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30
两人又继续走了数步,凌玉姬忽然感到脚下一虚,整个人直向绝壑落去。这一下把她骇得亡魂皆冒,尖叫一声。华奎位胸一沉,已抓住腰间绳子,急急拉紧,跟着放松寻尺,化掉她下坠的冲力,凌玉姬的身形总算停止,变成吊在华奎脚下的绝壁危崖旁边。
华奎十分沉着,双手收绳,很快就把凌玉姬拉上来。凌玉娘的双腿发软,但勉强装出没事的样子。于是两人又继续向前走。
他们沿着弯曲的峭壁向前走,因而丈许之后,又转了弯,是以追兵即使追到三丈之内,彼此仍然瞧不见。
华奎全神鉴别落脚的石质,慢慢大步向前走去。好不容易又走了十几步。
凌玉姬忽然问道:“华大哥,这段路还有多长啊?我觉得好像老是走不完。”
华奎向前面望去,查看片刻,应道:“还有十二三步就可以脱离险境啦!”
他只顾查看前面,因此脚下略为疏忽,倏然间“沙”的一声,整个人向绝壑滚坠落去。
凌玉姬在这等惊险万分的情形之下,陡然间忘去惊俱,变得沉着异常,迅快地抓住那条绳索。
但华奎下坠之势甚是急猛,加之他身躯沉重,凌玉姬但觉手中一紧,不由自主地移动了半步。这时在她双脚脚尖之处,就是陡峭的危崖绝壑,只要再移动一点点,便得掉了下去。
凌玉姬身形向前一倾,上半身已俯出危崖边缘,目光一掠,只见华奎有如钟摆般沿着光滑的峭壁荡过去。只要等他去势一停,荡了回来,她就再也挺不住而和他一起掉向深不可测的壑底。
她觉得这真是惊心动魄而又十分神奇的一瞬,只等这一瞬消逝,她便将结束有生的一切……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这声音就在他们来路三丈左右发出,带着弱弱余音,直向那无底的组壑飞泻急坠,显然是有个人恰好因脚下石路像沙子般崩散而掉坠下去。
凌王姬耳中听着这声惨叫,自家也被一股力量扯了一下,身形快要冲出崖边。这一刹那间,地忽地自然而然地吸一口真气,扯着绳子的双手轻轻一额。说也奇怪,她这么一下工胞轻震,不仅把那股力量卸掉,还能够借势你回身躯,恢复了直立的姿势。
下面的华奎自从跌下去之后,一直都忘了自身生死安危,只仰头瞧着凌玉姬的动静。本来以为她这一下必定一齐掉了下来。谁知她居然仰回上身,因而在下面已瞧看不见她的情形。他更不怠慢,提一口真气,双手迅快交替缘绳攀升。晃眼间已升到狭路边缘,他舍下绳索,双手搭在石上,一下子便翻了上去。
凌玉姬见他脱险,心力一懈,反而全县百骸都发软颤抖,靠在石壁上,不会动弹。
华奎看看这情形,知道她已经不能举步,势须由自己背负她继续前进。不觉叹一口气,垂头道:“小的数年前惨遭宫刑,目下外表上虽然仍是男人,但其实非男非女。姑娘用不着对小的疑虑。”
凌玉姬听到这话,心头大震,顿时把自家的惊惧都忘掉,怔怔道:“你……你说的可是真话?”
华奎默默不语,凌玉姬发觉自家失言,连忙道:“我不是怀疑作的话,而是觉得这等事实在难以令人置信,华大哥不会生我的气吧?”
华奎透一口大气,道:刘、的惨遭官刑之后,从来求对第二人提及,这等事情本来不该对姑娘齿及,但形势迫得我不能不说,请姑娘不要见怪,目下追兵已近,那些人个个身负绝技,很可能全部安然渡过这一段险路。适才那个坠崖之人乃是府中一名好手,并非外来之人!我等还须急急离开为是!”
于是凌玉姬由他驮起,向前大步跨去,这两人每走一步都捏一把冷汗,好不容易走了十多步,华奎把她放下,长长吁一口气,道:“我们总算脱出险地,前面就是最迂回曲折的乱石峰矿。”
两人向前奔去,走了半里左右,放目尽是乱石山峰,京回起伏,处处景色都十分相似,无怪人其中之八,难以找到出路。
走了一阵,天色已暗黑下来,他们停步查听一阵,后面已无追兵声息。
华奎领她走入一个石洞,道:“此洞十分宽广,少说也有效亩大小,里面石笋林立,最好藏身,我们且在洞中等到天亮再行上路如何?”
凌玉姬自然没有意见,随他进去。这时洞外还有一点光线透射入来,因此还略略可以见到此洞形势,果真宽广元比,那些石笋高矮粗细不一,宛如幢幢鬼影。
过了一阵,洞外天色已完全黑暗,因此洞内一片黝黑,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洞外忽然传来一阵低微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雄壮的嗓音道:“丁兄怕是找错路径了吧?目下天色已黑,不知还认不认得出返府之路?”
这声音一听而知乃是那位胸怀磊落的楚南宫,接着神指丁岚阴声道:“楚兄故意大声说话,敢是有意警告那位凌姑娘?”
楚南宫哼了一声,道:“兄弟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丁兄这一言可就把我提醒啦!”
接着有人插嘴道:“两位谈之无益,目前当急之势,应该是决定继续前进或者径行回府!”此人语气和缓,正是甘露寺高手苦行掸师。
稍远处有人接口道:“兄弟主张继续追查,哪一个不敢冒险,不妨滚回去!”
楚南宫朗声叱道:“莫庸你口中干净点,否则别怪楚某对你不客气。”
神指丁岚接口道:“兄弟不信楚兄的铁拳能够在此地称霸,嘿,嘿!”
语声一歇,传来“嘭嘭”两声,想是楚南宫已经动手,被人硬接了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