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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江湖》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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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龙女逝垢生蒙冤
  
  艾紫君闻言,妙目双睁,全身一颤。

  司马彦讶然问道:“君妹,是不是认为我所说不对?”

  艾紫君虽然变色,但只一瞬之间,便恢复了满面湛湛神光,娇笑说道:“彦哥哥具至性,富真情,迥异世间一般见色忘义的薄幸男子,说得怎会有错?小妹对你,委实发自衷诚的万分钦佩!”

  司马彦失笑说道:“君妹怎么捧起我来,我们且去饮酒赏月,别让你冰姊等得太久。”

  艾紫君嫣然笑道:“冰姊在茅屋前面的花日之中,彦哥哥先去,我还要到屋内取些东西。”

  司马彦听艾紫君这样说法,独自走向花圃。

  聂小冰右手拈了一块鹿脯,左手持杯,正自抬头望月,忽见司马彦一人走来,秀目徽扬,含笑问道:“彦哥哥,你怎么一人前来?君妹妹呢?”

  司马彦笑道:“君妹还要进去取点东西,我腹中业已饿极,遂先来吃喝一些,解解馋……”

  聂小冰不等他话完,便指着石桌上的几样精美腊味野蔬,含笑说道:“彦哥哥,你既然饿了,便请随意食用,这酒味极佳,莱也不错,鹿脯、獐腿、新笋、松花、只可惜没有鱼与熊掌而已!”

  司马彦道:“熊掌与鱼,不可兼得……”

  话犹未了,聂小冰得意地,娇笑说道:“彦哥哥,我想设法使你兼得鱼与熊掌如何?”

  司马彦失笑说道:“冰妹又不是神仙,纵或能自湖内取鱼,但仓卒之间,何来熊掌?”

  聂小冰秋波一转,微笑说道:“我所说的鱼与熊掌,只是一种比喻,‘无为仙子’欧阳絮已归天上,‘翠眉妖女’姬绿绮淫贱无耻不值一提,在武林女儿之中,无论人品、武功,大概‘玉琢嫦娥’聂小冰,与‘东海龙女,艾紫君,均可称得上是鱼与熊掌!”

  司马彦此时方略为听出端倪,蹙眉目注聂小冰问道:“冰妹,你话中有话?”

  聂小冰点头笑道:“我要与君妹,姊妹同心,共侍君子。”

  司马彦俊脸通红,苦笑说道:“冰妹,你千万不要胡闹。”

  聂小冰笑吟吟地说道:“这怎么会是胡闹?我已经把愿效‘娥皇女英’之意,告知君妹,她的反应并不坏呢!”

  司马彦闻言,惊得“哎呀”一声,皱眉叫道:“要坏!要坏!”

  聂小冰徽嗔说道:“彦哥哥,你怎么了?我告诉你君妹妹的反应不坏,你为何却说要坏?”

  司马彦双眉紧蹙,摇头说道:“君妹方才对我说了几句话儿,如今我才知道她是取瑟而歌,别有用意。”

  聂小冰问道:“她向你说了些什么话儿?”

  司马彦苦笑说道:“她说,倘若欧阳姊姊不死,与冰姊、娥皇女英侍一夫,岂非传羡江湖的百世佳话?”

  聂小冰点头笑道:“君妹确是取瑟而歌,在试探你的口气!’司马彦满面愁容,连连扼腕说道:“我如今方始明白,当时却那里知道有此奥妙?”

  聂小冰听出不妙,急急问道:“彦哥哥,你是怎样答话?”

  司马彦蹙眉说道:”我说夫妻之情,贵在专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聂小冰话未听完,便狠狠蹬了司马彦一眼,蛮靴顿处,电疾飘身,向茅屋之中驰去。

  司马彦也知自己言语有失,可能出事,遂随在聂小冰之后赶到茅屋。

  聂小冰人尚来到屋前,便提气高呼,连唤“君妹”!但茅屋之中,那有回音?多半是龙女已归东海去,空留惆怅在嘉辰!聂小冰推门进屋,屋内寂然,只在书桌上留着一张墨迹未干的薛祷笺纸。

  笺上,一首七律,字学怀素草书,写的是:“何人不欲鱼兼掌?独有斯人心意专!月殿嫦娥情太美,海宫龙女梦如烟!消魂莫忆三来事,壮志当除八霸天,此去仍尊兰谱心,重逢请俟镜台圆!”

