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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高飞》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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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仲容气他不过,粗鲁地道:“我若不是武功不及你,哼,我就不信天下间可以存在这种野蛮的行为,将整片的山岭土地,视为己有。”

  天孤望翟寒怒道:“你敢再说。”成玉真连忙搂住何仲容的臂膀,道:“仲容,我求求你,别出声行不行?”

  何仲容愤愤哼一声,但果然不说话。天孤叟翟寒厉声道:“你们立刻给我滚!”

  成玉真柔声道:“你是老前辈,不必这样对付我们啊,再说我们也未曾踏入流沙谷,你老何必生气嘛!”天孤叟瞧着她,面色渐渐和缓过来;眼睛里甚至闪动出温柔的光芒,突然道:“小姑娘果真可怜,老夫本不想这样对你,但老夫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何仲容越来越讨厌这个鼻钩如鹰,面目阴险的老人,听了他的话,突然灵机一动,问道:“你可是要找什么东西?”天孤叟翟寒怔一下,反问道:“你此言何意?”何仲容冷冷笑道:“你不答我也不说。”

  “慢!”天孤叟翟寒大喝一声道:“老夫正要找寻一件东西,已找寻了五十年之久。”何仲容傲然一笑,道:“那就是了,大概是一面刻着一位极美丽的女郎肖像的玉牌吧?我曾经亲眼看见哩!”

  天孤望翟寒有如大鸟横空般掠过来,落在他跟前。

  成玉真见他来势凶恶,立刻横身拦在何仲容之前,一来免得天孤叟翟寒突施毒手,二来也防何仲容先动手。她大声道:“有话慢慢说,不必着急。”

  天孤叟翟寒厉声道:“何仲容你打班语,老夫搜寻了五十年,尚未按到,你除在死亡岭地区以外得见,否则绝对不可能。”

  何仲容冷冷道:“我就在死亡岭上见到的,还记得最后的两句是什么心死成灰,是日天孤,可对?”

  天孤叟翟寒面笼寒霜,那样子简直可以杀死天下之人而不眨眼,狠声说道:“何仲容你即速说出地点,如若你已取出放在身上,立即归还,老夫饶你一死。”

  成玉真怒声斥道:“你这个人怎的如此凶恶。”何仲容却长笑一声,笑声中说不出有多么傲气,他笑完之后,才慨然道:治寒你以死来吓我,岂不滑稽。”说到这里,又仰天打个哈哈。对面的天孤望翟寒已被他激得暴怒欲起。何仲容忽又厉声道:“一个人能死两次么?”

  天孤叟翟寒登时气馁,更悔自己下了毒手,而又连自己也没法救他,否则倒有法子可以要挟了。

  何仲容复又放声长笑,挽住成玉真纤腰,便待走开,天孤叟翟寒突然灵机一动,大声问道:“何仲容你凭一个大丈夫的身份,回答我一句话,你可曾取了那面王牌?”何仲容头也不回,朗声应道:“没有。”

  天孤叟田寒俯身抓起两把砂粒。突然纵上去。运足内家真力,双掌齐扬,那两把砂子化为两道沙网,各取一人。

  何仲容和成玉真万万料不到名满天下的前辈高人如天孤叟翟寒,也会使出这等卑鄙下流的手段,发出暗器袭人时,竟然闷声不响,因此直至发觉之时,风声罩体,急忙问避,那天孤叟霍寒功力何等高强,哪来得及闪开。

  两人齐齐哼了声,便相拥倒在地上,已被那天孤叟翟寒以暗器无上手法,满天化雨打遍全身穴道,俱昏迷了过去。

  天孤叟翟寒冷哼一声,过去把两人分开,从怀中掏出金链,将他们分开捆在树身上,两人对面,相隔不及一丈。

  弄好之后,这才在他们身上各拍三掌,成玉真首先睁开眼睛,一见对面树上薄着的何仲容,双眸微启,知他无恙,这才放下心。

  何仲容睁眼后便大骂道:“翟老儿你好不要脸,简直就是下三烂之流,卑鄙无耻。

  天孤叟翟寒沉住气,等他声音一歇,然后阴恻恻道:“何仲容你仔细听着,老夫知你不怕死,对么?但她的性命你是否为她打算呢?你仔细想一想。”

  何仲容又骂道:“无耻老匹夫,用这种下流手段,算得是人么?”正骂之间,忽见天孤叟翟寒脸色一沉,向成玉真走过去,登时气馁住嘴,眼见天孤叟翟寒越走越近,立刻道:“不要伤她,我说就是。”

  成玉真心中一阵感激。热泪夺眶而出,一个意念掠过她脑际,立刻以声叫道:“何仲容你如受他要挟而说了出来,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她说得斩钉截铁,毫无通融余地,不但天孤叟翟寒为之一愣,连何仲容也奇怪起来。柔声道:“你别执拗好不?反正说了对咱们也没害处。”她坚决地应道:“不行,我宁愿死,也不能教他称心如意。”

  天孤叟翟寒怒从心起,走到她面前,喝道:“你若真不怕死,再说一句。”成玉真纵声而笑,道:“何仲容你如说出来,我立刻咬舌自尽。”

  天孤叟翟寒愤恙难当,一掌掴去,打她一个大嘴巴,但随即踉跄后退,心中涌起悔意。成玉真受此侮辱,羞愤难当,含泪垂头,一言不发。

  何仲容破口大骂起来,骂得天孤叟翟寒狗血淋头。天孤叟翟寒突然转身道:“闭嘴,老夫决定放了你们,但第一点你保证这女孩子不要和老夫厮缠。第二你立个誓言,证明那面玉牌尚在岭上,没被你拿跑。”

  成玉真既是垂着头,但也知道何仲容正用眼睛征求她的同意,以她刚烈的性子,本来宁愿死掉。但想到何仲容到底还有一线生机,只好忍受下这一掌之辱,抬头一看,正好和何仲容的目光相触,但觉他眼先中蕴含着说不出的爱惜怜悯之情,突然觉得自己受了一掌之辱,却换回他的无限爱怜,倒也值得,便点头示意。

  何仲容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她不会再向你报复,而那面玉牌也仍在岭上,如有虚言,天诛地灭。”

  天孤叟翟寒倒是十分相信他,立刻动手解缚,然后一言不发,越过流沙谷而去。

  何仲容过来拥往成玉真,叹道:“都是我没用,才令你遭受如此耻辱。”成玉真倒在他怀中,垂泪无言,显得十分楚楚可怜的样子,使得何仲容心中更加怜爱。

  不久之后,他们已一齐骑着骏马,电掣星驰地向百余里远的宝盖山进发。

  成玉真骑着白马,当先领路,骑在马背上回头看他,也不管劲烈的秋风吹乱了她的云发。她明知此去宝盖山,并没有把握可以会着药仙公冶辛,因此她对这仅余的时间特别重视,是以虽在疾驰之中;也不肯放过机会而屡次回头看看他的英姿。

  何仲容何尝不晓得她的深意,因此更为之感动,因而也更加悲伤,但觉造化弄人,太过残酷,偏偏要他何仲容来尝受此苦。

  两旁的树木山石飞也似倒掠而去,耳边只觉呼呼风生,半个时辰之后,已到了宝盖山麓。那宝盖山形状清古,腰窄顶阔,有如盖子,故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