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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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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罗子道:“教主将用种种方法,把他们的意志完全消灭,他命令他们做各种事情或动作,以测验他们的意志还剩下多少……”

  李玉尘一翻身,滚到他身上腻声道:“我要瞧瞧。”

  玄罗子道:“使得,你如果把我服侍好,那儿都带你去……”

  他们娓娓谈起情来,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

  且说云散花仗着绝世的隐遁之术,业已深入这白骨教的巢穴之内。

  她在四面上下告是坚石的两道中穿行,随时随地以“木石潜踪”之术,往石上一伏,别人就看不见她了。

  她发现许多门户,但都不进去看。

  一味循着杜希言留下的暗记追去,直到确知杜希言已进入那一间石室内,她才中止了跟踪,改为查看四下地势。

  根据她拆转的方向及远近,她判断自己大概是在山腹中绕了好些圈子,目前则是距第五座屋子不远的位置了。

  由此可知外面依崖而筑的五间屋子,都能通人山腹内。但何以杜希言选择这个人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在两头查看了一下,便又回到那间房门,忖道:“有两件事真令我感到疑惑不解,一是这白骨教本以邪法妖术著名,天下无人不怕。可是我在这山腹内走了许久,居然没有碰上怪异可怕的情况,难道他们在这禁地之内,竟不设任何埋伏的么?”

  她小心地倾听着四下声息,又想道:“第二点是杜希言,他何故拣中这一间过去?莫非发现了余小双?”

  心念一转,便伸手推门。

  那道木门从里面闩住,推之不动,云散花正要想法子,突然听到人声,连忙闪开一旁。

  那是一阵声咳和步履之声,云散花用黑外衣,盖住全身,扭曲成一种奇怪形状,贴伏在壁根处。

  这时她所伏的位置,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些阴影而已。而这阴影,竟与地形配合,令人根本不会注意。

  她这一手功夫,就是“木石潜踪”的奇妙法门了,也即是能利用任何一种地形,变成与该处极为配合的阴影。

  甫道的那一头,出现了两个人,竟是一男一女。

  云散花初时吓一跳,还以为是余小双和凌九重。但旋即发觉那个女子,并非青春焕发娇美之极的余小双,而那个男人,也与凌九重的栖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们在房门口停步,只见那个女人是个中年妇人,满面横肉,眉目间泛起凶悍泼辣之气。

  那个男的也是中年之人,形容很琐,眼珠转来转去。

  他们站在云散花想进入的门口,妇人掏出一串钥匙,发出一阵金属碰击的声音,显然数目甚多。

  云散花忖道:“这个妇人有两大奇异之处。第一点是她虽然股有横肉,眉目悍设,但不觉其丑。身躯虽然壮硕,却不显臃肿。总之,她还算得上是个颇有吸引力的女人。第二、她手中拥有许多钥匙,看来竟似是许多门户之钥。难道此地竟有这么多的房间是锁着的么广

  方转念间,那妇人已把钥匙投入钥孔,转动一下,发出清脆的“的答”一声,已开了锁。

  但她没有推门,转头瞪了那男人一眼,道:“童老鼠,我要你跟来干什么的?”

  那个形容很琐,真有点像老鼠的童老鼠耸耸肩,道:“好啦!好啦!你别嚷嚷,我去查查看就是了。”

  妇人双眉一剔,露出怒意,道:“什么你呀我呀的?”

  童老鼠忙道:“对不起,小人总是设规没矩的脾气,您李二姐包涵包涵

  李二娘哼了一声,道:“这才像话。”

  童老鼠皱眉裂嘴,做出一副苦相,道:“李二娘,你已忘记我们本是做过夫妻来的么?”

  李二报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得记住。”

  童老鼠叹一口气,转身向云散花这一头行来,那意思是照他刚才说的,往吊道这一头查看查看。

  李二娘叫道:“阿童……”

  童老鼠站住脚步,口中应道:“干吗?”

  云散花但见他嘴角泛起得意的狡笑,顿时晓得童老鼠刚才那副惨兮兮的样子,敢情是装出来的。

  但显然他装作的样子已打动了曾是他妻子的李二娘。

  李二姐道:“我现下已是教主身边的人,替他掌管了本洞府的一切杂务,身份地位,都和过去不同了。”

  童老鼠道:“你不用提醒我,难道我会忘了?”

