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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干戈》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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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石灵点点头道:“资派掌门方丈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这是什么功夫,想法破解,不然中原道上,岂有人能和他对手?”

  慧真大师合十作别,忽然想到一件大事,他正色道:“老僧无意中学得武当武功,老僧也知偷窥别门功夫,原犯武林大忌,只是老僧天性嗜武若狂,洞中寂寞,看到如此高深武功,心神俱醉,不由自主地学了起来。”

  周石灵沉吟不语,他是武当掌门真人,少林弟子学去了本门功夫,的确是不能容许,慧真大师接着道:“道长不必为难,老僧只等中原大事一了,自会上武当听由道长发落。”

  周石灵面色穆然,他双眉低垂,正在决定一件大事,过了半晌,他眼睛一睁,神光四射盯着慧真大师。

  他缓缓向前走去,忽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堂中所供武当开山祖师邋遢真人张三丰像前,武当众道士见祖师爷爷跪倒,也跟着一起跪倒,慧真大师合十为礼。

  周石灵缓缓地道:“祖师爷慈悲,少林弟子慧真大师,他中计无意犯入禁地,又学了武当上乘功夫,可是他却揭发了一件天大阴谋,救了武当一脉,弟子无能,只有求祖爷慈悲,收渡他入了本门”

  他才一说完,慧真大师手和地道:“周道长,贫僧答应任你发落,如要贫僧叛离师门,归入资派,却是万万不能。”

  他语气平和,可是却如金石之音,坚定已极,那周石灵祝祷已毕,笑容满面,好像了却了一件心事,他对慧真大师道:“贫道岂敢要大师叛离师门,这是非常之事,岂能以常情度之,大师出身少林,却又身负武当绝学,咱们不必拘束手常礼,何不替武林添上一段前所未闻的佳话?”

  慧真大师不解他话中之意,周石灵正色道:“大师何不做少林、武当两门使者。”

  慧真大师一怔,忽然跪在地下道:“道长慈悲,小僧极是感激,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僧还须禀告掌门方丈,自己不能做主。”

  周石灵连化扶起他,口中连道:“大师何必多礼,贵掌门面前由贫道修封书去,这是从权之不举,又是两得其美之事,不死大师天生开脱,较之贫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岂会不答应?”

  慧真大师心想以周石灵之尊,师兄定会卖个面子,况且掌门师兄也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他站起走前两步,又跪倒在张三丰像前,口中祝道:“祖师爷慈悲,异口武当有事,弟子粉身碎骨以报。”

  他此言已承认是武当门中之人。周石灵笑口呵呵,众小道士欢声雷动,有些小道士竟怂恿摆酒庆祝,纯阳观中日常小事,原由周石灵大弟子掌管,这大弟子生性严厉,他一死,观中更是自由。

  周石灵见徒孙闹得实在太不像话,他满脸歉意地对慧真大师道:“真让师弟笑话。”

  慧真大师一怔笑道:“师兄生性无滞,这才是修道人的本色。”

  他急于赶回阔别十年的少林,当下告辞而去。世间就是这等奇妙,算冥中似早有安排,少林中有一个长年寄往的道主,而武当又收了一个正宗的僧人。

  两门使者在武林中的确是前所未见,也亏周石灵一番苦心安排,成了武林佳话,多年以后,武林中人犹自津津乐道不止。

  且说凌月国主带着其心和两个弟子继续前行,他一路上愈想愈气,总找不出一个原因,那日他在客舍中告诉金南道这件秘密,身旁就只有其心在,任他再是自信,可是多番思考之下,仍不得不对其心起疑。

  他心中忖道:“难道是五毒病姑迷药无效?”

  他觉得此事极有可能,对其心更是注意,但却瞧不出半点破绽,他灵机一动,一路上命两个弟子到处行凶,都假以其心之名,静观其心动静。

  他知周石灵必定会通知武林各门,武当耳目众人,不数日只怕自己潜入中原之事便要传遍武林,他又戴上人皮面具,却是一个年青秀士。

  他此行赴京,事关整盘计划,他离间之计无效,这最后一着更不能失败,是以小心翼翼,命四人分道而行,暗中却仍在监视其心。

  他又行了数日,已入河北境界,这回过保定又行了一阵,北京城已隐然在望,凌月国主瞧着那庄严雄壮的城门,心中激动不已,他数次潜入北京,对这天子古都是一次比一次更为向往,几乎已到了不能忍耐地步。

  他入京城,拣了一家大店往下,包了整整一个独院,不久其心和另外两个弟子都先后来了,凌月国主命其心留了下来,其他两人在四周观望可疑之人。

  这天正好是中元鬼节,入夜以后,北京城家家祖祭先人,热闹非常,凌月国主站在楼台上,望着月已中天,寒光普照,但见万家灯光,好一片升平世界,心想不久以后,便能作为此间主人,不由又向四周望了几眼。

  忽然一声轻咳,他连忙下楼,室中已端坐一个人,那人头巾戴得很低,掩住半边脸孔,一身微服,像是个落拓书生。

  凌月国主悄声道:“徐学士真是信人,小生恭候佳音。”

  那被称为徐学上的道:“这事说小关系老夫一家数十口性命,说大关系整个天下苍生,老夫怎敢怠慢。”

  凌月国主低声道:“我那军前统领,徐学土是否已安排在宫中了?”

  徐学土道:“这着是最有效的棋子,老夫岂会疏忽,贵国军前统领,已经由老夫保荐,做了皇上御林军副头领。”

  他说话老气横秋,那凌月国主心中虽微微不满,可是眼前这人办事利落老成,心中大为安心。

  凌月国主道:“大将军的事怎样了。”

  徐学土道:“吴元帅颇得军心,他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世世代代都是重臣大将,老夫虽则多方设计陷害,皇主犹自不肯贸然处置于他。”

  凌月国主道:“你再鼓动亲信在京城中暴动数次,好歹也要把此人赶出北京皇帝身边。”

  徐学土道:“这个老夫省得。”

  凌月国主道:“明天七月十六,听说天子要祭天于郊,此事可真?”

  徐学士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凌月国主道:“明日百官必陪天子北郊,宫中定然空虚,你派人替小主将调派北京兵马的兵符窃来。”

  徐学上大大反对,他摇头道:“京城兵马都在吴元帅手中,天子发觉失了兵符,岂不打草惊蛇。”

  凌月国主道:“小王只需让一人瞧上数眼,便可还回兵符。”

  徐学上沉吟道:“巧匠高大雕又来了北京?”

  凌月国主点点头道:“他上次便一直留在京中,并未随小王返国。”

  徐学士道:“这样也好,老夫在京中多方布置,只望陛下马到成功,老夫……”

  凌月国主插口道:“徐学士,可是用钱上有了困难?”

  徐学士点点头道:“老夫秘密布置,开销权是惊人,上次那二十万两己所剩无多。”

  凌月国主接口道:“这个容易。”他从抽中取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三十万两,由你做主用吧!”

  徐学上满脸喜容,凌月国主忽道:“现在离期还有半年多,徐学上你好自为之吧!”

  正在这时,忽然走廊上步声一起,其心推开房门直走进来,徐学土脸色大变,又惊又怕。

  凌月国主道:“这个是小王贴身护卫,徐学士休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