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气撼春情》142
这瞬间狂风乍起,野草摇摇,异声大作,三个人影像幽灵般显现。
“哎……唷……”震飞而起的三个人,发出惊怖的狂叫向外飞掉。
“啊……”另两名金童玉女也摔出、滚跌。
噗一声闷响,刚上坑口的龙紫霄,右胯挨了一腿,哎了声斜摔而起。
罡风一掠而过,淡淡的人影扑上一旁的金童,一掌拍中金童的五官,金童仰面便倒。
另一淡淡人影到了,快速地抓起高大元扛上肩。
“我挡住他们!”手中有棍的高个子黑影,用怪嗓子急叫:“快走!”
七男女就在这 那间,被猝然的打击打得向四面抛掷摔到。
三菩萨恰好抢到,还没看情变化,只知道自己人发出惊骇叫痛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冲进。
一声怪叫,打狗棍贴地猛扫。
圆光菩萨到得最快,倒得也最快,根本没看到人影,更看不见棍影,莫名其妙地狂叫一声,摔掉禅杖仆倒出丈外。
圆意圆智总算反应够快,连声大吼挥杖自保,横扫千军威力远及丈外,折断的草漫天飞舞。
后面的人到了,像饥饿的狼群。
“打!打打……”高个子黑影的打狗棍,摆翻了六个人,毕竟挡不住人潮,黑夜中也自保不易。
“嘿嘿嘿……”怪笑声刺耳,打狗棍劈翻第七个人,身形一闪便远出三丈外,向北撒腿便跑,脚步声似乎不稳,踏草声急响。
“一定要擒住他毙了……”有人狂叫:“他受了伤,逃不了……”
一阵狂追,人群逐渐消失在西北角的山林里。
***
被击倒的人伤势都不太严重,大概都是钢筋铁骨的内家高手,虽然无法追赶,但在附近搜索仍可派用场。
三龙女也在附近搜索,弄不清已到手的高大元,被何人救走了,救走高大元的人快得她们无法看清。
事发仓促,打击也快得有如迅雷疾风,所以连形影也无法看到,气得咬牙切齿,发誓要将人搜出来剥皮抽筋。
带走一个沉重的人远走不是易事,一定仍在左近的草木丛中藏匿。
直搜至东方发白,追赶的人也陆续失望的返回。从青杨铺赶来的第二、三批高手,也陆续赶到。
再次分配地区,分派人手穷搜不休。
***
尽快远走高飞脱离现场,走得愈远愈安全,不要打就近找隐密处藏匿的主意,这是逃命者安全的不二法门。
搜的人认为逃走的人必未走远,也必定在左近搜遍一草一木。
她们必须远走,两个人轮流背了高大元,慌不择路攀山越岭,避开林深草茂难走的地方,略为认准方向远走高飞。
破晓时分,她们攀过一座长岭,到了东面的岭脚,这才放下高大元坐在树下歇息。
两位大姑娘快要累垮了,汗湿衣裤气喘如牛。
她俩是施明秀和皇甫淑玉,在紧要关头仇人结成同盟,幸运地救了高大元,大概是老天爷突然发慈悲,仁慈地照顾她俩,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能平安地救了人远走高飞。
经过剧烈的长期颠簸,高大元居然奇迹似的,恢复了大部分神智,很可能是因血流加快,经脉的输送血液功能加强。
滤掉了不少有毒外物,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人的体内,本来就具有排除异物的本能,肝脏就有排除毒素的先天功效,但需要时间与血液脉动的速度。
功能有限而缓慢,需要解毒药物协助加强抗毒排毒功能的发挥。
施明秀焦灼地卸除他背着的包裹,皇甫淑玉卸佩刀和百宝囊,他终于徐徐睁开双目,感觉出白昼的阳光,漫漫黑夜已经消逝了。
“哎……”他感到身躯被翻动的痛楚:“你们是……”
“谢谢苍天!你醒来了。”施明秀抛开包裹大叫,几乎喜极而泣:“高兄,是我和皇甫淑玉小妹妹。老天!你……你吓坏我们了。”
“哦!我不会是做梦吧?你们怎会走在一起的?哦!是你们救了我,不是凑巧捡到我这条死鱼。”
“你还有心情说俏皮话?你听清了,我们不懂毒,乱了方寸,得靠你决断自己的生死。”
“我知道中毒,在一家农舍中计……”
“你不但中计,而且上了大当。你中的毒,是苍天教圆光菩萨的什么伏虎散,是那贼秃度化女施主的至宝,向他下毒的人也不知道毒性,我们更不懂。你说,我们该怎辨,要如何才能救治你?”施明秀焦灼地问。
“如果回去向他们讨取解药,势不可能,他们人多势众,连大衍散人也无法可施。”皇甫淑玉也焦急地解释。
“哦!那老道……”
“他掩护我们逃走,目下不知吉凶如何。”施明秀直叹气。
“放心啦!那老道已修至了地行仙境界,绰号就称散仙,必要时可以用五行遁术上天入地,甚至会腾云驾雾瞬息逃出千里外。”
“你这张嘴,实在缺德,生死关头面临凶险……”
“生死关头能冷静轻松,才能产生信心度过难关。知道毒名毒性,我有救了。
“你是说……”
“叫伏虎散,表示可制伏猛虎。猛虎除非不能动弹才可受制,所以说虎死不倒威,临死也挣扎蹲踞保持威严,普通药物想制不死而倒极为困难。贼秃用来度化女施主,表示可以任他摆布,这贼淫僧……哦!得请你们帮忙,只是……只是……”
“怎么啦?”
