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干戈》211
其心点点头道:“小人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装作中了毒药,国王如何有收留我?不收留我,我又如何学得武艺?”
公主长舒了口气造:“原来如此,国王定是赏识你的才干,这才会收络你,就凭你这番聪明,连算无遗策的国王也被你哄过,就可见了。”
其心道:“请公主保守秘密,不然小的性命难保。”
公主柔声道:“有我……我们护着你。他们不敢对你怎样。”
其心见公主并无半点疑惑之心,完全相信自己,不禁微感歉咎,他处处防人一着,可是公主纯良有如一张白纸,其心觉得甚是惭愧。
他忽转念又忖道:“说不定公主比我更高一等,她在侦查我之行动的,那可不妙。”
他不禁抬头看着公主,那表情像婴儿一般诚挚无邪,其心下意识的心中发寒,他愈是遇到困难重重,危险百出的事愈是镇静,可是对于这最可靠之普通推断观察,却是越不相信自己,他心中忖道:“看在这诚恳的面孔上,就是被骗一次算了,如果人人都如我这般阴险,那么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公主果声道:“你负了什么大仇,可以让我知道一点吗?”
其心一怔,他灵机一转道:“很多人做了坏事,可是别人却都挂在我爹爹头上,在我爹爹头上挂多了,就挂在我头上,我如不去学上乘武功,岂不任人宰割?死得冤枉?”
他此言倒是事实,他含愤而发。公主安慰地道:“你别灰心,只要有毅力,定可学成上乘武功。”
其心点点头。公主又道:“你家中除了你爹爹外,还有别人吗?”
其已道:“没有。”心中暗自忖道:“她是在问我有无妻房吧!”
他想到此,暗暗有一种喜悦,可是瞧着公主无邪的神色,对于这种想法又觉得十分可耻,向公主行了一礼,漫步退出。
公主凝视着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消失,心中默默祷道:“万能的阿拉,感谢你给我无比的勇气和智慧,我其实根本就不知他是装作中毒的,我突然说出,原是心中希望,想不到却被我猜中了。”
她抬头只见天空又黑又高,心中弥漫着无比的虔诚,阿拉是万能的,尤其是对一个少女的幻想,她贵为公主,凌月国在西域国中居于领导地位,身份何等尊贵,可是竟会对一个异国的流浪少年,推心置腹不顾一切,这是多么奇妙的一种力量。
其心却松了一口气,他心想公主对他绝对不存恶意,否则就以她的武功,也非自己所能敌,他却万万想不到,自己却是被公主一句谎言所骗,所谓“智者干虑,必有一失”。
且说其心在凌月国又混了半月,他将一切行情都打听差不多了,心中盘算着如何乘机东返,向甘兰安大人报信,凌月国中由太子太傅执政,他乃是老成持重之人,坚决主张至少要等皇上或是金丞相回国后,再作打算。
那公主对其心越来越好,她为了避免被人瞧见说口,虽然不再约其心进宫相会,可是每天都要出宫数次,多瞪其心数限,心中便感无限舒服,更不时差翠珠嘘寒问暖,有时还悄悄送给亲手调制的羹汤。
莜儿见公主忽然开朗起来,只道是她很满意和李将军的婚事,心里暗喜;其心动中却暗自叫苦,他对公主并无情意,眼前公主款款柔情,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暗忖早日离开为妙,免得和她哥哥相斗,又和公主纠缠不清。
这日已是腊月将尽,年关将临,那太子太傅召集文武重臣商量,金丞格秘密去国已经半月有余,却是消息全无,眼看冬去春来,皇上的使命不知到底应该如何行动。
太子太傅起身道:“金丞相平日行事稳健,他掌本相让垂十余载,从来没有出个差错,总是交待得井井有条,这次突然在夜间失踪,连老夫也没有交待一句,此事实在奇怪。”
众大臣议论纷纷,均觉此事有些离奇,太子太傅歇了歇又道:“此事依老夫看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金丞相接到皇上千里传讯的信鸽,急赴中原相助皇上,这个可能最大,不然第二个可能,老夫虽是万万不信,但事到如今,却是不能不虑。”
众大臣纷纷屏息而听,那太子太傅沉声道:“如非金丞相远赴中原相助皇上,那么金丞相便是被人引开,敌人将会乘虚而人。”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太子太傅又道:“如是老夫第二个猜测,金丞相如非遇难,便是遭人引走囚禁,老夫今日请诸位大臣前来,便是商量此事。”
大臣中那少年将军李里首先反对道:“太傅此言差矣,金丞相何等神威,除了皇上之外,世上岂有强似西天创神的高手?”
西天剑神金南道在武学上实在也是一个大大奇才,他昔年在西域天山南麓,曾经一剑败三十几个围攻高手,事后西域武林中人传言,金南道手不停招,一夜之间,只见天山南麓剑气冲霄,根本就看不见他身形影子,到了第二天清晨,地上整整齐齐排放了三十六件长短兵器,山麓上数十丈方圆冰雪尽溶。
这一战金南道剑术已达通玄地步,武林之中赠以“西天剑神”的尊称,西域武林,只要提起金南道,莫不敬若天神,只因凌月国主生平极少显露真功夫,是以声名反而不如金南道之盛。
那御林军统领李坚如此一说,众大臣都觉得全市道不可能是被人所伤。太子太傅道:“老夫心中也极希望此事不要到如此地步,可是皇上传令,今春正月二月之间,咱们去攻打甘兰要镇,如今中枢无人,老夫负不起这个责任,依老夫看来,目下只有一个计较。”
众人问道:“太傅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太子太傅沉着地道:“咱们飞骑中原,派人去请示皇上或是金丞相。”
武将中总领六军全国兵马大元帅徐麟起身道:“目下天下兵马集中京都即将完毕,这百万大军,如果不能克日出发,军中士卒役夫,末将对于这个守密的问题可不能负责保险。”
太子太傅点点头道:“中国地方之大,比起凌月国来何止数十倍,兵马自也众多,咱们除非攻其不备,措手不及,这才有成功之算,如果行军不能保密,中国聚集了军马,不但全然失了皇上指示精神,而且胜机也极渺茫。”
徐将军接口道:“所以求将清太傅注意时间上之支配。”
太子太傅沉着地道:“咱们目前预定在上元过后五天之内行动,徐将军那时兵马也调派得差不多了,这二十多夭,先派数起武士由李将军率领到中原去寻皇上,如果到上元还无消”息,那时再无考虑,只有前进一条路了。”
他说得极为中肯,调派之间极有分寸,伊然有大将军之风。李坚将军忽道:“皇上收取姓董的少年,也可派他到中原去寻皇上,他最近才离开皇上,说不定找起来比较有效。”
太子太傅点头许道:“李将军真是智勇双全,这人心智已失,说不定皇上造他回国时还另有交待,来人,快叫那姓董的少年上来。”
其心漫步走入宫中大厅。太子太傅道:“董其心,皇上除了叫你告诉金丞相要攻打甘兰重镇外,还有没有其它交待?”
其心想了想道:“皇上说如果我要回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