  这首诗儿的含意,极为明显,是劝慰司马彦莫对“无为仙子”欧阳絮的销魂之约,及三来“天姥山”之事惆怅,应该好振雄心壮志,歼除即将崛起江湖的邪恶渊蔹“八霸天”,至于“东海龙女”艾紫君本人,则仍尊兰谱深盟,视聂小冰为姊,司马彦为兄,但彼此重逢之日,却需等待司马彦与聂小冰鸳梦相圆,镜台春满以后。

  聂小冰与艾紫君极为投缘,见笺之下,知道业已无法追寻,不禁一阵伤心,扑簌簌地,落下了两行珠泪。

  司马彦则心中一片说不出来的惆怅,口中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儿,向聂小冰劝慰才好。

  聂小冰流了半天眼泪,见司马彦只是茫然痴立,一话不发,不由嗔声问道:“彦哥哥,你认为君妹妹什么地方不好?”

  司马彦苦笑答道:“她怎会不好?性情好,武功好,学识好,容貌也好,简直找不出任何地方不好。”

  聂小冰凄然泣道:“彦哥哥,你既然知道君妹妹是这样好的一位妹子,为什么还要把她气跑?”

  司马彦叹息一声说道:“冰妹,你怎么怪起我来?我何曾使君妹生气?”

  聂小冰柳眉双挑,指着手中诗笺,怒声叫道:”彦哥哥,你难道不曾看见?这‘月殿嫦娥情太美,海宫龙女梦如烟,两句诗儿,不是表示君妹业已对我所提的‘娥皇女英’之事同意,面被你所说的夫妻之情,贵在专一,鱼与熊掌,不可兼之语,使她缔梦成烟,气跑了吗?”

  司马彦摇头说道:“冰妹,你们在茅量中商量之事,我在欧阳姊姊坟前,怎会知晓?更那里猜得出君妹对我所说之话,竟取瑟而歌,另含深意!”聂小冰见司马彦俊目之中,也自泪光傲闪,遂不忍再对他责怪,幽幽叹说道:“彦哥哥说得也对,你不知情,怎么怪你?你若先知道我向君妹所提的事儿,就不会那样答覆她了?”

  司马彦摇头一叹,举袖拭去目中泪光,缓缓说道:“冰妹,你又弄错了,我若先知此事,所答覆君妹的话儿,也不会有丝毫变动!”

  聂小冰听得大出意外,瞪着一双泪水汪汪的妙目,向司马彦愕然凝视。

  司马彦拉着她的手儿,低低说道:“冰妹,司马彦不是好色之徒,我不赞成一夫多妻之事,倘若‘无为仙子’欧阳絮姊姊未死,我虽然与你极为爱好,也只能和你保持一种宛若同胞的兄妹关系,正和如今我对于君妹妹采取的态度,完全一样!”聂小冰本想说服司马彦,使他改变态度,然后再设法找艾紫君,挽回此事,但如今却觉得对于司马彦的堂堂正正之论,无法相驳。

  故而司马彦侃侃话完,聂小冰却默然无语。

  司马彦见聂小冰这种神情,竟又有所误会,含笑向她问道:”冰妹,莫非你因我对‘无为仙子’欧阳絮,比对你更为尊重,有些不高兴吗?”

  这两句话儿,忽又触动聂小冰的灵机,摇头娇笑道:“彦哥哥,交情有先后不同,何况欧阳姊姊与你之间的情谊,太以不同凡俗,故而慢说她已归天上,即令在人寰,我也会对她恭恭敬歌,尊为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