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131
应天福一幌身,拦在他面前,呵呵笑道:“我知道了,璇玑三宝还在洞中,对吗?”
孙伯南嗔目道:
“应掌柜真个不让我过去?”
他这种情急之状,更使应天福误打误撞地猜中了。
只见他把手中的金算盘往上一举,道:
“你想过来也使得,但先得把我赢了才可以──”
孙伯南剑拐仍在手中,因他说得肯定,故此更不多言,忽然一式“龙飞凤舞”,剑拐齐施,直冲过去。
这一招勇不可当,纵然在千军万马中,也能杀开一条血路。
应天福大喝一声,金算盘架完剑拐又封长剑,连发三招,他到底仍是退了寻丈之远。
这一下他面上可就挂不住了,眼见孙伯南招数未变,仅仅在式子上有所变化,依旧山崩地裂般硬冲过来。
口中 一声:“孩子小心。”
忽然一伸左手,竟来夺拐,右手算盘交叉着来封利剑。
这一式使得蹩忸不对劲,孙伯南岂肯放过,钢拐提高半尺,便硬砸过去。右手长剑一招“直指天门”,化出一道耀眼精光,乘隙急攻。
那知应天福完全是个虚张声势的招数,只见他不知怎地已移开了两尺。金算盘从左面到右面。这么一划之时,两点金光电射而出。
孙伯南振腕一挥剑,把那两点金光磕飞。
原来这面金算盘昔年曾在江湖赫赫有名,内中那九十粒边缘锋利的算盘珠,专破气功硬功,且能在招数中发出,防不胜防。
应天福本以为这两粒算盘珠发出,便可打倒对方这少年,那知孙伯南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关于应天福来历的话,实则家传绝学,一眼已知那金算盘的妙用,而且有什么出奇招数也了然于胸的。
应掌柜眼睛一瞪,面寒于冰,引吭道:
“好功夫,这番可要留心了,我手下不再留情!”
说话中又被孙伯南迫退数步。
孙伯南知道昔年柯奕峰以一面金算盘,加上最厉害的九十枚算盘珠自创“雨淋铃”手法,纵横江湖。
那雨淋铃手法其厉害在于算盘珠的飞舞,然后由上而下,罩将下来,除非不发,发必毙敌,自家也留手不住。
这刻还不知对方是否要使出这种绝毒手法,但也暗作准备,忽然松掉攻势,右手剑横唧口中,睁目如铃,看对方动静。
应天福大喝一声,忽地使出一路金算盘手法,直拍横劈,劲急非常,可是孙伯南单用左手拐,已能应付。
当下他心中明白对方正要使出那种雨淋铃暗器手法,想到此内心不禁怒火熊熊升起。
一则让他阻挡去路,已经心烦得很,二则他们之间并没杀父夺妻之恨,绝不应下这等必死的煞手。
他暗道:
“我若无爷爷传过专破你这种暗器手法,我岂不要命丧此地了?你的心也太狠毒了──”
只见应天福又叱一声,金算盘一推,内力潮涌而出,把盘龙拐杖荡开。说得迟,那时快,应天福的金算盘不往前攻,反而平着往上一举,登时跳起无数点金光,成为抛物线般走个弧形,由空中直洒下来。
孙伯南一落满空金光洒将下来,估计那数目不过是三十余枚算盘珠,心中不由暗忖道:
“你也大小觑于我了,并没有全数发出──”
一面想着,一面右手伸手,食中两指,电急轮流弹出。这种金钢指功夫,专破天下各种歹毒暗器。
而这种连珠手法,孙伯南却仅练到六成工夫,因此十二分小心。
果然光雨洒下来,竟有一枚斜斜打到。
孙伯南早有防备,头颅一摇,口中长剑猛然磕出,“叮“的一响,把那枚算盘珠也磕飞了。
应天福怔了一怔,金算盘再猛然一举,盘中所剩下的将近六十枚算盘珠已全部飞出。
后面的江忠也真怕孙伯南的“金钢弹指”功夫火候未足,早在应天福第二次举起金算盘时,随手抓起十余粒碎石,抖腕打出,口中却闷声不响。
应天福猛觉风声袭体,连忙用算盘封架,“劈拍”连珠暴响之后,他猛可跄踉退开两步。
原来有一枚小石打在他身上,虽然没有打正穴道,却也觉得一阵气促,头脑微眩。被石子打中之处,反而不觉疼痛。
孙伯南这时连珠弹指施出,那雨淋铃手法足以傲视天下,得过指点,也无法完全击落。
只见他们左肩和大腿上各中了一枚,算盘珠痛得他一咧嘴,但觉那算盘子已深嵌入骨。
两人身形乍分,江忠在后面大叫,道:
“应天福你不该用这等歹毒手法啊!南少爷你伤势怎样?”
孙伯南嘿一声,用力挺住身形,道:“我没事――”
一语主未完,猛然剑拐齐施,直冲过去。
应天福这时气促心跳,眼前敌人真要拚命,心中又怒又骇。
怒的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竟被那边的老家人乘隙用小石打伤,且险些儿中了穴道。
骇的是先师这一套雨淋铃手法,可说是从未失过风,如今却居然让那少年给破掉了!
剑拐已如闪电般袭到,那钢拐较长,故此先行递到。
应天福心中打个转,决定拚着与敌两败俱伤,也不可让他乘间冲过,先得了璇玑三宝。
当下他高举算盘往前一挡,“呛”地微响,钢拐点在金算盘上,两般兵器却不分开。
原来应天福恃着功力稍胜一筹,故此竟是以内家真力来相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