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干戈》18
曲万流与张于岗只觉眼前一闪,那文士已不见了,曲张二人在武当门下十年苦练,出道便栽了个跟斗,而两股拳风竟误击了师妹,自知失手,一时反而怔住了,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林子中静极了,偶而有两只飞鸟,因树倒了,觉不出巢穴而急啼着。
杨柳岸,夹着一道小溪,柳树外,是一道桃花堤。
桃树下,柳树达,有一条碎石子砌成的小路。
小路上,一个文立正背着一个道憧打扮的孩子在走着。
那孩子伏在文士的肩上睡着了。那文上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可爱的小脸。
那文士自言自语道:“周石灵那老道,我偏要气气他,当年他和飞天如来斗剑,竟连区区都不通知一声,我倒要看他是怎么个三头六臂。”
说着又洋洋自得地道:“你的门下,我偏抢来作我的徒弟,看你周老道气不气死。”
其实,他可不知道,董其心根本与武当无关,和周石灵道长也扯不上关系。
他着实自得其乐了一番,顺手摘了两个果子。边走边吃。
董其心闻到一股果于香。悠然地张开了眼,他推推文士的肩膀,邵文士笑了笑,把他放下来,又给了池一个果子。
他俩找了一个石凳坐下,文士看他狼吞虎咽地吃得有劲,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股笑意。
董其心吃完了果子,用衣袖抹了抹嘴,然后问道:“姑姑呢?”
那文土笑道:“傻孩子,你姑姑给我打跑啦?”
董其心道:“好像是你跑了,姑姑可没走。”
那文士被他说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道:“孩子,当今武林顶尖高手有几个?”
他等了半晌,董其心方才反问道:“什么叫武林顶尖高手?”
那文士耐应性子道:“就是武功最好的。”
董其心点了点头,道:“呀!就是最会打架的?”
那文士好气又好笑地答道:“对,你知道有几个?”
董其心很有把握地道:“一个。”
那文主暗喜道:“是谁?”
董其心大拇指一伸,道:“是我!”
那文全大失所望,道:“为什么?”
董其心道:“你算不算高手?”
那文士傲然造:“当然是。”
董其心拍手道:“你已被姑姑打跑了,还说什么。”
那文士闷闷不乐,暗思,难道是我看错了么?他骨相很好的,怎么这样傻乎乎的,连胜负之分都弄不清楚。
那文士又造;“你猜我是谁?”
董其心不假思索地道:“土匪!”
那文士脸色一寒,道:“谁说的?”
董其心仍是傻相十足地道:“我爸爸说的。”
那文士一想,只见董其心两眼一翻,一脸背书的口气道:“他说拦路抢别人东西的人便是土匪,你不是么?”
那文士吃了一记哑亏。他心想还是和他直谈也罢。
他慢声道:“我抢你来,是要你跟我学武艺。”
董其心小脸一仰道:“你是哪一派的?”
这话口气虽然不大客气,但却是董其心一大堆话中唯一文章对题的话,所以那文士倒也听得进耳。
他笑道:“当世武林高手,除了武当的周石灵,昆仑的飞天如来,少林的不死禅师,剩下一个便是我啦。”
他满以为董其心有大名如雷贯耳之感,不料他小手一指,道:“是你?”
一副不相信的口气。
那文士不怒反笑道:“便是我――天山的冰雪老人。”
他看看董其心的反应,仍是十成中倒有九成不信,便道:“咱们天山雪莲是驻颜之宝,你若服了我,也永远不会变老啦!”
董其心心中暗暗盘算,此去天山,一往一返,至少一年以上,自己父命在身,一年之约岂可忘了。
他心中有了打算,暗思脱身之法。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故意问道:“你还有没有徒弟?”
冰雪老人道:“有一个。”
他道:“你说你和武当师祖齐名,如果你收了我,岂不是变成和曲道士他们同辈了?”
冰雪老人极是高傲,心想,对呀,我岂不是比周石灵矮了一辈,这真使他为难了,不觉大为尴尬。
董其心笑道:“如果您想要徒弟的话,武当山上有许多年轻的,为什么不去挑一个?”
冰雪老人一想:有理,反正只是想拆周石灵的台,自己何苦降低辈份?但眼前这小家伙可真麻烦,如何安顿才好呢?
董其心存心装傻,故意愁眉苦脸地道:“但是,我怎么办呢?”
冰雪老人心中也着急,只因地与少林不死禅师有约,本想把董其心带上少林,乘机折羞周石灵一番,让天下武林都知道天山铁家厉害,但现在却拿不出去了,自己又不能把他丢在荒山。
他左想右想,只有一个办法。
他拉住董其心道:“我虽不能收你作弟子,但咱们俩总算有缘,我教你几套功夫,你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也不征相识一场。我有要事,你自己回武当去吧。”
冰雪老人心想他傻乎乎的,一套也学不全,自是放心,不怕武当的人知晓自己的门路。
果然一直等地教了八套功夫,董其心才马马虎虎学成了一套全会的,其余七套却支离破碎,惨不忍赌。
冰雪老人临走,仍不放心,自腰上解下一支钢母铸成的软剑,交给他道:“罢!罢!这也给了你,算作防身利器,只是少露出来,小心别人贪图你的剑反而害了你。”
说着飘然而去。
董其心怔怔地拿着软剑。那支剑通体晶黑,耀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