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128
绿到长衫人接口道:“此子竟能逃过许兄毒手,可见得必有过人能为,许兄可是这样想么?”
许公强点点头道:“是的,正是如此。”
那绿剑长衫人一开口就道破了许公强心中的想法,已显示出他才智过人,可见得他当这个领袖,决计不是单凭武功而且。
扈大娘道:“我们当日已把这小子丢人蛇窟,照我们以往的经验,即使是钢皮铁骨之人,也难逃一死的。”
李玉尘格格一笑,声音娇媚之极,使人情不自禁的要向她望去。她道:“诸位不要诸多猜测了,这位社先生既然能通行成教主的双绝大阵,不畏奇毒,则区区毒蛇,又焉能奈得他何?”
许公强道:“不错,我当时见他武功平常,所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实在没有想到他武功尽管不灵,但却有对付毒蛇的本事。”
扈大娘厉声道:“既是如此,咱们拿下他就得啦!”
别人都不再做声;自然是等候首领发号施令。
绿剑长衫人沉吟一下,竟不下令动手,反而向成金钟道:“成教主,你对杜希言一定有惊人的高见,是也不是?”
人人都讶然向成金钟望去,连杜希言也不例外,都泛起惊奇之感。
成金钟道:“阁下既然问到,老夫可就不必保持缄默了。不错,诸位如果打算动手,最好先弄明白一些事情。”
许公强道:“什么事呀?”
成金钟道:“老夫费了许多心血.辛辛苦苦摆设的双绝大阵,其一已被杜希言破去了。
许公强忍不住又道:“那便如何?与我们动手之举,有何关系?”
成金钟道:“许兄少安如躁,要知老夫的被破去的阵法,乃是毒阵。这事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并非仰仗御毒的药物通行大阵,而是身怀至宝,根本不须动手,就自然而然的破了老夫的毒阵。”
众人无不大大震动了一下,李玉尘首先道:“啊呀!他已得到丹凤针了,是么?”
许公强的面色难看无比,厉声道:“好小子,我们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东西,想不到竟落在你手中了。”
绿封长衫人沉声道:“诸位不可妄动,要知此子不但已获丹凤针至宝,同时也学会了天罡绝艺,要不然的话,凭成教主这等一代高人,焉能失手?”
此人言不轻发,发必有中。
连杜希言也觉得非常惊佩服气。
许公强道:“就算他练成了天罡绝艺,咱们放着这许多人在此,难道还怕他不成?”
李玉尘发出使任何男人无不心荡神醉的吃吃笑声,笑了好一阵,除了扈大娘直皱眉头之外,没有一个男人有不耐烦的神情。
敢情在场的男人,个个告是久闻江湖,久经大敌之人,各有一套生存至今的本事,的确高于常人许多。
因此,他们深心中都认定不可沾惹李玉尘,以免受害。可是对于她那迷人的笑声,却不妨尽情享受领略,这是一定不会出乱子的,连许公强也不例外,扈大娘再会吃醋的人,也不能管到声音上头。
李玉尘笑了一阵,终于停止了笑声,挪近杜希言。
她举手投足之际,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勉力,使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她道:“杜希言,你肯不肯听我的劝告呢?”
杜希言道:“为什么不?莫非你的劝告不大受当么?”
有人低笑了一声,李玉尘回头瞪了一眼,但见所有的人都十分严肃,一时真瞧不出是那一个发笑。
当下不理他们,回过头来,眯起那对绸服,道:“住话我倒是很难作答,因为这事要着从那一个角度看。比方说:我叫你多吃一碗饭,有些人认为多吃点会强壮些,但有人认为多吃有害无益。所以世上许多事情,本质上没有绝对的意思,须看你的立场而定的。”
杜希言衷心佩服此言,这刻他才深深发觉这个大有淫荡之名的多妙他站李玉尘,故情真有点学问。
李玉尘见他点头,便又说道:“我打算劝你收起宝剑,不要妄想能与我们这些人为敌,同时也不要霸占那丹凤针,因为那是一件莫大的祸害,适足以杀身取辱而已。然后,我陪你到处游赏山水,永远不要再参加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你看我这个劝告如何?”
杜希言为之一楞,说不出话。
要知他目下最强烈的感受,不是她的媚笑艳色,更不是她动人的体态,而是觉得这个女魔头说的话,完全是真挚的善意。
尤其是她还有动人的柔情腔调,使人无从生出反驳之心。
再者,他也不好意思出言峻拒,否则他岂不是变成了蛮不讲理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等着杜希言的反应,这真是非常有趣的情势,谁也不知道杜希言会如何作答。
杜希言只能够在“好”或“不好”之内作一个选择。
如果回答是“不好”二字,一来太不好意思,显得太无情了。
二来她的话合情合理,如何能说‘不好”?
假使回答说“好”,那么第一步是交出丹凤针,第二步就是和她偕游名胜山川,从此跳出江湖之外。
他犹疑了一下,忽见李玉尘徐徐的取下面上丝巾,露出艳光四射的面庞。奇怪的是她这刻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经荡意味,相反的叫人看了,但觉得非常纯真,非常圣洁。
这等动人的神情.自然是她的绝技之一。
对付这种方正的正派的人,可绝对不能有淫荡意昧。
唯有利用纯真圣洁的美感,方足以打动他们的心。
杜希言大为冲动,正要回答。
突然数丈外传来一声娇脆如铃的笑声,及时阻止他的回答。
众人转头向笑声来路望去,但见一个女子,披着宽大的道施,在数文外的菜田里,向他们挥手。
这群人饶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但一看此女,无不惊得身震色变,目瞪口呆。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已被成金钟擒下的云散花。她早先被放置在田埂上,已如待宰之羊,是以人人都不加注意。
云散花迅即飞奔而去,身法之轻灵迅快,叫人一望而知决计追赶不上。
绿剑长衫人道:“成教主,你用什么手法制住她的?”
成金钟道:“老夫是以毒物及点穴两种手法,双管齐下,以我想来,纵然毒力已消,但穴道察制仍在,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才对。”
事实上云散花已经逃掉,甚至使众人连追赶的想法也打消,可见得她本事不小。
绿剑长衫人道:“假如毒力会消失,那就无怪她能运气冲破穴道禁制了。好,咱们现下全力对付杜希言,只要拿下他,何愁云散花不自授罗网。”
众高手立进散开,各占方位,重重包围住杜希言。
李玉尘道:“杜希言,你怎么说?”
杜希言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玉尘道:“反正你不论在那一边,丹凤针都不会仍然留在你手,何不干脆拿出来,省了许多无谓的祸害?”
杜希言沉笑道:“你说得很对,我反正留不住丹凤外的。”
李玉尘泛现喜色,心想:“这个少年倒底稚嫩得很,一旦被我美色姿容所惑,立刻就乖乖听命了。”
她含笑道:“那么你拿出来,交给我吧!”
杜希言道:“俄根本没有丹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