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剑红楼》175
一仰面,道:“你们太小家子气了,虽说有美女,黄金,名马,华厦作彩头,如果是我,一定先摆出来以助佳兴。”
什么话?台下人都伸长了脖子,张大了眼,竖起了耳。
黑衣老者沉声道:“公子之意是……”
美少年道:“应该如此做,把名马一律系于台下,黄金堆在台上,华厦可以绘图悬挂,主要的一点,所有的美人应当一律出台。”
台下响起了如雷叫好之声。
美少年一敲折扇道:“这样,才能使大家有兴趣,好色者为了美人在眼前,非全力以赴不可,好财者见金眼开,也非特别卖力不可,何况可以兼得,自然足可一观了。”
黑衣老者道:“绘图是来不及,名马也不太方便,黄金可以照办,美人刚才已经出台了。”
美少年哂然道:“我的意思,是美人必须让人人都看到,看够,最好是能各出花样,让大家先饱眼福,再饱耳福。”
黑衣老者一怔道:“公子之意?”
美少年道:“她们也可献艺呀!”
黑衣老者苦笑道:“公子弄错了,她们都不会武功!”
美少年哑然道:“错了,她们皆是一代尤物,从小习技,各有专长,应当……”
黑衣老者大悟,哦声道:“公子是要她们弹奏拿手的乐器?”
美少年笑道:“是呀!小生久闻秦淮绝色,扬州风流,难得集绝色于一堂,正好让大家同乐一下,只要她们照办,小生也保证上台者大有可观,如能早依此意,天下高人,不云集扬州者,我不信也!”
乾隆脱口道:“好,是咱们失计了,可惜……”
福康安忙道:“已传声吩咐陶子然照办,看这小子还有什么鬼花样?”
黑衣老者,即是陶子然,他连声道:“高见,高见,老朽一律照办,请公子入内再加指教如何?”
美少年摇手道:“不必,就此已差强人意了,别再耽误时间!小生忝为观众之一,恭候。”
黑衣老者忙道:“遵命了,等下务请上台一展绝学,老朽也可沾光一开眼界!”
美少年哈哈一笑道:“看着办吧,如能使小生动兴,一定不负所望!”
话落,折扇轻摇,已一脚跨出,人已到了台下。
台下疯狂,大喊大叫,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是差点要向美少年挤来,仔细看看他。
可是,他却双手一举,喝了一声:“大家静下来,一吵,人家也不高兴,把美人吓着了,看不成了。”
果然有效,立时制止了别人开口及挤动。
美少年潇洒地向台上最近的人一笑,就站在人丛里,靠他最近的人,都纷纷让开一点,表示尊敬。
台上可忙成一片。
几十个锦衣大汉与俏环纷纷现身,在移出椅子绣垫,为美人设座。
连对面的看台上花会主持人也纷纷离座,站起来看。
你想,不但可以饱看美人,还可以听到那么多美人奏乐,在平时,做梦也想不到,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被美少年几句话,就可开眼饱耳,好不快活。
日已平西,黄昏已到,大家忘记了肚子饿,一步也不肯离开。
在重重叠叠的人潮中,由于美少年的出现,在靠东南面也起了一阵“浪花”。
那是十多个和大家一样,毫无岔眼之处的“观众”。
都是一般市井中人的装束。
谁也不知其中竟有“丹心八友”中的郑老二、顾老三、常老四、王老五、施老七。
还有拥有门徒千万的“天地会”副会主“银须钢胆”
戚文鼎及座下九大香主。
更有丐帮十大分舵主分散在四面不为人注意的角落。
除了戚长春及陈婉若未到外,而卜星楼、杨小真、石飞红、钟离明、孟昭芳及各大门派掌门以下,皆不知下落。
其实,他们都在紧张地做各人的事,连“修罗四血”
中的杨玉真、金宏、郎万昌三人也已到了扬州,在等待下手。
自美少年一上台,郑思明就先蹙起了眉毛。
王思古服下许汉忠的解药后,已算复原了八分。
他一肚子的气,只想找许汉忠泄恨。
他一看到美少年上台,就向常修笑道:“你看,这小子一双眼,分明是一个色鬼,偏偏神光内蕴,好像功力极高,这不是令人难解的怪事吗?”
