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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刃》二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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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个大汉手中握着弓箭,但为地形所限,又因沙成山发狂般的追杀过来,一时间手足无措!

  猛然间,狄震天一声暴喝,道:“闪开!”

  沙成山挫着钢牙,道:“原来你狄护法躲在洞中兴风作浪!”

  铁爪出手如电,“咻”声相连,掣闪出片片冷芒直往沙成山抓来,狄震天道:“可恶的东西,你今休想再走出此洞,我的儿!”

  沙成山冷笑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小径只能容下一人走过,此时沙成山杀进洞中。

  龙爪门的人虽有二十多个,却难以联手夹击敌人,这种情势的发展,大出狄震天意料!

  原来狄震天设下的陷阱是只叫沙成山发现顶上洞口。

  从洞口到扁奇被吊处不过三丈高,凭沙成山的修为,他可以轻易的自洞口落下来救扁奇。

  龙爪门便在悬吊扁奇的三个方面,各设下五名弓箭手,只等沙成山落入洞中,便交叉劲射,连扁奇也一起射杀!

  不料扁奇以话提醒沙成山,而沙成山更知道那是个坑人的陷饼,他才动脑筋去找洞口――真正能平安进入的出入洞口!

  此刻,沙成山岂容狄震天再张狂,一声怪叱,“银链弯月”暴斩过去,狄震天连挥九次铁爪狂拦。

  沙成山一声冷笑,刀锋陡然上撩,宛如火石猝闪,嘶的一声血光迸现,沙成山跟着暴踢右足,狄震天狂嗥着溅出一团鲜血,便往十几丈深的洞底跌落下去!

  迎面,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杀到,沙成山不再开口,挥刀便杀!

  那面,一个大汉怪叫道:“洪舵主切莫同这厮硬拚,我们出洞去围着他干!”

  不等姓洪的开口,沙成山已冷冷的道:“朋友,你们把自己引上绝路,怕没有机会再走出洞了!”

  沙成山的话甫落,姓洪的已沉声道:“别得意,老子不信你能把我们全放倒在此洞中!”

  岩边小径弯弯连向洞底,就在沙成山的抢攻中,对面下方已有人高声道:“洪舵主快退,我们乱箭射杀这狗娘养的龟儿子!”

  吼声就在五丈余远的对面,话声犹在便听得“叱”的一声,一支箭射在沙成山的身后半尺地,“叮”的弹落洞底!

  沙成山碎步疾移,右手伸缩,恍同石火爆现,巧妙的推出一波又一波,一层又一层冷焰直往敌人咻咻推送不休不止!

  洪舵主――西江分舵舵主洪烈,突然狂烈的拔身而上,他人在空中猝缩四肢,抱着粉身碎骨的气概,挥着两支铁爪便一头钻向敌人的冷焰激流之中,口中大喝道:“老子陪你上路!”

  “银链弯月”像生了眼睛,宛似能闻到那种特有的气息,锋刃切割空气,所见的只是一抹光束的幻象――幻象仍然滞留在空中,沙成山已站在洪烈的前方三步地!

  洪烈正扭着身子往下萎缩,他口中咦咦唔唔的发出临死前的模糊语音……

  沙成山根本不多看,他又一连击杀五名壮汉,人已转到弯处。洞下面传来有人落水的声音!

  沙成山宛如一头疯虎,他驭着“银链弯月”如同驭着一道扫帚星,直往敌人猛杀过去!

  突然,一个怒汉吼道:“快把姓扁的老头子给我抛掷过来!”

  沙成山寻声望去,只见是个高胖大汉正指着匆匆往洞底移动的两个汉子吼叫――两个汉子拖扶着扁奇老人。

  不料二人正要把扁老人往回拖去,其中一人突然低吼一声道:“不好,老头子死了!”

  是的,扁奇老人头已垂下,双脚已软,连舌头也有一半伸出口外!

  沙成山在洞中听得清楚,不由狂厉的暴喝道:“扁老,扁老!”他抖腕狂杀中又厉叫道:“我要杀光你们这批畜牲!”

  迎面高胖大汉正是龙爪门第六分舵舵主“翻江龙”常无忌,他闻得扁奇已死,心中大骂两个弟兄是猪――人即使真的死了,也可以暂时唬唬敌人的进攻,设法把敌我之间的距离拉开,便不难一轮怒箭射杀,岂料二人在紧急慌乱中叫出口来!

  常无忌的身子几乎把小径塞堵得难有空隙,此刻,他沉声对前面的汉子道:“李舵主,快领兄弟们上船,我同姓沙的豁上了!”

  李一匡,龙爪门大江第七分舵舵主,他突然仰面向上道:“常舵主,能下来就快些,下面地方宽敞,大伙摆开了干!”

  姓常的当然想在下面杀,无奈沙成山已如影随形的推来了一片极光冷芒!

