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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忠魂困蛟龙》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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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她双肩忽上忽下,未见有何声音发出,宛如一头大花豹,在欲接近猎物之前的那种架式。

  “江岸一阵风”周全那横在胸前的旱烟袋,随着石大娘的身形移动,时而竖起,时而横拿,但他的身形却并未曾有所移动。

  这时候分别在两处的两个受伤人,情不自禁地直视着二人,光景是早已忘了自身的伤痛,只有石中宝那个小鬼头,却坐在戚九娘一旁高兴的啃吃着小癞子给他的糖葫芦。

  而那支糖葫芦的最后一个山里红正被石中宝啃吃下来,有一半落在地上。

  “妈,我还要!”

  石中宝的声音尖而大,戚九娘低头看,且又顺手自然地朝小癞子望过去,不由得惊叫道:“小癞子!”

  戚九娘的叫声,宛如一声闷雷,石大娘就要腾身扑杀而上呢,闻言立刻刹住身子往林深处望去。

  “江岸一阵风”周全更是一跃上树四下望,树上面,他沉声叫道:“小癞子!你在哪儿?”

  叫声似是凝结成固体而久久在空中飘荡,但柳树林中哪还有小癞子的人影。

  原来小癞子见两方面都有人受了伤,心中害怕,琢磨中,觉得这些人全为他一人在拼命,万一他们杀红了眼,最后连他也不放过,那可怎么办?

  就在他一阵思忖中,他悄悄地溜了!

  石大娘见小癞子又逃掉,见周全又从柳树上落下地面,早冷哼一声怒道:“现在,树上高挂一块肉消失了,姓周的,你的美梦成空了。”

  哈哈一笑,“江岸一阵风”道:“彼此,彼此。”

  石大娘望望跌坐地上的戚九娘,又望望另一边的“江河老怪”祈无水一眼,心中电念转动,她觉得眼前还是先把媳妇送到客栈,自己这一边可不比姓周的,因为他们的合作是不参任何亲情在内,利之所在,义算狗屁,而戚九娘是自己的媳妇,当初离开黑龙帮的时候,就是算准了二人见机行事的装扮成依水寒的老婆与女儿,以骗取飞龙令的,因为闻听那佟大年已死,自然无人认识她们了。

  现在,媳妇却受了伤,一切计划似要等九娘的伤好了以后再说了。

  就在双方见小癞子已逃,有些泄气的一阵窒息中,“江河老怪”祈无水道:“石大娘,别打了,小癞子已逃,今日暂且鸣金收兵,他日再分高下吧。”

  石大娘狠声道:“这个小鬼头忒也可恶,又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他。”

  于是,“江岸一阵风”周全扶着祈无水往东北走去。

  东北方自然是朝向黄河岸,因为他二人的小船还系在河岸边呢。

  “太湖毒蛇”石大娘背着小孙子石中宝,一手又搀着戚九娘,三人缓缓往西去。

  往西当然是回开封城,因为戚九娘的伤不轻,总得尽快找大夫医治,否则只流的那么多血就够戚九娘受不了。

  终于,柳树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夕阳又要落向风城,一大片美好的金霞撒落在大地上,就算某些地方不美,现在披上这五彩光芒也变得美了。

  小癞子缓缓地先把他的那根竹棍拿出树外面,伸出头来向四周看,万道光芒令他一笑,这才爬出树洞来。

  原来小癞子并未逃出柳树林,就近他发现一棵老柳树干是个空腹,正好能容下他一人爬进去。

  于是,他在双方不注意的时候,闪身溜进树洞中。

  这真是大出人所料,而小癞子却蹲坐在树洞中连个大气也不出,直等到双方都离开柳树林子。

  这时候的小癞子可真是轻松,轻松的直想哈哈笑。

  笑虽未出声,但笑意却挂满面。

  小癞子扛着竹棍又走入柳树村,柳树村中的人,有不少已从开封城中做完生意回来,村头上,保正方老实见小癞子一身新衣,人模人样而又满面含笑地走来,忙上前叫住,惊奇地道:

  “小癞子呀,要不是你还扛着这竹棍,我还真不敢认你了。”

  小癞子笑笑,道:“方大叔,这些天我尽遇上些好坏难分的人,不是想要我的命,就是给我些好吃好穿的,没法子,我是身不由己任人摆布呀。”

  方老实仔细看了小癞子一阵,笑道:“头上戴着瓜皮缎帽,遮去一头癞痢,一身紫色短衣裤还带着一双黑缎面鞋,你还一身是新外,连脸上的鼻涕也不见了,猛一看还真像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呢。”

  小癞子苦笑,道:“两天未做生意了,只希望这些人不再找上门,我小癞子就算走运了。”

  这时正有几个回村的人也围过来,方老实又问:

  “小癞子,这些人把佟大叔杀了以后,怎的又找上你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小癞子望望围着他的人,心中可不敢把这些人要找他的原因说出来,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全是村子里的人,可是全都是老实人,如果让这些老实人也混进来,难免人多嘴杂馊主意不断,一个弄巧,惹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南方人,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轻摇摇头,小癞子面无表情地道:“这些人为什么找我小癞子,我实在不清楚。”边伸手指向柳树村外又道:“刚才他们还在那柳树林中砍杀,我害怕地躲在柳树洞里,他们才各自走了。”

  方老实一听,大吃一惊,忙对各人说:

  “早些回家去吧,不定这些人何时又找上村子来,咱们谁也惹不起。”

  人走了,纷纷走回自己的家。

  方老实望着小癞子走向村子西北头,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

  “这孩子的命忒也可怜,才这么一点大的就有人想要他的命,唉!”

  方老实摇着头走回家去,“咕咚”一声合起大门。

  小癞子也走到了他那刚搭起不久的草屋前。

  草屋是用一块旧木板挡着个门洞,小癞子只须用肩头顶上几下子,旧板门就开了。

  不料小癞子尚未肩顶呢,旧木板早被人打开来。

  夕阳仍然刺眼的亮,亮得小癞子全身发光。

  夕阳却无法照进屋子里,但屋子里有了笑声。

  笑声出自一个老人,小癞子一听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