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踪万里录》萍踪万里录(148)
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异乎寻常。正是他未学的“风雷正反三十二式”的最后数招。
施永黔一上来即被抢尽先机,心中一骇,蓦地使出那套古怪剑法。青光一闪,似斫还劈,莹光陡盛。
焦诠被逼退一步,那柄精钢为骨的招扇左右一扫,风声劲厉非常,先拦住了对方接手攻抛。
施永黔藉机跃了去开,一连数招他俱是处在下风,精神上面子上都吃不住。冷眼看看了焦诠一眼,道:“想到一月不见,焦诠功艺竟高出这多!”
焦诠有了信心,洒脱的一摇所扇,笑道:“怎么你千手如来怕了吗?”
千和如来寒着脸,那梦南也惊奇万分,两人同时忖道:“难不成这小子吃了什么仙丹灵药,居然功力增加如斯!”
又是相对一会,焦诠有些不耐,想起以往受施永黔凌辱,突地大喝一声,刷刷两扇,闪电攻向千手如来。
这次施永黔可不敢托大了,足下零乱地一踩。焦诠数招都落了空……“嘶嘶!”施永黔的长剑“螭盘劲”尽出怪奇泥的剑法,蓦地满天激转。只见他一招斜掠,刹时幻成数十点白影,直向焦诠罩来……焦诠铁扇上下翻飞,劲风一层强过一层,严密将周身封住……此一番交手,两人可真谓棋逢敌手。施永黔身为黄衣魔僧唯一弟子,生平经历无数战阵,除了在古氏牧场受白衣人一招击败外,堪称从不失手。
然而这今日曾败在自己手下的焦诠,竟有意想不到的身手,大抵比自己竟弱不了多少。
施永黔心中想着,手中长剑却辣招尽发。焦诠沉稳应招,身形斜跨半步,铁扇向后猛划,使的正是“风雷正反三十二式”的“雷隆行空”。
这一扇虽是轻描淡写发出,但攻的部位,正是敌人必须自救的脉门。
施永黔一变招换式,长剑一刻正上焦诠右臂“曲池穴”,跟着突地一曲,反厘在不差地戳向助旁的“玄机穴”上。
这一连两剑毒辣已极,若非焦诠有奇遇,换了别人,恐早就负伤挂彩了。
只见焦诠喝声一好”,身形如形云流水错开两步,恰好避开千手如来这歹毒的一招……两人身形如风,变化多端的绝艺,直如金龙交战,凌厉已极。施永黔出手狠辣强劲。焦诠却轻灵巧疾,敌住这原来较他高出许多的对手。
转眼间斗了三十多招,一旁的三人看得惊骇不已。尤其梦南竟是双双目红,震惊地看着铁扇书生……这时高高的一柱峰上突然掠起一条白影,在场诸人都没能发觉下,悄悄飞至半场附近的树上……焦诠第一遭觉得自己的招式不呆滞古板,以往他没有学全时总有这种感觉。只见他全神贯注,早已一切都忘掉,奋力地施展那“风雷正反三十二式”,正反相生,神妙非常。
施永黔“核盘劲”真力更盛,“嘶嘶”之声尖锐刺耳。渐渐焦诠的那柄精钢招扇受到牵制,不觉精神大振。
时光飞过,焦诠到底技差一筹,出手已不如先身轻灵迅捷,俞芸不禁急得想拔剑上前相助……千手如来突地狞笑一声,道:“焦诠啊,谅你神通广大,今夜也难逃‘死’字!”
蓦地他清啸一声,长剑斜斜扬起,剑尖指着焦诠心窝,“呼”地刺下。
这一招千手如来真力尽出,借着剑刃他发出无坚不摧的“蝎盘劲”,直向焦诠压了下来。
焦诠心知不妙,急掠如电身形向后猛躲。精钢扇在胸前划出一道光幕,真力也是全力而出。
只闻一阵刺耳钻心的响声,两股真力一触,强弱立分。焦诠普通内家功夫,如何敌得住这与道家相偌的“螭盘劲”,只见他双目失色,身形往后猛仰。
俞会娇呼声中,施永黔顾盼长啸,凌空飞起。猛又挥剑,向下刺击……这一下威力极大,宛如天崩地裂,狂飚猛扫,看来焦诠必是承受不住。
四野黑沉沉,场中却因月光直射显得明亮,蓦地一阵烈风掠过来,“轰隆”一声,干手如来顿时被打得飞出丈外。
这突来的惊变,令众俱费解,干手如来并未受伤与焦诠同时从地上爬起来。转眼向外看去……只见文外树上,那白衣人竟稳稳站于其上,面罩下的两眼神光,隐现地瞥着场中五人……梦南怒吼一志气,喝道:“好个白衣小子,咱们约好三月十五日前不交手,你为何破坏约言?”
其余的人看见白衣突然出现,都有一种敬畏的感觉,尤其焦诠与施永黔……白衣人哈哈大笑,粗豪的声音震撼四野,说道:“梦老儿,我可没有破坏约言,当初咱们为何而争?哈!哈!”
梦南一想,他上次与白衣人交恶,直至约定三月十五日前互不动手,正是因为焦诠而起。现在自己再度围攻焦诠,不等于是自己破坏约言了。因此屠龙手默然……俞芸扶着焦诠不停地替他检视着。焦诠却在奇怪,为何白衣人会这么巧,又从鬼门关救了自己。
白衣人出现,施永黔与青衣怪客俱心惊胆寒。梦南也心知只自己一人决不是白衣人对手。立刻地见风转舵,迫:“好吧!咱们三月十五再见个真章!”说完领头匆匆而去。
白衣人望着他们离去,才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人尚自珍重吧!”说完不待焦诠开中,也飞快遁身而去。
焦诠不只迷惑,也感激。脑中充满不解,只好与俞芸双双上马。仍回到了泰悟寺。
忆君与焦诠,悠然跨马进了这尚称富庶的“湖口”。沿着湖畔的渔村风光,不禁使忆着想起与这景色全然不同的牧场故乡,那辽阔而无尽的原野,可真有点像这浩沙起伏的湖光波涛。
两人“得!得”地进得了镇,忆君的龙儿和焦诠的白马,立刻引得路人一番议论。这种北国神驹在江南可也真不多见。
“焦诠!”忆君问道:“此地你较我熟悉,寻个好点的客栈,咱们也该休息了。”
焦诠暗点头,将马儿一圈直往那人烟稠密之处行去,走过一条街口,一间高大的酒楼在众屋之中巍然而立――店小二见着两匹骏马冲着自己店门而来,却是财神爷上门,喜得迎出店门招呼道:“两位爷儿是吃点什么呢,还是住店?“焦诠跨下坐骑,将马缰递给店小二,笑道:“两样都要!君弟,咱们进去吧!”说完当先进了酒楼。
忆君也连忙F马,店小二牵着两马,招呼柜台一声,高高兴兴地去了……这酒楼名“雅洁”,倒真称得上雅致清洁,前楼是专供酒食。后院共分做两起,东院是专管单人住宿,西院却是有家眷的。
两人上得楼来,只见座中倒满了个七、八成。有的行今饮酒,有的临窗而坐,遥视江景而与友清淡……此刻酉时已过,天空呈现一片灰暗,家家户户的灯火一盏一盏相继而亮,远远看去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