅程不会有凶险,大可不必急于上路,到汉中府会合还来得及,还有不少日子可在长安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