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97
瀛壶钓翁一见五僧阻路,早将腰间软铁钓竿取到手中,就在两僧刚一跃起,蓦然振腕疾抖,钓竿斜出,钓竿钓钩,分袭两僧背后,他心中明白,要想立刻登山,势必先把这些和尚震住,故而一言不发,闪电出手。
那五个拦路和尚,让过两个同门,瀛壶钓翁已振腕抖劲,竿、钩齐施的如风攻到,五僧左手盾牌,一齐挥动,银光闪闪,化成了一堵光墙,把瀛壶钓翁的钩、竿一齐挡住。
瀛壶钓翁心悬方壶渔隐二人的安危,急于想登耸云岩追查下落,自不愿与他们缠战,眼见出手攻势受阻,立时真气猛提,功行右臂,振腕抖手之间,已然力达钓竿,劲透钓钩,顺势“星雨横飞”,竿风韵影,有如狂风暴雨,向五僧当头罩落。
这一招“星雨横飞”,是他独门招术中的一记绝学,出手威势极大,无如五谱都是神蛛教下十大金刚中人物,每人俱都有一二十年的功力火候,五面盾牌齐飞,一片银光,但闻铮铮连响,金铁交鸣,竟把他一招“星雨横飞”架开。
瀛壶钓翁心中一惊,他原想这一招凌厉无匹的攻势,至少可把五僧逼返几步,那知大谬不然,人家竟然寸步不移地硬架了他一招绝学。
这一来,不禁惊愧交集,羞怒难当,暗想一路之上,管云彤屡显绝技,无不得心应手,自己初试啼声,竟然连神蛛教下几个弟子也胜不了,海上双仙之名,岂不被自己拦在这耸云岩上下……
就在他这微一迟愕间,五条劲疾力风,已迎面卷到。
瀛壶钓翁疾退两步,钓竿划起一圈劲风,把五僧戒刀一齐荡开,随势变换招术,展开攻势,只见竿风纵横,钩影闪动,分向五僧点去。
五个和尚盾牌齐举,架开瀛壶钓翁的攻势后,又各自还攻了两刀,但见刀尖打闪,竿影如轮,倏忽之间,已互拆数招。
管云彤冷眼旁观,见五僧盾牌戒刀招术,联手拒敌,配合得极为严密,合力还攻,也搭配的天衣无缝,不是十数招内可分胜败,伸手腰间一探,正待振箫助战,瀛壶钓翁已打出真火,怒喝一声,招术突变,施展他“追魂三竿”与“夺命六钩”的撒手绝学,刹那间竿风陡卷,钩影飘飞,尽是威猛绝伦的进手招术。
五个和尚不过依仗盾牌,戒刀配搭严密,合力防守,联手出击,如论真功实学,哪是瀛壶钓翁的对手,此刻他一施出真实本领,五个和尚果然抵挡不住,被逼得招架危难地连连后退。
瀛壶钓翁抢得主动后,招式愈发凌厉,蓦的一式“日上三竿”,震飞了一个和尚手中戒刀。
他一招得手,绝学连施,攻势若长江大河般,绵绵不绝而上,五个和尚被他这一轮疾攻快打,逼得手忙脚乱,一僧闪避稍慢,右肩被钓竿划伤五寸,当场戒刀落地,鲜血直流。
在未登上耸云岩之前,他不愿多伤人命,伤了一个僧人后,随即收势停身,沉声喝道:“几位武功已经领教,赶快通禀你们教主,就说沧浪二友、海上双仙中各有一人,要登岩求见!”
五和尚被他伤了一个,四僧余悸犹存,一听报名要见教主,心知阻拦不住,落得顺水推舟,最左―人,似是五僧中领班,听完接口答道:“两位既是要见教主,我们自当通禀,不过,岩上现在有事,未得教主允许,谁也不准自行上去,我们这就前去禀报,两位请在峰上等一会吧!”
管云彤暗暗忖道:“如让他通禀过再行上去,无异敌明我暗,他们有了准备,以逸待劳来对付我们,那可是首先输了一着,不如打铁趁热,胁迫这几个和尚带路上峰,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心念及此,沉声说道:“你们教主纵是言令如山,也只能约束西城门下,对我们“双仙”“二友”可是没有用处……”
他微微一顿后,脸色倏沉,星目合威,剑眉带杀气冷然接道:“岩上峰下,相距不近,往返需时,我们要等多久?几位还是免为其难,带我们一同上去吧!”
管云彤话刚落口,蓦闻峰腰上传来一声大笑道:“什么人这等大胆,敢来耸云岩上撒野!”
随着飘来话声,一条人影疾如陨星丸泻,落下峰来。
瀛壶钓翁定神看去,只见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和尚,黄色僧衣,鹰鼻鹞眼,手提―把三尺长短的方便铲,如飞奔到。
五个红袍和尚,对黄衣大和尚执礼甚恭,立时闪到两侧,让开一条路,垂头躬身,合掌作礼。
黄衣和尚神态横傲,大步迈进,越过五个红袍僧人后,停下来,扫了管云彤、瀛壶钓翁一眼,冷冷地问道:“两位是什么地方来的?到此何事?”
管云彤见此人神态桀骛,出言毫无礼貌,不由心头火起,当下冷笑一声,厉声叱道:“你们神蛛教待客人,就是这等冷漠无礼的吗?……”
忽的心念一转,刹那间暗忖道:“既然旨在上岩见他们教主,何必同他在峰下枉费唇舌,延误时刻……”
念转气消,正声接道:“海上双仙、沧浪二友,要见你们教主,有事相沟!”
黄衣僧人闻言神色倏变,突然放下脸来,笑道:“不知是双仙、二友驾到,失敬,失敬!贫僧法名天禅,在教主座前,职司知客,两位既然是求见教主,那就请随贫僧登山吧!”话完,手提方便铲,单掌施了一礼,当先向峰下走去,管云彤二人随后而行。
初上一段路,山势虽然险峻,但还有山径可循,登高四百丈后,山径已断,放眼四顾,尽是陡壁危崖,一个不小心,就非摔下去,粉身碎骨不可。
两人何等阅历,看天禅传走险道,已了然他是有意较量脚程,他们教中人物,必然另有通路,脚下一加劲,追上天禅,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