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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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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高手都领命迅即去了,剩下慧海大师、范珊四五个人,仍然守住这一些迷茫膝脆的阵前。

  木屋后面的“当当”巨响,已经响了二十余下。

  三环老人片刻以间,已把那蒙面人点了穴道,生擒活捉。顺手揭开了他的蒙面巾,看了一眼,就丢在地上,举步向杜、席二人那边走去。

  他瞧了不久,发现杜希言现在已可以施展十四五招天罡绝艺,威势比起最初对付成金钟之时,显然又大不相同了。

  这位当代替宿心中明白,杜希言的确是运气太好了居然碰上了以一流高手喂招的机会。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的进步,决不是可以用道里计算的。

  为了成全这个坦诚良善的青年人,三环老人暂时不作任何行动。除了看杜希言的战况外,还不时抽空回首四顾。

  他在阵中望出去,四下都能看得明明白白。除了谷口的一面,被木屋所阻之外,其余都能一览无遗。

  但见左方山坡间,许公强夫妇纵跃如飞的奔窜,距他们约有十多文,飞虹夫人和铁杖大师正以全速奔行。

  坦由于地势所限,铁杖、飞虹二人可看不见许氏夫妇。

  看这情形,许氏夫妇已可以逃走无疑。

  当下转头望向另一边的山岭。

  只见在离地不及三四丈高之处,有三个人正在厮杀。

  三环老人提聚功力,精神尽苹眼中,登时视力增加了数倍,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正在厮杀的三人面孔。

  这三人是两个对一个,孤身的是个年轻人,手使长刀,神态威猛,招式骁悍。但夹攻他的是成金钟和一个蒙面大汉。

  后者使的是紫金八角相,招熟力沉,一望而知乃是冀北冯金极这一家的路数。

  他估量一下距离,晓得不易及时赶到援助那孙玉麟,况且此地尚有本派叛徒席自丰,决不能放过的,因此,他只好叹口气,心想:“孙玉麟如果沉得住气,改变打法,不再逞勇攻敌而侧重防守的话,也许可以支持到自己赶去。”

  忽见两条人影如流星赶月般奔到山脚,定睛看时,原来是丐帮鼎鼎有名的穷阔二丐,顿时大觉宽心。

  他的目光收回来,向席自丰望去,只见他满头热汗,面色苍白,已露乏力之象,不禁又急又喜。

  这位名门香宿喜的是那席自丰分明全仗本门心法,苦苦支撑,如果不是本门的内功以气脉悠长见称,同时这一字慧剑又玄妙无方的话,他早就欧在杜希言剑下了。急的便是席自丰犹能支持,事情未成定局,总是叫人难以放心。

  他的心情长久以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波动过了,焚灼中转眼向左方山边望去,突然一怔,故情山边一共有三个人,正在说话。

  这三个人共计是飞虹夫人,铁杖大师以及少林寺另一位名家高手锡杖大师。

  他们只说了几句话,便一齐纵身向山上奔去,无疑是继续追赶那许公强夫妇了。

  三环老人诧讶忖道:“看来锡杖大师乃是早一步到了山边隐匿起身形的,既是如此,何以会错过了许氏夫妇?”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惊即逝,因为这刻杜希言突然连续猛攻三招,凌厉之极,当当当一连三响,比之先前更为震耳惊心。

  杜希言墓地刹住到势,与对方相距四尺,宝剑斜斜指位对方。

  他创上强大无伦的气势,仍然笼罩住对方。这一股压力,较之真刀实剑的砍劈,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环老人心情一宽,举步走过去。只见席自丰在场中,忽然松手,宝剑掉在地上,发出“拍”的一声。

  杜希言疾掠上去,一脚踢中他的小腹。席自丰哼一声,摔出六七尺之远,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杜希言记得席自丰与李天祥的约定,当下向三环老人道:“老前辈,这个作恶多端,用心难测的人,请您带走,或者可以审问出一些内情……”

  三环老人这才过去,一脚踢在席自丰身上。席自丰连滚数尺,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便动都不动了。

  杜希言讶疑地看这位老人如此处置法,心中甚感不解。因为他弄死了此人,岂不是不能押解回武当,处以叛变之罪了?

  方在想时,三环老人已解释道:“他用力过甚,一口血郁积在胸臆间,如果不及时消解,只怕无法活着送到敝山,现下他被我顺制住穴道,也不致有性命之忧了,至于天祥师侄的伤势……”

  说到这里,两人已同时走到李天祥身边。

  杜希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侧面,不由得大吃一惊。

  三环老人蹲下去,伸手拉起他一只手,替他把脉。

  同时有意无意地向四下查看。

  看看没有别的人了,才轻轻道:“你可以讲话啦。”

  李天祥道:“小侄无能,竟不能亲自拿下那叛徒,实在惭愧得很……”

  原来当杜希言瞧他之时,他竟是睁开眼,并不是伤势重得不能动弹的样子,是以他大吃一惊。

  只听李天祥又说道:“以弟子推测,对方这个组织,极不简单。席自丰诚然已是当世不易找到的人才,照事论事,他有足够的资格当领袖。虽然如此,但其实幕后尚有一个神秘人物,那个人也是真真正正的领袖,连席自丰也得听命于他……”

  三环老人道:“照你这样说,你之所以作作伤重不起,竟是想退居幕后,与那神秘人物斗一斗了?”

  李天祥道:“是的,啊!对了,杜先生,请弯低身子,诈作与家叔讲话。”

  杜希言如言作了,三环老人道:“我看不见有什么可疑之人。”

  李天祥道:“这一个神秘人物,厉害的很,定然有些本事,能出乎咱们意料之外的,因此,咱们小心点,总是有利无弊。”

  三环老人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可是这话实在不可轻易出口。”

  李天祥道:“弟子大约可以猜个十不离九。唯有此人,方使师叔感到为难,不肯轻易道出……”

  他停歇了一下,才缓缓道:“是不是少林派著名高手锡杖大师?”

  三环老人点点头道:“正是他,这么说来,你早已察觉他的可疑了?我是刚才眼见许公强夫妇从那边山下窜上,而铁杖大师和飞虹夫人都迟了一步。当时没见到锻杖。后来我看过别处,再往那边看时,却见到他们三人在一起说话。假如锡杖早就在该处把守,无论如何,也应该截得住许氏夫妇。”

  李天祥道:“他们现下尚在山坡上么?”

  三环老人道:“刚才还在……”抬头一望,当然是诈作无意的。

  然后又道:“他们已快被木屋隔住视线了。”

  李天祥道:“好,师叔快抱弟子起来,让他们能赶得及看见这个动作

  三环老人伸双手把他横抱起来,摇头作态,口中道:“他们能看得见么?相隔得远还不说,其中还被奇门大阵所阻……”

  李天祥道:“在山坡上一定可以看得透此阵,因此,我相信锡杖大师已看见我被席自丰打倒的情形,此是他亲眼目睹的,所以很容易骗过他。”

  杜希言忙道:“他走近看的话,你就不易瞒过了,连在下也瞧得出你不过是略受一点内伤而已。”

  李天祥道:“这个自然,幸而有杜先生你在此,仍然有法子可想……”

  他整理一下脑海中的计划,立刻又道:“席自丰的重要性,自然不下于救治我这回事。因此,师叔必须亲自把他带返山去,这样做有两个用意,一是使那幕后神秘人物看不出破绽。假如是让杜先生押解席自丰,由师叔把我带走,便变成轻重倒置了,第二个用意,是使我和杜先生能够自然地消隐了踪迹的好法,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这么合情合理地不见了的办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