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107
赵长江把嗓门压得低低地:“你去不去?知会一声好不好?”
“情势愈混乱,对我来说愈有利,大群虎狼厮杀咬噬,其他生物要安全些。”他不需外力相助,回避重要的话题:“至少,今晚扬州必定减少一些是非,调虎离山妙计可能得售,他们一走,我就可以放心大胆活动了。”
“在府城的走狗,的确涉嫌勾结一教一门,谋劫湖广钦差府的贡船,所以绝剑把他们列为第一目标。要命阎罗的确没有协助的诚意,没供给湖广钦差府走狗重要的消息,供给的全是捕风捉影的传闻,或者一些牛鬼蛇神的动静,毫无价值。稍有些真实性的线索,封锁得密不透风。盐务署秘密捉住月华门首领,已囚禁迫供两天,仍不透露任何风声,难怪各方人士起疑。我在府城附近找暨钦差的走狗查证,比较实际些。”
“哦!你也认为要命阎罗那些钦差府重要走狗,暗中勾结一教一门的首脑,将转手夺获的贡船,藏在城西北郊隐蔽处?”
“的确有此可能呀!我所知道的是,与高邮五湖的水贼无关,高邮地区的龙蛇绝不敢涉入。湾头以北的河流水泊,不可能藏匿贡船。”
他略加分析,语气肯定:“你们的活动,必须积极些啦!你们有不少人调查,似乎消息还没有我灵通。我得进城走走,再见。”
赵家的人,仍算是强劲的竞争者,他的行动和打算,不能让赵家的人知道,赵家也不会把重要的线索告诉他。
这是他不愿与赵英华走在一起的主要原因,虽则他喜欢赵英华。
也许日后贡船的财宝出现,难免发生群雄火并的惨烈搏杀,届时他可能与赵家兵戎相见,后果不问可知,所以最好保持距离,以免日后争夺时施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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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钦差府走狗,出现在三汊河镇,扮成吃水饭的朋友,在镇上并没停留多久,把落脚在三汊河镇附近的江湖牛鬼蛇神吓跑了,发生几次小追逐事故,皆与绝剑的人无关。
小镇天一黑就很少人走动,唯一昼夜灯火通明的地方是码头区,那条小街也只有住宿的店铺营业。
往来漕河的船只,十之七八不在这里停泊,只有一些短程客货船停靠,上下的旅客不多。
不但没发现绝剑的人,也没发现湖广钦差府走狗的踪迹,显然所获的线索靠不住,白跑了一趟。
但由于这些扬州税丁的出现,收到吓阻作用,落脚在这里的龙蛇溜之大吉,预定前来隐身的牛鬼蛇神见机却步,小镇连鼠类也销声匿迹。
最后走狗分为两路,一小部人乘船返回扬州。
另一路人超过七十,疾趋七八里外的榜林村。
那是绝剑约会牛鬼蛇神的地方,很可能在榜林借宿,不回三汊河镇了,必须前往出其不意突袭。
如果扑空,则从榜林直接返回府城。
至于以后会有些什么变化,难以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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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大院成为众所周知的凶宅,大白天也没有人敢进去走动。
其实也无法走动,所有的房舍,门窗皆用木条打死,门再加封条。派来看管的两个丁役,仅三两天前来查看一遍,不可能揭封登堂入室,巡查一遍便走了。里面是否有动静,懒得过问。
河豚冯大使全家被盗匪所杀,陪死的还有不少本地的权贵,他没有子女继承,官府日后拍卖,很难找到敢买凶宅的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脱手。
因此镇民对这座大凶宅,如非必要,绝不经过冯宅大院门的街旁,从街对面匆匆急走,怕冲了里面的杀神。
混世的江湖好汉,对杀神有反常的亲和感,因为他们经常扮演杀神,被别人杀死或杀死别人,没有什么大不了。
宅子里死人事极平常,岂能把死的人的房屋称为凶宅?世间古老的房屋,十之八九曾经有人死在屋内,至于怎么死没有计较的必要。
绝剑把冯宅作为活动中枢,已有三天了,白天活动停止,夜间皆从后园跳墙出入。
河豚冯是他杀的,在冯家隐匿理所当然。
其他的爪牙散居布镇郊,分头追查线索,有重要消息才要求中枢的人支持。
其实他与几位心腹,很少耽在冯家,他有用不完的精力,发誓要在最快期间,把贡船的金银追出来,所以显得积极而急躁。
再拖下去,金银一散,就永远追不回来了,因此失去耐性,开始采取强硬手段啦!
首先便向扬州的钦差府走狗开刀,轰动江湖,声威陡增十倍,至少,名争取到手,利即将接踵而至,他有必得的信心。
时不我留,一定要在金银财宝分散之前取到手,使用任何手段,都是正当的,对别人是否正常,他毫不介意。
扬州钦差府的走狗,突然大举光临三汊河镇,转向榜林村反抄,等于是清扫他的根据地,直接打击他的声威,报复他在城行凶的雷霆反击行动,他再也休想在扬州附近抬头挺胸充人样了。
应付意外的准备相当完善,来得及采取快速的反应,人都能全身远撤,没有任何的损失。
不过,突如其来的打击,也的确打散了他的全盘计划,几乎措手不及,白天辛辛苦苦建立的声威,获得江湖龙蛇的支持合作,傍晚便狼狈放弃指挥中枢,声威扫地。
这表示还没有在扬州控制大局的力量,江湖龙蛇对他的信心大打折扣。
论实力,他与这些江湖龙蛇相差仍远,公然硬碰硬来明的,他铁定是输家。躁进,是他的致命伤。
幸好他机警地撤走避免决战,保全了实力毫无损失。但活动不能停止,暗中活动的计划仍在积极进行。
天黑了,冯家凶宅黝黑一片,白天已经令人害怕远离勿近,夜间连附近街道也罕见有人走动。
五个夜行人,出现在后面一座独院房舍的屋顶,居高临下察看各处黑沉沉的房舍,希望能看到隐秘居室内漏出的火光。
人爬伏在瓦脊上,如不留心,很难发现他们的形影。
冯宅房舍甚多,各处院落栽有花木,白天闯进去也难辨东南西北,夜间进入摸索更眼前难见门户。
门窗皆已钉死,怎么可能看到灯火?
他们是行家,知道何处有灯火。
他们用感觉看,不需用眼睛看。
第一个人跳落屋角的墙根下,然后第二个人飘落,向前一窜,闪入屋右的一座钉了木板的明窗下,耳贴窗缝倾听里面的声息。
前面两个人开始用刀撬木条,缓慢用劲声息极为微弱,是撬门窗的行家。
窗板撬开了,然后是撬窗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