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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双剑录》第三十一回 因情生魔 痛失真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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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连日愁颜相对,虽然内心爱情愈深,因为危机密布,并不曾略开欢容。这时司徒平一见寒媚目星眸觑着自己,柔情脉脉,尽在欲言不语之间。再加上温香在抱,暖玉相偎,不由情不目禁俯下头来,向寒粉颊上亲了一亲,说道:“寒妹有话,说呀!”寒闻反将双目微合,口里只说得一声:“平哥,我误了你!”两只藕也似的玉腕,早抬伸起来将司徒平头颈圈住,上半身微凑上去,双双紧紧搂定。

  这时二人已是鸳鸯交颈,心息相通,融化成了一片。恨不能地老天荒永无消歇,才趁心意。谁知敌人神光厉害,不多一会便将二人护身仙云炼化。一道紫色彩光闪处,仙障被破,化成一盘彩丝坠地,十丈红霞直往二人身上罩来。这离合神光原是玄门厉害法术,专一随心幻相,勾动敌人七情六欲,使其自破元贞,走火入魔,消形化魄。何况二人本就蜜爱轻怜,神移心荡不能自持之际,哪里还经得起藏灵子离合神光的魔诱!

  仙障初破的一瞬间,司徒平方喊得一声“不好”,待要挣起,无奈身子被寒紧紧抱持。容到寒也同时警觉,那神光已自罩向二人身上,登觉周身一软,一缕春情由下而上,顷刻全身血脉贲张,心旌摇摇,不能遏止!似雪狮子向火一般,魂消身融,只顾暂时称心,什么当前的奇危大险,尽都驱入九霄云外!正在忘形得趣,眼看少时便要精枯髓竭,形神一起消灭,猛见一团紫气引着九朵金花飞舞而下。接着便各觉有人在当头击了一掌,一团冷气直透心脾。由上而下恰似当头泼下万斛密泉,心里一凉,登时欲念冰消,心地光明。只是身子悬空,虚飘飘地,四面都是奇黑一片!

  二人这才想起适才仙障破去,定是中了敌人法术暗算!心里一急,还想以死相拚,待将剑光法宝放出,耳旁忽听有人低语道:“你俩已然脱险,还不整好衣履出去见人?”一句话将二人提醒,猛忆前事,好不内愧!暗中摸索,刚将衣衫整好,倏地眼前一亮,面前站定一人,正是神驼乙休。知已被救,连忙翻身拜倒,叩谢救命之恩。因知适才好合,已失元阴,好不惶急羞惭,现于容色。

  神驼乙休道:“你二人先不要谢,都是我因事耽搁,迟到一天,累你二人丧失真元。若再来迟一步,事前没有我给的灵丹护体,恐怕早已形神一齐消灭!我素来专以人定胜天,偏不信什么缘孽劫数,这里事完,你夫妻姐妹三人便须赶往东海助宝相夫人超劫,即返峨嵋参加开山盛典。等一切就绪,我自会随时寻来,助你夫妻成道。虽不一定霞举飞升,也成散仙一流,你二人只管忧急则甚?”

  寒司徒平闻言,知道仙人不打诳语,心头才略为放宽了些,重又跪谢一番。并问紫玲有无妨害,吉凶如何?

  神驼乙休道:“这里是黄山始信峰腰,离紫玲谷已有百十里路。秦紫玲根基较厚,毅力坚定,早已心超尘孽,悟彻凡因。既有乃母弥尘,又新借了金姥姥的纳芥环护体,虽然同样被困七日,并未受损害。”

  神驼乙休道:“此时已由齐灵云从青螺谷请来怪叫化凌浑,相助脱险,用不着我去救她。如果当时你姐妹不闹闲气,你二人何致有此一失!不过这一来,也好使各道友看看我到底有无回天之力,倒是一件佳事。如今凌花子正拿九天元阳尺在和矮鬼厮拚,到了两下都势穷力竭之时,我再带你二人前去解围便了!”

