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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手》二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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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

  西门朝午轻轻往椅背上一靠,端着手中那杯滚烫的热茶在面颊上熨贴着,低沉的道:“‘双义帮’的追骑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我想,今夜他们大约是不会来了。”

  翻翻眼球子,包要花道:“我想也是如此,操的,谁还有这么个好兴致?冒着恁大的风雪赶路追人?姓单的又不是给他手下一人一座金山,哪个还肯这般卖命挨苦?”

  摇摇头,项真道:“很难说,我们还是熬过今夜再下断语,好在大家下午睡过一阵子了,该也容易挺,申老四与取聂欣两人这些天来也受够了罪,担足了惊,让他们休歇半宿亦是对的……”

  说到这里,他又向包要花道:“老包,你去替贾取欣诊病探伤,情形如何?”

  拿起前面的茶杯先辍了口热茶,包要花才道:“这小子能活到现在,真算他命大,不错,昔日你给他的那几下子,果然极重,他的内腑受损,心脉遭震,旧创并未完全复原,却又遭到了新的掌伤,依我诊视,是那属于一种阴柔性内家劲道的杰作,贾取欣的腑脏被震得出了血,而经脉也扭了道,血气逆涌,真力难畅,再加上受了风寒,担足惊恐,那病情,可就够瞧的了……”

  项真平静的道:“能治得好不?”

  哧哧一笑,包要花道:“幸亏他遇上了我,这和遇上了救命活神仙岂有二致?但就算医术精湛高明如我,假如再晚来两天,只怕也只有喊天的份了,好在我们到得及时,还不算太晚,贾取欣那条老命侥幸尚可保留,不过,这非但要大费我的周章,时间上,也需要很长一段日子的疗养了,而且,就算他日后痊愈,他的一身功夫,至少也要打掉一半的道行,因为他已再也不能妄动真力,持久应招了……”

  摇摇头,项真道:“可惜……”

  包要花又吸了口茶,道:“我已替他彻底的将周身穴道经脉以一口内家真力疏导推拿了一遍,然后,又将我囊中所携的专治内伤灵药给他连服三付,此外,再叫店掌柜买回十味大补珍药来煎了,此时他大概已由那位掌柜的宝贝服侍着吃下啦……”

  西门朝午笑道:“这样就行了么?”

  哼了一声,包要花道:“哪会如此简单?他那一身伤病,还要连续七日,每日给他以真力打通经脉两次,我配的几味草药,也得每天服下三付直到一月之后,此外,那十味补药更要一直吃下去,亦得吃到他能起床为止,假如这种麻烦病痛就那几下便算完事,任谁也都可以夸称医道高明了!”

  低低的,项真道:“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还需要留此七天了……”

  怔了怔,包要花道:“我的公子爷,你可真要等到把姓贾的服侍舒贴了才走?”

  微微一笑,项真道:“听过两句话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眼皮子一吊,包要花咕吹道:“妈的,杀人的是你,救人的也是你,一头摆人家登极乐,一头踢人家下地狱,全由你一个人在耍弄了……”

  吁了口气,项真道:“老包,什么时候你这急毛蹿火的脾气才能改――”

  话未说完,项真已蓦然停住,立即侧耳静听,神色亦在刹那间转为严酷冷凛,紧接着,西门朝午和包要花也察觉了情形有异,两个人顿时屏息如寂,细心静虑的倾聆注意起来。

  冷语如丝,项真道:“马蹄声。”

  西门朝午颔首道:“相当不少,约有三十余骑之众。”

  包要花沙着嗓子道:“正是他妈的往这里奔来。

  看着项真,西门朝午道:“等他们找上门来,还是由我们先杀过去?”

  毫不考虑的,项真道:“我们杀将过去!”

  搓搓手,包要花叹了口气:“又苦了……”

  “了”字在客厅的空气中轻轻飘散,屋外远处,一阵阵急剧地,沉急地,擂鼓也似的马蹄声已狂风般往“小安埠”迅速卷了进来,夜深人静,蹄声越发暴烈清亮,间或杂着马儿的喷声呵气声,低嘶声,人们的叱喝声,厉呼声,光景好不紧张恐怖!

  甬道那边的一扇房门启开了,申老四庞大的身影映了出来,他惊惶焦的的奔到这头,晃着他那颗缠满了白色棉布的脑袋,急切又紧迫的道:“三位兄台……可是那话儿来了?”

  镇定逾恒的,项真一笑道:“我想应该是他们,否则,谁会有这么大的兴致在这大雪夜里冒雪奔马?”

  申老四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惶然道:“项兄……呃,要如何应变,我,我全听你的吩咐了……”

  站了起来,项真淡淡的道:“走吧,我们一道去找他们!”

  “什么?”申老四不由一哆嗦,惊叫道:“我……我们过去找他们?”

  点点头,项真道:“不错,申老四,记得攻击攻击再攻击才是致胜之道,光躲躲藏藏,缩头缩尾是赢不了人家的……”

  大睁着那一双龟眼,申老四提心吊胆的道:“就……就只我们四个人,项兄,成吗?”

  项真走到门前,一笑道:“便是栽,也有我三个陪着你,申老四,你怕什么?”

  猛一咬牙,申老四一个字一个字迸自唇缝:“好,我,我跟着闯了。”

  包要花与西门朝午也到了门边,西门朝午哈哈笑道:“别含糊,申胖子,天塌下来,有项公子爷替你使脖子挺着!”

  缓缓的吸了口气,项真道:“准备了――”

  “了”字还在寒瑟的空气中跳跃着,项真已微一翻手用力抽出门闩,于是,“呼哧”一声,那两扇大门已被强烈的风雪顶开,在兜门卷进的雪花飘舞中,他已一步踏出,当阶卓立!

  对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