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魄》四十一
太叔上君用力颔首,厉声道:“自然当真!”
冷冷―笑,俞戎傲然道:“如此,俞某人暂时放肆了。”
一挥手,太叔上君寒着脸道:“请便!”
踏上一步,俞戎断然叱道:“水里的弟兄散开成一个大圆!”
可以听到那十几个尚在水里浮沉的“铁令手”同时吁了一口大气;他们异常合作的立即向四边游开,踩着水,布成一道疏疏的圆阵。
俞戎点点头,高声道:“请你们指出,那姓卫的在水底下的大概位置!”
十几个人马上纷纷用手指点――
虽然指的位置是不可靠的,但大略在他们的印象中不会上差太远,于是,每当这十几个“铁令手”的手指朝水下的方面一指,几乎快得像一抹抹流光,“咔嗤”连声,岸上的俞戎已又准又狠的将蛇头钢梭射入水中,只见水花一股股的溅洒,一溜的寒电便暴雨也似成串飞穿而落!
当第一只蛇头钢梭飞出,到后一只脱手,仅是人们眨眨眼的时间,而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一切情况便开始发生又归向寂静。
每一双眼睛全专神凝注着水面,个个屏息如寂――一他们都希望卫浪云的尸体,或者受了重伤的身子浮上水面,从脑海里都期盼着这一幅景象――一一幅卫浪云无告无助,束手就缚或尸横命断的景象,他们迫切的预期着俞戎方才那一阵如雨的钢梭能奏功致果,他们这实在不敢想像假如卫浪云逃走之后将会引来的巨大风暴,而那不仅是风暴的压力,更无法承担的,是风暴来临之前的精神上的负荷……
良久――
再也忍不住了,公冶羊凑近了点,紧张的道:“呃,俞殿主,看情形似乎不大妙……”
俞戎内心也是怔忡不安,但表面上却冷沉如故的道:“且慢下断浯,公冶兄,再等一会。”
望着湖面几具飘浮不定的尸体,而水中的些红血迹渐渐淡散,动荡的涟猗也缓缓趋向平静,湖水依旧一碧如蓝,澄澈明净,但是,卫浪云的影子却丝毫不见出现!
焦急与烦躁开始浮映在人们的脸孔上,以至将那一张张原来剽悍横蛮的脸孔也改变得恁般软弱又惶惑了,“铁血会”与“皇鼎堡”的人全僵立在那里,绝望像一条毒蛇般啃啮着他们,令他们俱皆不由自主的浸融于颤栗不安之中
又过了一阵子一―
“黑龙”俞戎终于叹了口气,沉沉的道:“他可能已经逃掉了。”
公冶羊也摇头道:“一定的,没有人可以在水底潜伏这么长久的时间而不上来换气――除非用内家的‘闭气法’,但这必须具有极高的内家修为才能做到,而且,只要受了伤见了血便没有办法固脉闭息,那样根本提不住气,姓卫的既然这么久没有上来,恐怕是逃走了一一”
忽然双眼一亮,他又期冀的道:“但是,说不定这小子已淹死在湖底了。”
冷冷的,俞戎道:“不要臆测,更不要猜疑,公冶兄,我们需要肯定的答案,或是死了,或是逃了,我们不能凭空推想!”
苦笑一声,公冶羊道:“事实末明,除了推想之外,又有什么法子?”
俞戌阴沉的道:“我看还是再做一番努力,尽尽人事……”
一边,太叔上君冷冷的道:“如何努力法?”
俞戎看了这位“铁血会”的瓢把子一眼,淡漠的道:“很简单,叫你的人再潜进水里搜查一遍!”
冷笑一声,太叔上君道:“说来说去,原来俞殿主的锦囊妙计也和我先前的办法一样:叫我的手下潜入水中行动啊!”
勃然大怒,俞戎厉声道:“瓢把子,你这是存心挑剔于我么?”
一挺胸,太叔上君强硬的道:“只是说我心中想说的话,俞殿主,这该没有人可以限制我,杯葛我吧?至少我太叔某人有这点权利!”
吃力的忍住气,俞戎道:“瓢把子,希望在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好好的在本堡齐堡主面前分明责任!”
太叔上君狂笑一声,道:“当然,莫不成我还含糊什么?”
俞戎冷森的道;“这样最好!”
皱着眉头,公冶羊忙道:“大家都息息火,忍忍气不行么?眼前的纰漏还没有补上,我们自家又吵了起来,说出去也是笑话哪,俞殿主,瓢把子,我们大伙多想想法子,看看怎么再搜寻一下才是……”
太叔上君翻翻眼珠,道,“老实说,事到如今,我认为十有八九是没有希望再找到姓卫的了,但二位若有什么妙策,我是一力支持。”
先前,太叔上君还口口声声说可以擒住卫浪云,硬是充满了自信,只是一转眼,他的论调竟又完全反了过来,这其中的关键便全在于俞戎到未了暂时接过了指挥权,用他的方法来搜擒卫浪云――
换句话说,他也等于接过了责任,虽然等到他用他自己的法子来对付卫浪云的时候也已失去了最佳机会,但太叔上君却不管这些,就这几句话,他已将自家的疏忽与失责一股脑推到俞戎身上了……
当然,俞戎是不会想不到这些的,而越是想到,心中的怒火便越发不可抑止,他古铜色的面孔冷沉如铁,猛然挥手,向水中的十多名“铁令手”喝道:“你们潜入湖底给我搜!”
十几名“铁令手”余悸犹存,全都惑疑的目注太叔上君,太叔上君哼了哼,大声道:“你们听见俞殿主的指示了?”
这时,那十几个“铁令手”才各自翻身潜入水下,湖面上,又再涌起波波水纹涟涟漪漪。
半晌――宛如三年般长久。
一个个“铁令手”湿淋淋的自水底下冒升上来,但十几个人的答复却全是相同的,没有卫浪云的踪迹!
“黑龙”俞戎愤怒的道:“你们可曾仔细搜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