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亭》金刀亭(194)
叶七侠点点头道:“去那六指老人藏身之处,路程往返时间上当无问题,在下尽力说动六指老人来此屋中便是。”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如此在下先去了。”
叶七侠望着杜天林,心中突生激动之感,点头低声说道:“杜兄千万小心―一”
杜天林颔首不语,左掌轻轻拍出,将窗板击开,身形一闪,呼地一声已然翻出窗外。
他既存心引起那四人注意,是以并不隐藏身形,呼地一闪,身形直拔而起,一个掠身之下便到了对房屋檐之上。
叶七侠立在窗边,摒神观看,要确定对方四人一起追去了这才能动身往那六指老人藏身之处。
果然身形才闪,西边空院中立刻冒上一条人影,斜地里拦向杜天林。
杜天林目光一斜,估计那人扑来还有一段距离,身形向左一窜,跃到左手一间楼房的栏杆之上。
他这一闪身时机采取得甚为恰当,西首那人身形犹未落地,杜天林已挪至空位,那人若是想要再行追赶,非得足下落实才能改变方向,而在这一个空档中杜天林早可闪到客栈之外。
杜天林心知唯有如此闪开第一人,第二人才会露出身形抢填空档。
果然杜天林身形才落楼上呼的一声又掠上一个人来,杜天林暗暗吸了一口气,待那人身形腾空之时,右掌疾拍而出,一股劈空掌力自掌心急吐而去,在半空中呼的一声。
那一股强大气流由上而下凌空击向那上冲之人,那人骤觉顶门上一股压力,自己上冲之势大大受阻,但他内力甚为精湛,小腹猛可一收,气流直转而上,双手在半空虚虚一振,整个身形竟在空间向右边生移出二尺之多,避开了杜天林的掌风,借势一翻已上得栏杆。
杜天林看在眼中,心内不由暗暗喝了一采,这禅宗门人的轻身功夫,内家造诣委实高明之至。
他心中思念一转,身形却不敢停留,一滑脚身形向左方忽地一晃,暗暗含满一口真气,打算作长程奔跑。
那知那身后一人足下方才站上栏杆,双手便自一合,猛向杜天林背上劈出掌。
杜天林与那人距有一丈之遥,他估什那人虽也上了栏上,但运气发掌总须再有一瞬,不料那人一口内力竟然悠长如此,上了栏杆,犹自有余力再发劈空神掌。
这一下杜天林估计失误,背心上压力一重,急惊之下,只得硬行收回冲前之势,半侧过身来,右掌自左胁下反掌拍出,急切间仅提得六成真力。
两股力道半空一击,想是那人虽然发掌,终因一口内力已如强弩之未,也不甚强大,杜天林只被震得身形一阵摇动,而那人站在木栏之上,路下运劲支撑,踏得栏杆吱吱作响。
杜天林前进之势终被对方阻住,这时只见左右人影连闪,其余三人也纷纷由暗处掠了出来。
杜天林目光一斜,瞥见那来自右侧的一人身形甚为熟悉,果然便是俞平江,他不顾与俞平江朝相,面上虽掩了布巾,但距离近了仍恐为其察觉,是以杜天林不再停留,吸了一口真气,突然向左方树下疾落而去。
这时夜色深沉,客栈之中万籁无声,那四人似是不愿惊动住客,行动之间均是闷声不响。
杜天林落下树去,掉头拔足便奔,那四人想是相互之间早有联络,其中三人一起随后紧赶而至,还有一人却并不下树,便在树上疾飞而过,到了屋顶边缘,呼地一扑而下,由高向低最能及远,一掠身已落在杜天林头顶之上,猛地一抓擒向杜天林肩头。
杜天林暗暗叹了口气看来非要硬对一掌,方始可以冲出客栈,心念一定,足下突地一收,整个身形好比一根铁钉一般钉在地上,双腿微微一蹲,右掌运足内力,反拍而上。
这一掌他可运足了内家功力,掌缘间带起丝丝之声,那下扑之人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道正下反震而上,整个身形被推得向后一仰,在半空中竟再也落不下来。
这一霎时之间杜天林右掌连发五拳,那在半空的汉子,只觉对方内力如巨浪裂岸直涌不歇,自己身形硬生生被一路掌力阻得向后直退,落在地上之时,已在杜天林身后二丈之远!
杜天林收掌吸气,起身飞奔,一分也不迟延,这一下他用了真功夫,果然一击成功,抢得空档一个闪身到了客栈之外。
那在地面上三人亲见自己伙伴居高凌下,占尽优势却被对方生生逼退如此长远一段距离,不由齐皆大吃一惊,这时杜天林身形已在屋舍之外,四人心中大急,一齐全力向前追赶而去。
杜天林出得客栈,心中大大舒了一口气,暗暗忖道:“这一长段路途可要好好比一比脚下功夫了。”
这时他已超出有四五丈之遥,心中打定主意便维持这一截距离,既不会为俞平江识出破绽,也可达到引开四人的目的。
他向东方急奔而去,一方面分神留意那四人是否一齐追来,若是中途忽有变化,自己还得随时临机应变呢―一
那四人急切间那里想到前面此人并非丐帮叶七侠,他们只望能追上此人,好好逼问那六指老人的下落。
奔了约有一盏茶时分,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奔近了原来是一片丛林。
杜天林对这一带地势十分不熟悉,方才一直沿着路走,这时前面路迹中断,乃是森林,他也不暇多作考虑,便向林中行去。
才入林中,只见眼前光线一黑,杜天林内功造诣甚深,略一凝神便又习如平常,但当他定下神来,不由证了一怔,暗呼一声糟了。
只听耳边水声淙淙,丛林远处横着一条激流,黑夜中只觉水势十分湍急,对岸相戈,无论如何也要拖延一个时辰。
四五丈距离霎时可至,那身后四人一齐赶了上来,见杜天林骤然停下足步,原本以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但见身前那一条大水,才恍然知道杜天林是无路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