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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霸》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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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的,“翻皮筒”被“太阿剑”改作了“皮嵌肩”的谷如宾大吼如雷,挥舞着紫金刀猛冲上来,燕铁衣双眉轻皱,剑刃才指,谷如宾已一个虚晃打他身边掠过,双方交错的俄倾,这位黑道同源已又急又快的丢下一句话:“江姑娘囚禁在最北面的‘烟水阁’密室中。”

  语尾飘漾,谷如宾人已冲出丈外,更不停顿,对着院墙的方向飞奔而去。

  叫叱着,“大铜扣”汪焕堂也攻到面前,双矛闪抖下,低促的道:“老谷递过话了,大当家,‘烟水阁’密室在底层,开启密室的机关是小厅左侧墙壁上的一块凸龙浮雕,按下龙目,密室自启。”

  剑矛撞击中,汪焕堂退出几步,这一退,他便一直退到失去了踪影!

  “黄小靴子”黄翔凌空又来,横飞七脚,在七脚的连贯里,他压低嗓门道:“这次出点子掳劫江姑娘的幕后主使人物,乃是江姑娘的嫡亲胞弟江奇……”

  震了震,燕铁衣剑势稍乱,差一点真个刺着了黄翔。

  竖过来又是七脚飞弹,黄翔迫切的道:“再谢大当家手下留情――请注意密室之外,尚隐有一名杀手。”

  凌虚踢空的黄翔三度翻身,蓄势再起,又是双脚闪飞,然而,说一踢却踢得好远――直踢由了“省思居”的外面。

  看得发了呆的易连顺,过了好一阵子方始如梦初醒,他的黑剑透赤,面颊的肌肉在不停的抖动,憋着气,他僵硬的道:“牛宝亭,你给我过来……”

  满头结着发辫的“蛇肥”牛宝亭,局促不安的凑了过来,一边搓着手道:“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些人,呃,怎么可以这样下作?”

  易连顺双目突出,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一转身,挥手痛掴牛宝亭:“我操你的老娘,你这个废物,白痴,酒囊饭袋,我养你喂你,把你当成个人看,你你……你却给我办下这等好事?请了一批二混子下三滥来丢我的人,拆我的台;这分明是诈骗,是欺侮,把我当猪吃。”

  牛宝亭慌忙招拦着,一面退,一面羞恼又委屈的争辩:“大少爷,你怎能怪我?他们分明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谁又知道,见姓燕的全变成了缩头王八?我对大少爷你尽心尽力,更不曾在其中沾上半分好处,你多少也得替我想着点,吃你穿你不是白搭,犯得上如此不给人留脸?”

  跺着脚,易连顺疯了似的又待往上扑:“你这老肥头、老狗熊,你还敢顶撞我?你是要造反了……”

  “小蝎子”胡谦赶紧死命拖着易连顺,气急败坏的道:“易大哥,易大哥,你沉住气,沉住气呀,强敌当前,形势险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自己人那里还能再闹窝里反?叫人家看笑话事小,误了大局可不是玩的!”

  易连顺好歹收住势子,却怒不可抑的吼道:“娘的臭皮,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是误在那一个身上的?都是一群窝囊废,平时吃我的,花我的,拿我的,一旦来在节骨眼上,没有一个能帮我的忙,分我的忧,拖腿扯肘却个个有余,气死我了……”

  胡谦一看易连顺业已乱了章法,失了把持,连内外全分不清了,情急之下,他只有代为发号施令:“兄弟们,并肩子朝上给我杀啊!”

  一直处在兴奋及惊喜状况中的江昂,这时不由热血沸腾,斗志激扬,他跃身来到场中,“双叶刀”挥舞闪动,振吭大吼:“易家的一干走狗奴才,那个不怕死的便凑上来!”

  场子里的五十余名大汉先是一那的僵寂,随后又爆开一片喊,曲廊另一边的五十多条汉子也齐声应合助威,并纷纷越过廊栏蜂拥冲来,两边的人马立时拧成一股,彷佛潮水般逼向燕铁衣及江昂!

