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残肢》169
左冰也被围在人群之中,他究竟没有打斗经验,看到那么多对手发招攻来,根本不知发招相抗,只是施展轻功闪避,只数招后,所有的对手全被他那不可思议的轻功惊呆了。
这时,客栈中其他还有武林人物全出来观看,嘈杂声中,只听得有人在叫:“祁连派的门人竟在这地碰上了鸠首罗刹的儿子,干起来了……”
一片七嘴八舌,嘈杂喧嚷之中,忽然听得那大汉叫一声:“我不能和人动手――我要走了。”
只见一条庞然灰影冲天而起,那大汉手挟鸠首长杖,背着一具棺木,竟然如同一只大鸟飞了起来,众人全是武林好手,一看之下,全都说不出话来,左冰趁机也是一拔而起,紧跟着那大汉身后如飞而去。
那大汉背着棺木,竟是其行如飞,左冰脚下微一加劲,渐渐追了上去,这时两人已远离市集,左冰问道:“兄台神力令人好生佩报。”
那大汉缓缓停下身来,放下肩上棺木,然后抱拳道:“兄台拔刀相助,方一坤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拜将下去,左冰连忙一把拉住,道:“方兄不可如此,小弟这点能耐如何称得上拔刀相助。”
那方一坤也不多说,点了点头道:“兄台请稍待,小弟先把家母棺木埋葬妥当。”
他就在左边挖了一个坑,把棺木埋了,还立了一块木“碑”,伸指在木上刻道:“方母钱老夫人墓”。
埋罢也不管左冰在旁,便抱头痛哭起来,哭得好不伤心,嘴里含含糊糊地不知地诉说什么,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伸袖把脸上眼泪抹去,便坐在左冰旁。
左冰道:“小弟名叫左冰,兄台与那批人怎么结上的仇?”
方一坤抓了抓头道:“小弟实是不识得那批人,大概是家母生前的仇人,家母生前似乎仇人极多。”
他说道:“伸手就从怀中掏出一大包馒头来,已被压成后平饼状,左冰经过这一段打斗逃跑,腹中更是饥饿,这时便餐一顿,只觉舒服得很。
方一坤道:“小弟曾在母亲灵前立过誓,除了对一个人外,我终生绝不与任何人动手打斗,所以无论那批人如何打我,我只有逃跑一条路。”
左冰心中觉得奇怪,但又不好多问,只好把手中宝剑递给方一坤道:“这柄剑正好还给方兄。”
方一坤道:“据家母说此剑名唤‘追灵’是柄不祥之物,家父之死即与此剑有莫大关系,据说这剑中藏有一件重大秘密,但是,数十年来,家母不断推敲研究,却是什么名堂也没有看出来,如今家母过世,留在我这傻瓜子上毫无意义,左兄慧人,还是给你算了。”
左冰握着那柄剑仔细看了一看,只觉剑身非钢非铁,一种柔荡的暗绿色光茫,剑柄上一边雕着一条玉龙,刀工十分精致,栩栩如生。
方一坤道:“小弟自幼依母为生,如今母亲故去,是以忍不住失态痛哭,左兄包涵一二。”
左冰道:“方兄那里的话,倒是有一事小弟要想请教……”
方一坤道:“左兄有事请问。”
左冰道:“方才方兄说道令堂生前仇家极多,方兄又立誓不与人动手,那么方兄在江湖上行动岂不危险之极。”
方一坤哈哈笑道:“小弟自幼至今,二十余年除了练武无任何其他事感觉兴趣,武林高手虽多,小弟打不过他,难道逃都逃不掉么?”
左冰从见到他开始,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豪放地说话,霎时之间,在左冰心中这大汉的气度与他的外貌相配极了。
左冰想问他到那里去,但确终于忍住没有问,他站身来,望了对方一眼,道:“咱们就此别过。”
方一坤拱了拱手道:“左兄后会有期。”
说罢便大踏步走了,左冰望着他魁梧的背影逐渐消失,想到自己迷迷糊糊地和他认识,又迷迷糊糊地分手,不禁暗自摇了摇了头,想到刚才饱餐了顿馒头,忍不住由衷地道:“方兄,谢谢你的馒头。”
但是方一坤的背影已经消失了,左冰转首望了望那个新坟,喃喃道:“下次碰上钱伯伯,一定要问问他鸠首罗刹什么人物。”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开始继续上路,刚吃饱了馒头,体力完全恢复跑起来又轻又快,他想到这一顿是解决了,可是下一餐却是毫无着落,于是左冰又微微苦笑一下,自己对自己说:“管他下一顿怎么样,反正饿不死的。”
他一口气走到日中正当的时分,才停下身来,前面是一片林子,左冰随便采了一些野果吃了就算了事,靠在树下足足休息了一个时辰,才爬起来继续上路。
夕阳西沉之时,他走出一这一大片莽莽森林,前面忽然出现广阔的黄土平原,左冰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可以嗅到故居的气息,那无垠的黄土给他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切感,他的脚步也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起来。
这时日迫西山,余晖渐弱,大地上也开始昏暗起来,左冰看见前面出现一座破的祠堂,左冰暗恃道:“看这附近无人居住,怎会有个祠堂?”
他加速赶到那祠堂,这时,天已黑了。
祠堂外,地上除了一些碎瓦残砖外什么都没有,祠内也没有灯火,只是一片黑暗。左冰放慢了脚步,缓缓走近那祠堂。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带过来一阵血腥之味,左冰不禁暗暗打了一个寒噤,四面张望了一番,却也看不见什么,他暗暗想道:“这里分明久无人居,怎么有这种血腥之味?”
他怀着紧张的心情向前摸索,忽然脚下一物一绊,险些跌了一跤,他连忙俯下身来伸手一摸――
这一摸几乎使他惊叫起来,他的手措感觉到摸在一个冰凉的脸孔上。
左冰凑近一看,只见地上着一个魁梧的尸体,再伸手一摸,只觉那人是个光头,身上也穿着僧袍,竟是一个和尚。
左冰暗暗皱了皱眉,向左走去,岂料走不了几步,脚下又被一绊,他只略一伸手,便知又是具和尚的死尸,这一来,左冰心中不仅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