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双剑录》第一五回 天魔肆虐 立地成佛(3)
丌南公忙即跟入,魔网黑云金星,已如万马奔腾,疾包了上来,云中金星,纷纷炸裂,其音如百万天鼓,震得人心神旌摇。南公一声大喝,双手向外一张,两片精芒夺目的青光,首先发出,将由四外向前挤压过来的乌云,先挡了一挡,只见佛光一闪而过,笑和尚已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直穿出魔网去。南公运用玄功,又是一声大喝,两片青光,陡地向上升去,青光越向上升,黑云的压力越大,将青光压成了一个上尖下丰的锥形光筒,光筒尖端,可见天光,但径只尺许,而且正在迅速合拢。
但南公已在此际,全身又化为一道青光,疾射而出,刚在锥形光筒之中穿出,乌云已合上来,将青光光筒完全包没,一片炸音过处,便自消灭。虽然仗着阴阳十八天魔穿网而出之际趁机行事,到底还是葬送了一件至宝,方得脱身。
南公穿网而出之际,势子太急,只求出去,一穿出网,又上升了千百丈,方能止住势子,对于网外情形如何,并未细看,只听得阴阳十八天魔欢啸之声,惊天动地,惊呼之声不绝。等到止住了,向下一看,不禁大惊!
只见阴阳十八天魔已各现原形,变回长大之极,白骨嶙响,绿发红睛,凶厉之极的魔鬼,其中两个魔鬼,更是长大,高达丈许,身边也未见有妖烟邪雾缭绕,正在满空飞舞,追遂各人。
众人之中,除乙休、韩仙子两人合力,敌住了一个主魔之外,英琼紫郢剑追向另一主魔,那阳魔主魔,正是章狸元神祭炼而成,法力本高,再加星宿老魔魔法祭炼成功,已近不死之身。
紫郢剑的光芒那样强烈,如长虹经天,满天飞舞,但主魔竟如有形无质,紫光过处,不过略阻一阻,立时又向前飞来。
英琼已放起定珠,一片柔光,护住不少峨嵋弟子在内。眼看紫郢剑光芒阻不住阳魔主魔攻来,躲在定光之中的诸人,飞剑法宝,纷纷攻上去,但是阳魔主魔,两只白骨森森的大手,随抓随抛,竟将攻过来的飞剑法宝,纷纷抛挪开去,满空光彩飞舞,宝光流窜,连癞姑的屠龙刀,若不是见机得快,几乎也被抓走!易静的阿难剑被魔手抓住,一时之间收不回来,急得连发三粒牟尼散光丸,但散光丸爆散,主魔似如未觉,一声怪啸,正在和乙休夫妇对敌的阴魔主魔,突然舍了乙休夫妇,行动如电,一闪即至,双魔合力,竟将定珠光芒,紧紧抱住,口中白牙,锉得山响,用力一提。
那颗定珠,已与英琼元灵相合,成为英琼第二元神,威力何等强大,但此际双魔合力一抱,英琼只觉心神大震,一个把持不住,神魂欲飞,暗叫不好之际,定珠一团慧光,已被急抛起来。只听得其余天魔,齐声怪啸,一起扑向前来,来势快绝,乙休夫妇合力,只拦住了两个,齐霞儿禹鼎口中,金光迸射,拦住了一个,其余纷纷向各人扑去,眼看长臂伸处,就要将各人抱住。
这一切,本是一 那间的事,南公一止了上升之势,已在开始下降,去势也极其迅疾,看出阴阳十八天魔威力之大,出乎自己想象之外,照这情形看来,星宿神君分明已施展至高无上的魔法,将魔教中许多闭关不出的魔教长老的元灵召来,附在天魔之上,不然魔鬼虽厉,又何来这等威力?