常修头上戴了一顶遮阳斗笠,掩盖到眉毛,不过是为了光头,毫不在意地道:“大约是新出道的下五门淫贼,不知出身何人门下,功力好高,看他上台的轻功,就不在卜贤侄之下。”
施豪吸了一口气道:“真是人外有人,不可小觑了这小子,说句笑话,如果要凭功力选出武林盟主的话,在年轻一辈中,恐怕只有这小于是卜贤侄之敌。”
王思古道:“等下相机把他除掉,我一看他一双眼,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恰好,美少年竟亮出了那颗宝珠!
顿使郑思明吃了一惊。
郑思明沉声一叹:“果然不简单,‘九灵庄’的人到了,这倒出我估计之外!”
王思古道:“那就是‘九灵珠’?吴逆早已伏诛,死不足惜,听说他的儿子逃命,‘九灵珠’也失踪了,近十年,只听说滇南出了一个‘九灵庄’,十分神秘,无人深知细底,入探者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难道他们也想来捡个现成?”
郑思明蹙眉道:“如是那样的话,对我们是件好事,至少没有害处,亦可说是我们的志同道合朋友,如另有用心,却使我们不得不速作应变准备,免影响大计!”
常修道:“这小子能作什么怪?”
郑思明沉声道:“老四,你就是不用脑子,你想,满虏对吴逆可谓不在对我们八人之下,吴逆早已垮掉,以满虏之斩草除根的一套,岂有容许漏网之鱼之理?既有‘九灵庄’之说,他们岂有不留心之理?至少,不会比我们知道得少!而这多年来,他们毫无办法,并非没有行动,十有八九是派去的人,尽遭劫数,使满虏心寒胆落,不敢再去送死……”
常修接口道:“恁地说,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立场,也即弘历的死对头了!”
郑思明苦笑道:“这样最好,但,我看此人眼光不正,心志可知,决不会对我们有利!当着这么多人,就亮出那颗珠子,由此一端,即可知他心怀叵测……”
王思古道:“可能是少不解事,无心眩露,同他来的人一定不少,决不止他一人!”
郑思明道:“当然,但此人必然是一行之主,否则,珠子不会在他身上!”
施豪道:“是了,他刚才已经说明等下要上台,我们不妨看下去,看他出什么鬼点子,我们再见机行事。”
郑思明道:“那要火速通知卜贤侄,再报告戚大哥,以免万一为此竖子误了大事!”
施豪道:“戚老大处,我自己去一趟,卜贤侄与两个丫头处,由你看着办。”
郑思明点头。
施豪穿出人丛,走了。
全场起了哄动。
台上已经有了动静,先出来几十个穿着新衣的人,手上都拿着乐器,分明是校书院中的“乌师”。
也即是教导妓女技艺的师父。
接着,香风先飘,刚才出台亮相的美人儿,一个一个含羞低头走出。
各人又换了各人认为最合身,最好看的衣饰,真是艳光照人,使人目迷心摇,意乱情昏。
每人有二个俏环陪着,一字排开,向台下福了一福,盈盈各归座位,低头不敢仰视。
把全场的人,引得心痒难搔,只有流口水,傻笑的份儿。
那黑衣老者陶子然已含笑走出,向大家一抱拳,作了一个罗圈揖,目注美少年停身之处,大声道:“美人已经出场,一律以拿手玩艺为大家助兴,黄金也已运到,现在,请各位英雄继续上台献艺,老朽恭候,拭目以持。”
说罢,亲自拉开一道锦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