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66
方雷诡笑道:“你把元丽要去就是,兄弟不敢反悔。”
“我的药呢?”冯不良道:“方兄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也能做出这等强夺之事?”
方雷道:“兄弟也是不得已的,试想连元丽修习过毒功之人,也不免中你毒手,兄弟既是取得这等珍贵解药,焉肯轻易放手。”
他把元丽推行数步,靠近冯不良,又道:“这位美人给你。”
莫问天道:“当然啦,元丽身上不知还有些什么古怪,方兄不要她,正是明哲保身之道。”
他这么一说,方雷让出元丽之举,就变成全无意义了,不过是因为怕惹祸上身而把她送给冯不良而已。
冯不良果然说道:“兄只是不敢要她,才推给兄弟,兄弟可不领这个情。”
方雷以一种坚定的语气道:“每一件事都可以有各种不同的解释,冯兄但看所得的价值,瞧瞧划不划算就行了,哪须理会别人闲话。”
他口气中,已明显的表示决心.他所羹得的解毒灵丹,那是一定不肯放手归还的了。
冯不良向俞百乾望去道:“老哥,你可得主持公道才行。”
俞百乾笑道:“冯兄的毒功如此厉害,可怪不得方兄不择手段的夺灵药,你反正能够配制,这一枚灵丹。何不赠与方兄?”
冯不良道:“不是小弟小气不肯,而是此药并非一般的解毒丹,事实上乃是一种至剧之毒,方兄如是贸然吞服,纵是功力湛深,恐怕也难保性命。”
俞百乾向方雷道:“这活你也听见了,你怎么说?”
方雷道:“兄弟不相信他的话。”
俞百乾道:“那么如若你因吞服此药而丧命,可不能怪罪冯兄啦!”
方雷马上应道:“当然,当然,兄弟绝不怪到冯兄头上。”
冯不良耸耸肩道:“既是如此,兄弟使将此药奉赠。”
俞百乾道:“现在有烦冯兄前往收埋邀害者的尸休、以我想来,冯兄毒功通玄,定能从尸身上看出敌人的手法,从而悟出破法。”
他率先走出厅外,传出命令,登对有八名劲装佩刀大汉,点上火炬,使得院子中以至那边的角门外,照得一片明白。
一具尸首横仆院门外,冯不良过去一瞧道:“俞老哥真了不起;对此人之死,宛如目赌,他果然是被一种含有剧毒的飞虫所伤。”
别的人也过来验看,因为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可以多长点儿毒物方面的知识。
谢人愁道:“兄弟瞧不出此人伤在何处,也许是伤在贴地那边的前胸腹上,冯兄没有翻动查看,如何就知是被某种毒虫所伤?”
冯不良道:“小弟一瞧此人两耳泛黑,颈子和手上露风的皮肤,俱现金紫之色,便知道他的伤处,是在头顶头发内的上垦穴上,哪须回转身子查看。”
众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可就没有人敢多嘴了。
冯不良接着道:“此人的身体,万万回动不得。可命人用竹竿代手,将尸首弄走火化。”
但他却伸手在那尸身上摸索,不久就摸出一块银牌,仔细审视了一下道:“瞧,此牌的两角,各有一个小孔,想是先后两次被人体体温蒸出来了药物,才留下这两个细孔的。”
莫问天道:“然则何以元丽放在身边甚久,都没有变化?”
妈不良道:“元丽收藏此牌之囊,必系特制,不会透风,须得等到这面银牌从囊中取出,见过风之后,才发生作用。”
俞百乾道:“这面银脾,只怕唯有冯兄能够送到居庸关了。”
冯不良道:“小弟甚愿走这一次,但可惜的是见不到智慧国师。”
元丽道:“你最好不要见到他。”
冯不良道:“照俞老哥的猜测,那是一定看不到他,你不必为我担心。”
元丽呸他一口道:“谁替你担心了。”
众人大都微微而笑,只有俞百乾,皱眉寻思。他那张面孔。在火光之下,透出令人悸馒的诡异之气。
人人心知他必是在作一个重大的决定,当下都静下来,全不做声。
过了一阵,俞百乾大概想通了道:“冯兄,刚才我可是说过,智慧图师不会在居庸关么?”
冯不良讶道:“是呀,你敢是忘记了?”
“没有忘记,但我的猜测,可能大错特错。因为据我的猜想;乃是依情据理,层层推剥而得的。正因如此,智慧国师必定也想到了我将作这等推测。又因银牌的威力,而知道必定推派一位高手,亲自送往。”
冯不良吃一惊道:“你意思可是说,智慧国师正在那边等着我?”
“不错,他甚至能肯定是你呢!”
冯不良有点儿失措之态道:“这……便如何是好?”
莫问天淡淡一笑道:“刚才冯兄还自恨见不到智慧国师,现下可得偿心愿啦!”
冯不良眼睛一瞪,正罕反唇相讥,俞百乾已道:“冯兄,我陪你走一趟,如是得见智慧国师,好歹与他见个真章。”
他说走就走,跨过尸体,一面向别的人道:“诸位请各自回去,三日后的晚上,在此处再碰头。”
方雷、莫问天等众人,都随着俞百乾鱼贯行出。到了大门外,俞百乾命一名秘寨的手下,去备三匹长程快马。
别人都不多问、纷纷散去,只留下毒郎君冯不良和元丽,留在大门口。
俞百乾趁等候马匹之时。向另一名手下交代了好些话,别人都听不见他说些什么。
不久,这三骑已向城门驰去,他们都不是等闭的江湖人物,故此虽是京城重地,九城严紧,但他们仍然早就有人安排好,得以顺利出城。
在凛冽的寒风中,冯不良已戴上护耳皮帽,正个面孔,隐藏起大半。元丽则是斗篷裹体,宛如一朵彩去。俞百乾的黑衣甚是宽大,在劲凤中飘拂不已,远远望见,大是具有妖异之气。
这三人装扮特殊,却是结伴策马飞驰,个个身手矫健,到了无明之后、大受路上行人侧目注视。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市镇停下来,这个市镇虽然不算小,可是这一天甚是寒冷,故此道上难得看见人影。
他们找到一家饭庄,进去打尖。饭庄内虽是简陋,但甚是暖和,饭菜香气,直扑人鼻。
元丽道:“我真是饿坏啦!”
俞百乾瞧着她道:“你好好吃一顿,等会儿还要赶路。”
元丽突然叹一口气道:“可是我哪里吃得下去。”
俞百乾毫无感情地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冯不良问道:“难道咱们带着她去见智慧国师么?”
俞百乾道:“现在却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