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亭》金刀亭(120)
他又转念忖道:“这两个汉子举手投足之间凝重轻灵兼而有之,看来都有松高的造诣,这白衣少年不知是何来路,两人口中所称的‘他老人家’大约是白衣少年的什么长辈……”
思索之中,只见那白衣少年冷笑道:“老实说,我的时间甚为紧凑,你们若有什么打算,不访直接说出来,我在此相候便是。”
那右首的汉子仰天吁了一口气,右掌一抬,沉声说道:“既是如此,咱们也没有话说―一”
他话声犹自未落,突见那白衣少年身形一斜,呼地一剑分心刺出,剑尖颤动之下,居然消去剑刃破风之声,剑式静寂,急如流星。
他才发出一剑,杜天林已然大大吃了一惊,这等剑式极具威力,尤其是夜间出招,真可谓无声无息,伤人于无形。
那白衣少年一剑发出,那汉子虽然眼见剑式袭至,但他却丝毫无惊异之色,想是早已知这少年底细。
他眼见剑式已然及胸,猛可里身体向后一仰,左掌倒翻而上。一式“挂肩抽刀”,抛向少年剑身。
那少年剑式一空,斗然一剑击下,刹时但见寒光大作,他借这剑身一划之式,一连削出五剑,剑剑连环相接,整个笼罩在那大汉身前身后。
杜天林未料到他这四剑快捷已至斯境,真为那大汉捏了一把冷汗。
果然,只见那大汉前后腾挪闪避,好不容易避过四剑,那第五剑已然斜削而至,眼看那大汉便要躲避不及。
岂知那大汉斗然一退上半身,右掌翻开,猛可一掌劈出,竟似肉掌迎向那白衣少年手中长剑。
只闻“叮”的一声,白衣少年长剑为那大汉一掌击中,竟然生生被震开一尺有余,那大汉退了一步,收掌而立,丝毫没有受到剑伤。
杜天林呆了一呆,心中忖道:“这汉子铁沙掌力已臻不畏刀剑之地,真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那白人少年似乎也大吃一惊,手中长剑登时停滞下来,那汉子面上神色依然不变,左掌突起,右掌再度斜推而出。
他这一掌可是用足了内家真力,掌式才出,呜呜锐响之声已然大作。
白衣少年似已知他内力造诣甚强,不能正攫其锋,身形半侧,倒推偏锋,虚虚攻了一剑,足下倒踩七星步,一连倒退三步。
那大汉掌势劈空,呼地一声平平击在地上,打得尘土四扬。
那白衣少年面上神色凝重,只见他右手长剑一收,不再进攻,呼呼劈了数剑,在身前布出一张剑网,然后剑式左右移动,完全采取固守之势。
他才施出几剑,杜天林已心中大吃一惊,只觉他的剑式极为熟悉,这时那汉子跨前两步,双掌连环剪出,呼呼掌风十分强劲,但内力一接近少年剑式,立被消卸于无形,再也攻之不进。
少年剑式越施越密,将自己整个身形都隐入一道巨大的光圈之内。
杜天林越看越是心惊,几乎忍不住呼喊出声,只因白衣少年所施的剑法,竟是自己师门绝学“归元剑式”,乃是守势剑法的绝顶功夫。
那少年一剑一剑施出,分毫不差,杜天林心中大怔,想不出这少年究系何人!
想起自己师门隐居山林十年,这少年看来不过十七八岁,怎会施出师门绝学?他越看越觉心惊,心中已下定决心。等他们停战之后,务必找那少年问个清楚。
心中思索之间,不觉对白衣少年产生了亲切之感,他原来听那两个汉子说这少年一夜之中下毒手害死另两人,心中对白衣少年已生不满之念,这时反倒变为亲切,暗望他能突围而去。
少年剑式越施越密,招招式式中规中矩,那个汉子一时之间攻不进去,却也并不心躁,仅是偶而发出一掌斜击之式,突强突柔,企图迫使少年剑圈逐渐缩小。
又过十招左右,忽然那汉于右掌一拍,发出一掌硬攻而出,身形却借机向后一退。
白衣少年只觉剑身一垂,但对方已自后退,急划出剑式,卸去压力,剑光斗长,圈子又扩大开来。
那汉子一言不发,忽然挥手入怀一阵摸索,拿出两根粗粗的钢管,一长一短,分握左右手中。
白衣少年面色斗然大变,似乎对这两根管子有相当的顾忌,杜天林心中纳闷,他从来未见过这种管形的兵刃,也不知究竟是作什么用。
只见那大汉右手一扬,粗粗的钢管平平举在胸前,对准白衣少年。
蓦然只听噗地一声轻响,那管口竟喷吐出长长的火焰,直趋六尺之外。
杜天林怔得为之一呆,这钢管之中冒出火来,那白衣少年立时如避蛇蝎,猛可一跃倒退足足有一丈之远,落足之处正好在杜天林隐身石堆前五尺左右。
那大汉一言不发,身形轻掠,紧随着白衣少年而进,同时右手一划,那一道火焰竟好比活的一般,“嗤”地一声离开管口疾奔向前,走中门捷径,一直袭向白衣少年面门要部。白衣少年似是自知难当其锋,再度侧转身形极力相避。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少年一转身,那大汉左手短管呼地一声疾点而出,点向白衣少年握剑手腕的脉门,管口尚距五尺左右,一道火光疾发而出。
白衣少年前路已被长管火焰所封,这时再要退后,整个人站立不住将立刻跌倒在地,若是不向后退,右手手臂已在短管火焰袭击之中,万不得已,只好一松右手,当地一声长剑落地。
这两下变化快捷有如闪电,只见火光连闪,白衣少年已然被逼弃剑,那大汉一步跨上前来,长短双管火焰有如两道活龙,前后左右不住窜动,将白衣少年团团围住,口中冷冷地道:“那个包袱,你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