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262
云散化道:“那么你修习之时,是依照口诀及方法去做就行了?抑或须得亲自进入某些种境界,例如到了阴间之类……”
年训道:“我们在修习时,会见到许多奇奇怪怪的景象,不过我们还是用强大的心灵力量,来使外界的事物,发生不可思议的现象。”
云散花忖道:“如果他没有讲假话,那么白骨教的邪法,简直与东洋忍术中的某一部份,有共通之处了。”
正因为她曾学过“忍术”,所以她对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和力量,既有研究,也有奖大的兴趣。
她淡淡一笑,道:“既然你有邪法,为何一直没有对我施展?”
年训道:‘俄早就说过,假如我不是负伤甚重,情况就不一样了。”
云散花道:“哦!原来施展邪法,也须要体力的。”
年训道:“不是体力,而是身体上一种能使人完全集中精神的状况,现下我伤痛甚剧,如何能集中精神?”
云散花道:“听起来好像没有骗我。”
年训道:“在下已是殂上鱼肉,骗你也没有用。”
云散花道:“你的武功也是白骨教的秘传心法么广
年训道:“不,我的武功,得自鬼王一脉。”
云散花吓了一跳,道:‘可是鬼王魏湘寒?”
年训道:“正是。”
云散花道:‘倪王魏湘寒的武功,自成一派,精妙无匹。无怪你要用武功与杜希言拚斗了,如果你是鬼王的传人,的确有资格与‘天罡绝艺’较量
年训道:“我正是鬼王的嫡传弟子,想不到天罡绝艺,果然不凡。”
他深深叹启、一声,又道:“我的运气不好,落在你的手中.这叫做天亡我也,如若不然,我一旦完全恢复,定要再与杜希言比划一次。我相信我能找出破他刻法的绝招。”
云散花道:“算啦!你一定赢不得他。”
年训双眉一蹩,道:“只可惜没有这种机会而已,我岂是轻易认输之人。”
云散花对于年训认输与否的问题,既不感兴趣,也不关心。因为这等话,多半是说说而已。
退一万步说,就算年训真的不肯认输,但杜希言如果强胜过他,则他纵想不服输,也不可能。
不过云散花却没有反驳他,心想:我此时可杀他不得,因为席自丰的幕后人是谁,尚未深悉,定须从他身上,才能找到答案。
假如当时她已得知魏平阳就是少林的锡枝大师,也许她立即一剑杀死了年训。这么一来,以后的波折,就无从发生了。
她基于要打听“鬼王”门中的秘密,故此决定暂时不取他性命。
年训的性命便这样苟延下来,由于这座寺庙,乃是年训出钱供养,等如是他的家庙,所以他在寺内养伤,以及还有一个女子之事,那些和尚们都不干涉,并且还派了一个香火工,为他们做各种杂务。
起初的两天,云散花对年训没有什么好嘴脸。但她亦根本不提到‘倪王”的问题。
她暗中小心观察年训自疗伤势的情形,打算等到年训伤势快要恢复,便出其不意,将他制住。
因此之故,她简直日夜都和年训在一起。
又过了两天,年训的伤势,丝毫未见好转。
云散花觉得甚是困惑,因为年训纵然心机甚深,想到极力掩饰起伤势进步情形的办法,但这可不是容易之事,绝无丝毫迹象都看不出来之理。
此外,从不时的闲谈中,她发现年训知识广博,书读得不少。而他的外貌举止等等,都十分斯文儒雅。
总之,几天相处下来,云散花简直不能相信他是个作恶无数的坏人。
于是,她的态度渐渐改变,年训当然感觉得出来,因此他也有了反应,时时用深沉的热情的目光向她凝注。
在云散花还未见到杜希言和凌九重以前,她曾经询问过有关“鬼王”之事。年训不肯告诉她,理由是他若然泄漏秘密,便是出卖他的师父。他宁可为她做任何事,也不能出卖他的恩师。
云散花除非动用武力威胁他,否则就没有可L反驳他的理由。而事实上,她纵然使用武力,年训会不会屈服,还是大大内疑问。
云散花在瞬息之间,把这些经过都记起了。现在,她的目光凝定在这个男人的面上,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暗自忖道:“假如他不是负伤的缘故,会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呢?唉!我竟是如此低贱的女人么?老是希望和男人上床…、”
凌九重的影子闪现在她脑际,这个男人,昨夜才占有过她。但他已被魏平阳施了毒手,只怕这一辈子,也没有恢复如常的希望了。
她轻轻叹一口气,心中着实为凌九重难过起来;
年训听到她的叹气,睁眼道:“你忽然想到谁了?”
云散花道:“你猜呢?”
年训道:“是不是杜希言?”
云散花道:“为什么是他、”
年训道:“你刚才让我亲吻,其情甚真,这是找感觉得出来的。因此,你可能突然觉得对不起杜希言。”
云散花淡淡一笑道:“就算你猜对吧!”
年训讶道:‘摊道不是如此?”
云散花道:“我又不是杜希言的妻子,怎会觉得对不起他?”
年训忖道:照理说她若是真心爱上杜希言,则基于爱情专一的原则,她感到内疚乃是很正常之事。可是她一口否认,理由是她并非杜夫人,可见得在她心目中,若要专一,必须有了夫妻名份才行。
年训看出这一点,再作推论,登时晓得云散花乃是善变的女子,换言之,她的感情,很不稳定。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起身走近她,再度把她抱在怀中。
云散花的态度果然如他预料,并不抗拒,亦没有热烈的反应。
年训看难她艳丽诱人的红唇,低头吻去。
云散花初时的反应不冷不热,但只一会儿,她便变得十分缠绵热烈,显然她的火焰再被勾引。
这对年轻男女拥吻良久,年训才抬起头来,恳切地道:“散花,我至今尚未娶妻,你嫁给我好不好?”
云散花点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道:“我不是做妻子的材料。”
年训心想:幸而我没有真的打算娶她为妻,不然的话,这答覆多令人泄气和痛苦?
他故意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
云散花道:“因为我……唉!总之不行就是了。”
年训道:“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道理,何况这等终身大事,岂能含混支
云散花想了一下,才道:“好,我告诉你,我已不是处女之身I。”
年训沉默了一下,才道:‘哦可以不计较这一点,你相信么?
云散花道:“你决不是能够对这一点马虎的人,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相信就是了。”
年训道:“那么你等如答应嫁给我了,对不对?”
云散花忙道:“不,不,待我再想想。”
年训回到蒲团,打坐疗伤。
这一夜云散花一直辗转反侧,显然是为了年训的‘求婚”而大受困扰。
年训虽然知道,却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