说时迟,那时快,众天魔纷纷扑向各人之际,各人纷以法宝护身,但护身宝光,至多只能将攻上来的天魔,暂时一阻,护身宝光,立被伸手抓走,各人的形势,已大是危急。南公一见这等情形,陡地一声巨喝,身子突然暴涨了十多倍,高可十丈,当空而立,宛如天神,一面口中发出厉啸之声,护身青光,迅速升起,涌向命门,拥着南公元神,离体而起。
发自南公口中的厉啸声,听在耳中,心神旌摇,那阴阳十八天魔似为南公啸声感召,纷纷舍了原来目标,向南公身上扑来。
只见南公双臂一振,身上衣衫尽脱,阴阳十八天魔一到近前,张口便咬,一咬上南公身上,便化为一个极大骷髅,两排白森森的利齿,一起陷入南公身内。
这时变生突然,众人尽皆愕然,有死里逃生的各人,更是吓得心神茫然。只听得天星魔网之下,传来一阵急骤之极的钟声,夹杂着星宿老魔的厉啸声,听来像是在召阴阳十八天魔回去,阴阳十八天魔却不肯回去,口中吮吸有声,厉啸不绝。转眼之间,自天星魔网之中,陡地射出十八股碧焰,向十八魔射去,南公也在此际,“哈哈”一笑。
随着南公的长笑声,乙休和韩仙子齐声叫道:“各人小心!”这时,英琼刚来得及将定珠和紫郢剑一起召回来,将所有人一起护住,便听得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南公整个人,一起爆散。震力之大,大到不可思议,天动地摇。随着南公原身爆散,咬住南公身子的阴阳十八天魔,也一起被震散,化为十八团大小不同的黑烟,黑烟之中传来尖厉之极的惨啸声,被那十八股碧焰押着,转眼之间,投入魔网之中不见。
众人一起定睛看去,只见一片青光,裹着南公元神,自天飘落,看来像全然无力主宰神气,青光之中南公元神,看来也极其疲惫。
连乙休夫妇在内,各人皆想不到丌南公会在阴阳十八天魔大肆荼毒,眼看多人将要遭难之际,竟然舍身啖魔,并还施展极大神通,将自身炸裂,令凶威如此之盛的阴阳十八天魔,受了重创,虽然不能就此消灭,但就算再经祭炼复元,也必然威力大减。尤其是附在阴阳十八天魔上的魔教长老元灵,也必然和南公同归于尽,道长魔消,功德之大,难以言喻,一时之间,各人眼看南公元神冉冉飘下,心生敬意,乙休夫妇首先迎上去,待将南公元神接住之际,已听得梵唱之声,突然自四面八方传来。
梵唱之声一起,一阵又一阵旃檀香味,也传了过来,乙休、韩仙子立时不再动,只见转眼之间,满天漫空,五色鲜花,飘拂而下,满天花雨之中,梵唱之声更响,南公元神下落之势更缓,元神外的护身青光,忽然一闪不见,南公睁开眼来,神情像是甚为慌乱。
也就在此际,只见半空之中,陡地现出三个老僧,一个瘦小干枯,愁眉苦脸的老僧在中,正是尊胜禅师,左有天蒙,右有白眉,当空而立,目注南公。
丌南公望着三僧,声音细若婴儿,道:“护神青光,可是三位收去了么?”尊胜禅师道:“你连肉身也舍了,何必还要护身青光?”南公略怔,道:“无法无宝,何以自处?”
天蒙禅师哈哈一笑,道:“你自要去你该去之处,要法要宝何用?”丌南公突然笑容满面,道:“说得是,只要放下,便能成佛!”语还未了,只见一片佛光飞来,托住南公,向上飞去,南公笑容满面,向乙休略点了点头,乙休朗声道:“恭喜南公,立地成佛!”
佛光托着南公上升之势,看来极缓,其实去势极快,一时之间,只见满天飘荡的鲜花,皆向南公元神附来,佛光去势快疾,转眼不见,梵唱之声,顿时停止,再看天蒙、白眉、尊胜三位高僧时,也已了无踪影。
乙休抬头,望着西方,怔怔出神,癞姑惊魂甫定,来到乙休身前,道:“乙师伯,丌南公可是因祸得福了么?”乙休仍眼望四方,道:“本来无祸无福,福祸只在一念之中,你还不明么?”癞姑心头一震,道:“弟子明白,南公再无牵挂,已到西方去了!”
韩仙子接口道:“菩提只向心觅,西方只在目前!”乙休哈哈一笑,道:“不必临渊羡鱼,大可退而结网!”韩仙子一笑,道:“你放得下么?”乙休一怔,随又哈哈大笑,声音洪亮,道:“放不下!”夫妇两人互望一眼,再不言语。
其时,以齐霞儿为首,已将众人都齐集在一起。刚才被阴阳十八天魔随抓随抛的法宝飞剑,也已纷纷飞了回来,除了几件真正至宝,并已与宝主人的元灵相合的几件如佛门定珠之外,大都灵效已失,霞儿吩咐各人暂时收起,等候日后祭炼,恢复灵效。各人想起刚才阴阳天魔肆虐的情形,心下仍不免骇然。
英琼、易静和癞姑三人,本来和八姑、南海双童一起被困在山腹之中,八姑和英琼两人,以雪魂珠和定珠的宝光,一里一外,护住各人,时日一久,两人无意之中看到定珠的慧光,竟和雪魂珠的银光,渐渐融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