  “咔嚓”一挫牙,常无忌身子向下一矮,左手铁爪暴伸,右手铁爪已往敌人迎面抓击下来。

  然而,迎追而来的光束突然间迸发为二十七条莹莹的冷芒。

  双爪狂挥中,常无忌迸出一声凄厉的爆叫,鲜血泉一般的喷溅,粗胖的身子已横着往洞底跌落下去!

  沙成山连着又踢落三个汉子,驭刀直往前扑去,这段时光说来长,实则只是转眼间的事!

  侧面,李一匡已高声厉吼道:“尽速往下退!快!”

  现在,沙成山追杀到了扁奇的身边,他咬牙切齿的对地上躺的扁老道:“扁老,我要杀光他们为你报仇!”

  地上躺的扁奇动也不动,那两个拖着他的汉子,早已逃到洞下面了!

  沙成山已至精神发疯,暴喝着直往前追杀过去,前面是一道岩石,下面传来水声!

  沙成山刚追至巨岩,一排怒箭劲射过来,他猛的贴身岩石上,看见洞底尚有一处沙滩,四五艘小划船正并排停在沙滩边!

  又是一排怒矢,沙成山在怒矢甫自身边射过时,虎吼一声便流星也似的冲杀过去。突闻一怒汉吼道:“取家伙,围起来狠宰!”

  沙成山甫落在沙滩上,从几处岩缝中射进的光线里,他看清了这些人――十一个怒汉,弓箭已抛在地上,每人双手各握着一支铁爪!

  沙成山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冷视着围在四周的人!

  迎面一个黑汉已沉声道:“沙成山,你果然好身手,但你今日已陷绝地,你自信能脱出我们围杀?”

  淡淡的,沙成山道:“那要动过手之后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要提醒各位!”

  李一匡咬着牙道:“说!”

  沙成山愤怒的环视四周,重重的道:“沙某今日要大开杀戒,为死去的扁老爷子报仇,你们一一个也休想活命!”

  仰天一声狂笑,李一匡道:“什么东西,刚才是你突然闯进洞中,又因上面连到洞底的小径容不下二人才叫你得逞一时。眼前你是被爷们围上,还他妈的口出狂言,真的不知死之将至?”

  冷冷的,沙成山道:“朋友,难道你不问问我是怎么从‘山之巅水中央’而来到这‘水中央山之巅’的吗?”

  李一匡怒叱一声,道:“老子管你怎么来的,反正你今天必须死在这无归岛上,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沙成山道:“我当然知道,你们设下的一个个圈套,或者是任何一桩阴谋,不外是要我沙成山的人头,但就眼前情势而言,怕你们仍难如愿了!”

  李一匡大怒,道:“高山之上,大湖之央,我龙爪门四位舵主未把你摆平,李大爷就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凶险狡猾之徒,加以方才你不自上方入洞救人,更看出你是个可恨的狂徒!”

  冷沉的一哼,沙成山道:“我以为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不值得你如此谩骂。姓李的,我忽然觉得你们仍有一线生机,但不知你们是否加以珍惜!”

  李一匡横身怒叱,道:“少他娘来这套唬词!老实说,今日除了血拚,彼此已毫无选择余地!龟儿子,你还磨的什么嘴皮子?”

  沙成山道:“不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却要先说明白,希望各位不太背道离谱,否则就是大不该,就是狂妄,更是嫌命长了!”

  李一匡抖着一对铁爪咆哮道:“沙成山,你想唬谁?你休想在血战之前瓦解我们的斗志,你休想!”

  沙成山冷酷的道:“我只想知道丘兰儿母子二人被白良囚在何处,我以他母子二人的性命放各位平安离去。这是很公平的一桩交易,也是各位唯一的生路了!”

  李一匡冷兮兮的一笑,道:“沙成山,你不觉得你的言论太过幼稚?你不以为你的谈话荒谬之至?眼前的形势,应是我们逼你就范,而非你在讨债!你是有种,但,姓沙的,你马上就不会再嚣张下去了!”

  沙成山叹口气,道:“人要找死,夫复何言!李大舵主,那就在手底下见真章了!”

  于是,李一匡一挥手,狂烈的叫道:“兄弟们,大伙出手卖点力,别他娘丢人丢在自己家门口!要想活命便得拼命,给我狠宰呀!”

  这里沙滩并不大,四周站了这么多人,沙成山几乎没有闪掠腾跨余地!

  地上的尸体分散着,有的尚在流着血,更有几具尸体似乎尚在蠕动!

  暴喝之声发自十一个怒汉之口,铁爪闪耀着刺目的锐芒,六个前扑的汉子十二支铁爪,带起尖锐的啸声猛往敌人围罩过来!

  “银链弯月”吐射着摇曳的焰芒,又似极白的蛇电纵横,芒矢飞穿,流虹闪掣,极其准确快速的在沙成山拔起的身形下方爆炸开来,刃芒颤翻中撩起一阵急骤的金铁交响仿佛冰雹叩瓦,密集成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