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霸》二四八
白飘云神色萧索的道:“事后,他们教中,对我倒是相当客气,款待有加,顺便又同我灌输了一些他们笃信的教义,我呢?可是如坐针毡,勉强敷衍了一阵即匆匆离开,我那老侄子送我出十里之外,临别我只告诉了他一句话──‘早思脱身之计吧’!”
燕铁衣又喝了口茶,目光凝聚于墙上的一点,其实他脑中在想着事,任什么也没有看。
这时,屠长牧又开了口:“白老,那‘老鬼河’可也有着相同的怪异之事?”
沉思了片刻,白飘云道:“倒是未曾闻及,我说过,那只是一条百把里长的窄河而已。”
屠长牧道:“如果我们要找寻什么,循河而下,大概也费时不多吧?”
白飘云道:“不错,一天功夫,尽可搜遍两岸。”
忽然,燕铁衣问:“那‘黑图腾教’,白老,他们教中之人可皆身怀武功?”
白飘云道:“不但个个勇武矫健,似且更多高手,至于功夫深浅,路数如何,因为没有看到他们比划,显露,所以难下定言,然则他们教中所谓‘圣主’,‘四法师’,‘五接引’等首要人物,皆是精气内蕴,目光如电,举止之间沉稳雍容,看来俱非等闲之辈。”
燕铁衣道:“白老,可知道这‘黑图腾教’约有多少教徒?”
白飘云道:“这就不太清楚了,但光在那‘血殿’内外出现的,约莫就有数百人上下;燕老弟,我认为这个邪教的人数绝对不会太多,一则它的知名度不高,二则人具良知者众,甘于苟同他们那种怪诞教义的倒底只属少数。”
微微点头,燕铁衣道:“白老所言极是,设若此等怪异残酷的邪魔外道也能广为流传,岂非是人心大变,永无宁日了?”
目光忧虑的望着燕铁衣,白飘云道:“燕老弟,方才我已尽告所知,可对贵组合阴大执法失踪之事有所补益?”
燕铁衣拱手道:“承指迷津,白老料亦有所忧虑?”
屠长牧急道:“魁首若是肯定负咎失踪之事与那‘黑图腾教’有关,则关连何来?而佟双青的出现又代表了何种义意?”
燕铁衣从容的道:“目前我还不能把这些因由连贯起来,做一个和事实相符的解释,但从业已发生的状况析论,佟双青必然已投入了那‘黑图腾教’,或是至少与他们有了勾搭;阴负咎惩罚过佟双青的父亲,子报父仇,佟双青有他自认为足够的理由!”
屠长牧道:“但是,那仅仅为二十藤鞭与六个月监禁的小事啊。”
表情戚然而阴沉,燕铁衣吁叹着:“有些人为了几钱银子便闹出命案,有些人不能忍受数句讽言即拔刀相向,长牧,这人间世尽有些不可思议的怪事,虽则你我认为事乃区区,说不定某一个人便视为奇耻大辱,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感,由于立场及观念的迥异,人与人之间的感受也就不大相同了!”
屠长牧咬咬牙,清瞿的面孔上涌起一片强行压抑的愤怒之色:“这佟双青──”
白飘云似有所决,他毅然道:“燕老弟,我与狼妞便陪你们走上一遭,大忙帮不上,至少替你们领领路,打个接应还不成问题!”
不待燕铁衣表示什么,一直站在墙角聆听各人谈话的白媚已急忙穿门而出,兴冲冲的丢下一句话:“我这就去收拾行囊!”
燕铁衣考虑了一下,就在椅上欠身道:“白老,多谢鼎力相助,我也不须推托了!”
白飘云笑道:“这才叫爽快,燕老弟,有我同狼妞陪了你们前往,定会给二位很多方便,再说我那故人之子尚容身于‘黑图腾教’,若他良知未泯,不一定还能给我们做个内应,如若阴大执法确然陷身在‘黑图腾教’之内,救他出来的胜算亦会较大些。”
燕铁衣苦笑道:“但愿阴负咎还活着,来得及等我们赶到。”
白飘云在安慰着燕铁衣,但他说的些什么屠长牧却听不进去了,迷蒙中,他似乎看见狰狞的赤龙在血雾中翻腾,看见乌亮的鹰翼在扑击,金色斑纹的巨虎暴睁着炯黄的怪眼,在腥风狂飚中一条巨龙般的大蛇昂首旋进,光秃的头颅,邪异的升沉于彩芒的交舞光流里,他恍若更听到阴负咎在凄厉的呼号,而呼号声渐去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