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高飞》64
金龙堡堡主金大立点点头,走出大厅去。左同功走到旁边一扇屏风后面,身躯一靠墙壁,忽然陷将入去,那扇屏风也自行移动,贴向墙壁。这样什么人进来,也细想不到屏风后面有人过着。
金坚主招摇摆摆,沿着一条狭窄僻静的甬道向后宅走去,这时已近黄昏,外面的武台已告结束,但这条甬道因是秘密通路,故而不见一个人影。
他从一道小门出去,转人一座院落的后巷,再在门而人,走到当中北上房。掀帘而进。
只见成堡主躺在醉仙椅上,面前四个青年人,两男两女,都露出期待的神色,看着成永。
红面老人一进来,金凤儿首先喜叫一声,宛如小鸟投怀般扑到红面老人怀中。
金大立笑道:“你这丫头真没规矩,这叫做什么名堂,也不怕人家笑话。”
原来他们父女感情最好,金凤儿又是独生爱女,一向对父亲撒娇惯的。
成永连忙起立,道:“这叫做至情流露,金兄何必怕人家说话。”
金凤儿叫道:“爹爹几时来的?这里事情发生得太多啦!”
金堡主笑一下道:“我都知道,你别大叫大嚷好么?”
成玉真和左氏昆仲左良左昆两人,过来向红面老人行礼。
成永呵呵笑道:“金兄别教风儿抓住把柄,有一宗事连我也是刚刚知。道。”
金大立哦一声,洪声笑道:“有什么事这么秘密?”他双眼望着金风儿,以为她一定立刻回答,哪知妙就妙在这里,金凤儿偏偏不说话,反而垂下螓首。
“是什么事呢?”红命老人又问,这回他眼光移到成永面上,心中已知此事必与爱女有关。
成永正待回答,金大立又道:“你们别得意,我也有最新消息,你们听了,保管要认为是件大消息。”
金凤儿撒娇地道:“爹爹先告诉我们。”
左昆笑道:“凤妹妹听完了好开溜,对不?金伯父千万不可偏袒她。”
金大立哈哈一笑,道:“好吧,先听听你们有什么事?”
左昆起立,把岳冲、云纪程以及峨嵋双剑中的阳剑龚树德三人。为了金凤儿之故,到那流沙谷死亡岭山百虫洞取回特产火玉作证,赠与金风儿的一场赌赛说出来。
金凤儿羞不可抑地埋首父亲胸前,只因左昆言中含有一点儿取笑的意味。她一个黄花闺女,焉能不羞。
金大立听完,寻思一下,转向问成永道:“老弟你看此事后果如何?”
成永让他坐下,道:“我正在考虑,最要紧的是这个老怪物不要被他们弄得再次出世,他一踏入江湖,咱们又多了一个强敌。”
原来那天孤史包寒个性怪癖,不比位列天下前五位高人之内的师弟药仙公冶辛般,行事一定要合乎情理。是以他一踏人江湖,什么奇怪事他都做得出,目下四堡五寨自家正酝酿一桩大事,若然他夹在里面乱搅,的确需要加以防范。
其实药仙公冶辛在那五名高人之内,也算得上是脾气古怪的一位。但比起他这位师兄,则不免瞠乎其后。
金大立点头道:“这一点的确可虑,不过后来我想到另一件事,又觉得老怪物如肯重履人世,可能反而对我们有利。”
成永诧道:“这话怎说?”
“刚才千草道姑出手救何仲容。”说到这里,稍一停顿。
成玉真姑娘急不及待,问道:“伯父所说的最新消息,可是指何仲容被救?”
金大立卖个关子,摇头道:“不是。”
金凤儿立刻问道:“可是他自己逃走了?”
“也不是。”她父亲回答:“你们一定猜不出来,还是我自己说吧。”
两位姑娘芳心都忐忑不安,渴欲立刻知道究竟何仲容怎样?
“那老道姑进人最后那间古室,和何仲容对答了几句,我们才发动。”
他故意不说出左同功堡主的名字,为的是怕年轻人不慎,露出口风。
“老道姑在危急之时,发出有名的独门暗器毒金钱,这老道姑的确心狠手辣,因见何仲容不肯跟她走。”说到这里,又是一顿。
金凤儿忖道:“他当然不肯走,这原故只有我知道。”
成姑娘也是在暗想何仲容可能是因她之故,所以不肯被别人救走,芳心暗喜。
但左家兄弟却是旁观者清,已然听出不妙,左良问道:“难道那老道姑对何仲容怎样?”
这两句话把这两位姑娘骇得那颗心大跳不已,想到金大立之言,果然有此意思。
金堡主道:“贤侄猜得好,那厮的毒金钱手法怪异厉害,暗发一枚疾袭何仲容。可怜何仲容竟然无法躲避,我亲眼看见那枚金钱打在他嘴部,还发出一声响声,大概连门牙也打掉了。”
成玉真城府较深,情绪虽然震荡得剧烈,但仍然可以隐藏不露。这也是何仲容曾经死过一次的缘故,使得她已有过一次经验。
可是金凤儿却大大不同,悲戚震惊的神色都露在面上,浑身也微微颤抖。
幸亏她依在父亲身边,故而把头一低,面庞藏在父亲肩膀处,别人便瞧不出来。
金堡主何等精练老到,已发现女儿发抖的情形,心中微动,转念忖道:“没关系,那厮既然死了,她纵有心,却又如何?”
口中大声道:“何仲容他是死定的了,千草仙姑的毒金钱上,奇毒异常,只须磕损一点儿油皮,使药仙公冶辛在场,也无法挽救。这便是我刚才提过的最新消息。”
成堡主由衷地叹道:“那少年人勇敢机智,十分出色,品貌也入上乘之这,这样死了,未免可惜。”他乃是见到女儿没有什么表示,心中甚喜,于是会说出良心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