“替我用推拿八法,尤其是拍与揉手法须加倍用劲,在我身上狠狠地施展,助我行功逼出经脉内的毒物。我的百宝囊,也有一瓶勉强可派用场的豆丹……”
“小妹,快找出来。”施明秀向在一旁空焦急的淑玉叫,一面毫无羞态替高大元卸除外衣裤。
高大元真不便启齿,请大姑娘替他行全身推拿。
整整花了半个时辰,高大元才成功地运转气机,痛得浑身抽搐,也忍受推命八法所加的痛苦。
皇甫淑玉也忘了羞窘,与施明秀同时使用推命八法,两女简直把他当成面团,整得他全身气血汹涌如潮,血脉如滚滚洪流,流向千经百脉,再回流心坎。
日上东山,他的大汗开始收敛,呼吸从重浊急迫渐变缓和,不住绷紧放松的肌肉,抽搐的频率徐徐降缓,已可看出活力澎湃的现象了。
“我是两世为人。”他终于浑身放松,说话的声音恢复大部分元气:“谢谢你们,是你们强行把我从鬼门关拖出来的。”
施明秀揉着已发软的双手,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在一旁坐下摇摇头苦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皇甫淑玉脸红红地将他的衣裤盖在他身上,也乘机调侃他:“这么一位聪明机警,勇悍绝伦的好汉,也会在阴沟里翻船。”
“不能怪他,小妹妹。”施明秀说:“这叫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金城汤池,通常是自内部开始崩溃的。我们第二次四川举兵,毛病就出在四川那位罗兵备道副使,派遣的谍探卖通蔡教主的亲随,制造内哄而失败的,总教主的船抵重庆还来不及登岸,东路兵马已先行崩溃了。”
“那时你也在?女将军。”皇甫淑玉好奇地问。
“我?我那时还是夷陵州秘坛的十四五岁少女。”施明秀瞪了正在穿衣裤的高大元一眼:“这位好汉说我是神女,太不公平了。自那次兵败之后,弥勒教精英尽失,官府抄没各地秘坛,弟子们星散。以后不再有开坛祭典,完全停止裹胁扩展方式,我连基本的献神舞也不会呢!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出口怨气。”
“好啦好啦!我道歉总可以吧?”高大元将刀插妥在腰上:“你那双可爱的小手,施展推命八法,真会令人做噩梦,也该算是出了一口怨气啦!奇怪,你们两位死对头怎么可能走在一起的?”
“施姐把你当成蝉,她扮演在一旁伺机而动的螳螂。”皇甫淑玉格格娇笑:“结果,被我爹用那群黄雀朋友,出其不意逮个正着……”
“哦!我明白了,那几位可敬的仁兄,什么武术名家……”高大元想起三河胡家大院,那位叫周旭的人,引他相见的事故。
“高兄,你把我看成不惜翻天覆地相救的朋友,我好高兴。”皇甫淑玉抓住他的手臂:“那时,我和施姐就藏身在东厢内。事先施姐已将她和你化敌为友的经过表明了,所以我们都把她看成你的朋友。你得谢她,她从响山西村救出杜英。但也要埋怨她,她把一条毒蛇往你怀里送,几乎要了你的命。”
“哦!施姑娘,原来是你救走了杜英,真得谢谢你,只有你才有这份能耐。什么毒蛇?”他转向皇甫淑玉问:“你意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