  豁然大笑,燕铁衣猝跃空中,身形暴泻立横,长短双剑喷洒着紫电晶芒,宛若一阵雨,一片倒挂的银瀑,一面刃之罗网!

  于是,尖呼惨号声便榨挤自人们的肺腑,经过喉咙,凝成了那等恐怖凄厉的意味,二十多名牛高马大的壮汉顿时血糊淋漓的滚做一团!

  人往下落,燕铁衣的双手中不见双剑的形质,只见那两抹吞吐闪掣的冷电寒光,他宛若握着神的报应之棒,光华过处,是一片,翻顽的人墙,爬滚的人体,对方百多名汉子,居然没有一个的兵刃来得及架拦,更遑论攻击了!

  在纷乱又尖厉的狂号骇叫声中,叮叮当当的各式武器掷满地,能跑能逃的人便效法狼奔逃的形态四散亡命,个个都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自始至终,江昂甚至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大翻折,燕铁衣落回原地,他冲着双手握刀,却站着发楞的江昂低叱:“江兄,姓易的逃了,我们快追!”

  目眩神迷中的江昂悚然一震,慌忙道:“逃了?大当家,不能让他逃呀,我二妹的下落便在这家伙身上!”

  燕铁衣一招手,领先朝北边奔去,江昂竭力跟随在后,片刻间,他们已来到北角,一幢精巧的楼宇之出,在老远,燕铁衣已经看清楼下门楣上镶嵌着的三个银白色体字,“烟水阁”!

  喘息着,江昂低促的问道:“大当家,我们来这里找谁?姓易的抑或我二妹?”

  燕铁衣迅速的道:“运气的话,都找得着!”

  江昂精神抖擞,猛往前抢,一边昂烈的大叫:“易连顺,你这敢做不敢当的懦夫,给我滚出来受死――”

  燕铁衣忙道:“江兄留意……”

  楼阁下的左侧方,有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居高临下,正掩遮着飞檐一角,江昂甫踏上楼前石阶,树林深处,已猛然射落一条人影,那人身形疾劲如矢,动作间,尚带着一溜蓝汪汪的光彩!

  江昂惊觉有变,他暴叱着双刀反劈,人往侧跃,那狙击者与他擦身而过,蓝芒闪晃,江昂已闷哼着倒撞在门扉上!

  “太阿”与“照日”双剑幻成了长短两道烈焰――彷若来自旭日,来自九天,那狙击者一着得手,身形尚来及转过,狂号一声便摔跌出去,鲜血喷涌如泉,胸腹之间,并排着十六道伤口!

  一脚踢开了掉落地下的那柄“双刃勾尾刀”,燕铁衣急步来到倚在门扉上的江昂身边,这位“青河少君”面色透灰,嘴巴痛苦的扯歪,冷汗涔涔里,正在“嘘”“嘘”吸气……

  燕铁衣匆匆检视着江昂的伤势――右臂是一条尺许长短,皮肉裂卷的伤口,右大腿两面透穿,连里肌也血肉糊糊的翻了出来,不消说,大腿上的一记是刀刃的刺戳,右臂的创伤,则无疑是那把刀柄上钢勾的杰作!

  蹲下身来,他迅速掏出金创药来暂先为江昂上血敷治,痛得微微发抖的江昂不禁又是羞愧,又是歉疚的哑着嗓音道:“大当家……我,我实在太鲁莽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你凭添麻烦……”

  撕下长袍的一角为江昂包扎妥当,燕铁衣站直起来,淡淡的道:“不要紧,痛苦是否减轻了些?”

  舐舐嘴唇,江昂又嗫嚅着道:“好多了……大当家,请你宽宥。”

  轻拍江昂肩头,燕铁衣低声道:“不必如此,说起来我也难避疏失之责,忘了预先警告你一声;我曾获得通知,晓得这附近伏有狙杀手,但事起仓促,竟未及应变,倒害你吃苦受累。”

  江昂腼腆的道:“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