  他没有回转身去瞧那女人,云散花心中大为击节赞叹,忖道:“以他的尊容,如果转回去,朝着女人,对方定将发生厌恶之感,因而心中的怜悯烟消云散……”

  李二娘道:“那么你竟怨怪教主把我留下么?”

  童老鼠道:“我有几个脑袋,胆敢怨怪教主?不过你终究曾经是我的妻子,有时候找个机会,与我亲热亲热,聊慰我的相思,这也不算过份呀!”

  李二娘道:“唉!你又来这一套了。”童老鼠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向来每夜不能没有女人,但现下呢,常常是好久都没有女人陪宿。”

  李二姐道:“你老是来这一套,早晚出岔子……”

  童老鼠伸出舌头,不断地舐着嘴唇,露出一副渴求情欲之态。

  李二姐又唤了一声,这时她的样子不但不凶悍泼辣,反而有点妩媚,大有女性的味道了。

  她道:“你还是先仔细查看一下,刚才的警报,虽是护法大仙直罗子已报上来,见到一个女的,但还是小心点好。”

  童老鼠道:“刚才闻警时,我曾来巡视一次,不但把外面入口处的禁制再行摆设好,同时在这里面的一节,也连市了三道禁制。但这一路行来,禁制全无变异,你还不放心么?如果有人能潜入来,我倒不信了。”

  李二娘沉吟一下,道:“想来大概也没有人能潜入。不过当初这一截甫道,未设禁制,假如最初入洞之时,是两人同行,其后女的与护法大他见面了,而另一个则趁机潜入。到你其后赶来时,虽再设禁制,却已迟了一步啦!”

  虽然童老鼠不以为然地发出笑声。使云散花却当真大为吃惊。因为这个女人心思之细密,大是出人意料之外。

  只听李二娘又道:“好吧,快点来,只有半个时辰陪你……”

  她推开房门,童老鼠迅即转身奔去,抱住李二娘壮硕丰满的身体,抚摸亲吻,动作又情急又偎亵。

  李二姐吃吃而笑,一面道:“鬼,你非变成老鼠干不可啦!”

  他们一面调情,一面入房,接着“砰”一声,关起房门。

  云散花摇摇头,跃了起来,先伸一伸扭曲许久的柳腰,忽然发现心中竟禁不住泛漾着阵阵春情。

  她自个儿摇摇头,好像要用这个动作,把情欲甩掉。

  她暗自忖道:“这一对其貌不扬的男女,居然能使我春心荡漾,实在可羞得很。假如是个美男子,还请有可原……”

  念头一转,又想道:“刚才童老鼠说到有三道禁制之事,何以我一路行来,竟全无感觉,莫非他在吹牛?不对,李二娘也不否认,可见得是真的

  她深知这是一个大问题,据她的了解,邪门法术中,能够布下看不见摸、不到的禁制。

  若是外人行经,顿时发生反应,不是把人制住,就是发出警讯,使施术之人,晓得有外人经过。

  她慎重地想道:“敢是我身上的丹凤针,居然有此妙用么?”

  这个想法使她既兴奋,又狐疑,在没有进一步试验以前,她只好暂时抑制着这阵欢喜,且当它没有这等灵效。

  她已站在门边,侧耳听去。

  木门甚厚,似乎传不出声音。她蹲下来,找寻那个钥匙洞,那是个拇指般大的狭长孔洞,通透房内。

  她凑眼上下一看,但觉一阵阴凉之气,袭入眼中,顿时眼睛受到刺激,好像要涌出眼泪似的。

  但这阵不适之感,霎时过去,原来她胸前贴肉挂着的丹凤针,也透出一缕温暖之气,直达眼睛。

  云散花对此已有经验,晓得这钥孔中大有古怪,想必然是一种禁制,足以使人眼睛发生问题。

  但由于她有丹凤针在身,能抗干毒百邪,是以邪毒来侵,丹凤针已发出妙用,予以消解。

  她望人房内,由于门扇甚厚,是以目光透过这个小孔之后,不能扩散,只看见对面的墙壁。

  她估计一下,从门口到那堵炉壁,只有六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