  寒司徒平闻言,往四外一看,果然身在黄山始信峰半腰之上。再往紫玲谷那面一看,正当满山云起,一片浑茫。近岭遥山全被白云遮没,看不出一丝朕兆。

  神驼乙休笑道:“你二人想看他们比斗么?”寒还未及答言,神驼乙休忽然将口一张,吹出一口罡气。只见碧森森一道二三丈粗细的青芒,比箭还直,射向前面云层之中。那云便如波浪冲破一般,滚滚翻突,疾若奔马,往两旁分散开去。

  转眼之间,便出现一条丈许宽的笔直云街。寒司徒平朝云孔中望过去,仅仅看出相近紫玲谷上空有一些光影闪动。云空中青冥氤氲,仍是不见什么。正在瞻辨,又听神驼乙休口中念动真言。左手掐住神诀,一放一收,右手戟指前面,道一声“疾!”便觉眼前一亮,紫玲谷景物如在目前。果然一个形如花子的人坐在当地,正与藏灵子斗法。金花红霞满天飞舞,紫玲身上围住一圈青荧荧光华,手持弥尘站在花子身后。

  二人知道神驼乙休用的是“缩天透影”之法,所以看得这般清楚。定睛一看,藏灵子的离合神光已被金花紫气逼住,好似十分情急,将手朝那花子连连搓放。手一扬处便有一团红火朝花子打去。那花子也是将手一扬,便有一团金光飞起敌住,一经交触,立时粉碎,洒了一天金星红雨,纷纷落下,只双方飞剑却都未见使用。

  花子和矮子正斗得难解难分之际,忽然一幢彩云起自花子身后。寒见紫玲展动弥尘,暗想难道她还是藏灵子对手,凌真人要她相助?及见云幢飞起,仍在原处,正不明是什么用,耳听司徒平“咦”了一声。再往战场仔细一看,不知何时,藏灵子与凌浑虽然身坐当地未动,两方元神已同时离窍飞起。俱与本人形状一般无二,只是要小得多。尤其是藏灵子的元神,更是小若婴童。各持一柄晶光四射的小剑,一个剑尖上射出一道红光,一个剑尖上射出一幢金霞。竟在空中上下搏刺起来,真是霞光潋滟,烛耀云衢,彩气缤纷,目迷五色!斗有个把时辰,正断不出谁胜谁败,忽见极南方遥天深处,似有一个暗红影子移动。

  二人起初疑是战场上人在弄玄虚,又似有些不像。顷刻之间,那红影由暗而显,疾如电飞,到了战场,直往凌浑身坐处头上飞去。眼看就要当头落下,这时凌浑的元神被藏灵子元神绊住,不及回去救援,身后站定的秦紫玲好似看出不妙,正将彩云往前移动,待要救护凌浑的躯壳。忽然又是一片红霞从凌浑身侧飞起,恰好将那一片暗赤光华敌住。两下才一交接,便双双现出身来。一个是一个红发披拂的苗僧,那一个正是助自己脱难的神驼乙休。忙回身一看,身后神驼乙休已然不知去向。

  二人还想再看下去,见神驼乙休朝那苗僧口说手比了一阵,又朝紫玲说了几句。便见紫玲离却战场,驾了云幢往自己这面飞来。面前云忽见收合,依旧满眼云烟遮住视线。二人谈没几句,紫玲已自驾了云幢飞到。说道:“寒妹平兄,乙真人相召,快随我去。”说罢,双方都不及详说底细,同驾弥尘,不一会飞到紫玲谷崖上,落下一看,神驼乙休、藏灵子、怪叫化凌浑、连那最后来的红发苗僧俱已罢战收兵。除神驼乙休和怪叫化凌浑仍是笑嘻嘻的外,那红发苗僧与藏灵子,俱都面带不忿之色,似在那里争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