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158
蓝衣人道:“自然有肯的道理啦!例如说,尤兄你虽不属任何帮会,但令叔眼下是龙虎刀派的掌门人,他如果派人押你回去见他,你能反抗么?”
尤一峰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蓝衣人又道:“像兄弟我,则无法抗拒敝帮帮主的命令,更属显然不过的事。”
尤一峰道:“然则那厮呢?”
蓝衣人道:“他的来历身世,虽无法查悉,但他这两天的行动,都被我调查得一清二楚。从种种细节微行之中,兄弟断定他是个极为奉公守法之人。”
尤一峰也不得不佩服,道:“嘿!真有一手。”
蓝衣人道:“目下关键只在于执行计策之人,能不能表演得恰到好处?使他深信自己是被认错了人,只须返衙与证人对质,即可释放这一点了。”
尤一峰道:“就算他入谷了,后面的手脚也得费一番功夫呢?”
蓝衣人道:“不要紧,只要他中计入谷。我手下那几个人,都是厉害脚色,很快就能哄得他自愿套上手铐。这时候,敝帮的铁连环就有用处啦!”
尤一峰道:“听说贵帮的铁连环,系以特别合金铸造,无法毁损,是也不是?”
蓝衣人道:“正是如此,当他双手被铐锁起来之后,即使武功再高,也跑不快,更休说动手拚斗了。”
尤一峰道:“妙极了,但愿蓝兄之计,得奏奇功。”
蓝衣人哈哈一笑,道:“请恕兄弟多嘴,敢问尤尼一声:兄弟之计如若奏功,对尤兄有何好处?”
尤一峰向他眨眨眼睛,作个会心的笑容,道:“好处虽比不上你但也足够了。不知你晓得不晓得,李姑娘的徒弟,也非常出色的。”
蓝衣人释然道:“原来如此,常言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话一定错不了的。”
蓝衣人举步行去,尤一峰在后面跟着。才走了六七步,蓝衣人忽然停步,转身望着尤一峰道:“如若兄弟的计策成功,只不知要将人送到什么地方去?”
尤一峰道:“这个交给兄弟办理,定必妥当。”
蓝衣人道:“在下不是怀疑尤尼会过河拆桥,而是事实上不得不由兄弟的部属押送,否则就很容易露出马脚。”
尤一峰那么老练的老江湖,至此也不由得泛起了怫然不悦之色,冷冷道:“蓝兄的顾虑可真不少。”
蓝衣人道:“兄弟一说,尤兄就明白啦!第一点,咱们能不能使那厮在毫无疑惑的情况之下,加上一副铁连环,尚在未知之数。”
他等对方点点头,才接下去道:“第二点,就算加上了铁连环,但如欲万全,最好还是由他们四人直接押送到地头,那可免去一番手脚。”
尤一峰沉吟一下,面上不悦之色已经消失。蓝衣人一望而知这两点理由,已把对方说服了。
尤一峰缓缓道:“蓝兄的提议,甚是有理,亦属必要之举。等到擒下那厮之后,兄弟才带领你们前往便是了。”
蓝衣上笑一笑,道:“尤兄也晓得公门中的规矩,定须在那逮捕公文上,填明所属的官衙名称。因此之故,如果晓得人犯押送的地点,兄弟便嘱他们预先填好那地名。到时顺理成章的往那边押去。”
换言之,尤一峰非说出地点不可。
尤―峰这回十分爽快,道:“既是如此,蓝兄可转告贵部,填上庐州就行啦!”
蓝衣人道:“原来在庐州,那倒方便得很。”
两人先后走去,转眼间,身形已隐没在律莽间。
张大鹏憋到现在,总算可以透一口大气和开口说话了。
他先望望美丽的余小双,才道:“双姑,他们干嘛的?”
余小双道:“他们都不是好人。”
张大鹏道:“我一看也晓得他们不是好人,这倒没有什么。但你却很注意,而且好像很不安。”
余小双想道:“张大鹏受尽人间各种奚落轻侮,是以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与常人不同尤其是邪正之间,更无所谓,这等情形,原是怪他不得。”
当下说道:“我听了他们的对话,很怀疑他们要设计擒捉的这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同时,那个在幕后指使他们的,是一个女人,如果我猜得不错,必定是那个多妙仙姑李玉尘。”
张大鹏道:“你也认识她么?”
余小双道:“未见过面,但她是个很坏的女人。”
张大鹏日中发出“喷”的一声,说道:“我就喜欢坏的女人。”
余小双道:“胡说,她跟你要好,等一会又跟别人好,你受得了么?”
张大鹏道:“当然受不了,但我可以打死她。”
余小双道:“不错,你固然可以打死她出气,但碰上姓李的这个女人,你不但打不死地,反而得先被她弄死。”
张大鹏一怔,道:“她这么厉害?”。
余小双道:“她一生杀死的人,已经不知有多少啦!”
接着又道:“她厉害的地方是你不惹她,她要惹你。先把你哄得以为她真爱上你,等你神魂颠倒时,她才收拾你。”
张大鹏道:“我不爱她,她也没法。”
余小双笑一笑,道:“你能么?她是著名的美人,又会说话,又会发嗔,据说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受得住她勾引的。”
张大鹏瞠目道:“听起来真是又可怕又有趣。”
余小双道:“找那个朋友很厉害,比这些人都行。但这些人为了李玉尘的缘故,都不顾利害,也不怕送了命。”
张大鹏急起来,道:“我们快点通知你的朋友吧!”
余小双道:“我不能出面,一出面就更糟了。”
张大鹏讶道:“为什么?”
余小双道:“因为我也是李玉生要捉拿的人。”
张大鹏道:“她为什么要捉你?”
余小双道:“我也不明白,本来我与她没有冤价。”
张大鹏道:“这个女人真多事。”
余小双道:“她曾派人把我穴道点了,那是武林中一种非常神奇的手法,能使人失去知觉,或者全然没有气力,甚至要人哭或要人笑都行,想弄死人更容易了。”
张大鹏道:“有这等事?你目下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