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飞龙记》一一三
黄媚急切的道:“爹――”
摆摆手,宫笠安详的道:“那么,我们就恐怕永远也不会来了,那时,你的事,就请恕我们无力再加协助,该怎么办,一切便只请黄庄主自理……”
吸了口凉气,黄恕言呐呐的道:“不会这样的,怎么说也不会这样的……”
宫笠道:“当然,我们也不希望糟到此表目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有关你那张宝图,以及顾子安身上那张宝图的事,只有等我回来再行定夺!此去‘飞云岛’,我会替你注意,看看是否有机会从姓井的那里弄出他的那一张图来,我想,廖见也无妨将此事视为附带任务……”廖冲忙叫道:“慢慢,老弟,我这次陪你去闯刀山,可不是为了想对付姓井的那张藏宝图,完完全全是陪着你去替老贺报仇的!”
宫笠道笑:“我明白,但何妨也顺带着替这件事尽点心意!能弄上手,自是最好,否则,也无伤大雅,廖兄,我不会多心的,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番真意!”
廖冲眯着眼睛道:“你这样讲,我听着倒还熨贴,既是你晓得老汉我的一番忠义之忱,嗯,顺带着前去算计那张藏宝图也就无可厚非了。”
忽然神色一肃,宫笠又向黄恕言异常凝重的道:“另外,有两件事还要向黄庄主产明,并且希望得到俯允――”
黄恕言忙道:“言重了,言重了,宫大侠有什么话,不妨明说,只要我力之气及,无不从命,尚请宫大侠不要客气,径行交待……”宫笠缓缓的道:“第一,贵财与祝小梅姑娘的婚事,请黄庄主准于他们在‘金牛头府’这段纠葛过去之后正式成亲,结为夫妇。”连连点头,黄恕言笑逐颜开的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不必宫大侠费心,我也早就想到这一层上了!”
鲍贵财喜不自胜,赶紧站了起来,先向宫笠行礼:“多多谢二二叔撮合,多多谢二二叔撮合。”
接着,他又向黄恕言施礼:“黄黄庄主,俺俺也向你叩叩谢成成全之恩。”
黄恕言笑呵呵的道:“哪里话来,你们小两口郎才女貌,珠联壁合,正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更况且你们早已情投意合,彼此心属,我还有反对的理由么?”
说到“郎才女貌”、”珠联壁合“,鲍贵财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了,但是,祝小梅却一点难堪的模样也没有,她含羞带怯的深垂着头,全是一副待嫁女儿的娇媚之状。这就行了,至少,在祝小梅本身而言,业已破除那种只顾外表不顾内涵的错误观念了,女孩子都不嫌弃,别人就更没有讪笑的权利啦。
宫笠又平静的道:“第二,我请求能自‘飞云岛’回来之后,如果我回得来的话,与黄媚黄姑娘结并蒂之盟!”
一言出口,除两位小姐之外,可谓举座皆惊――包括凌濮在内――黄恕言在大大的一阵震动后,竟有些张口结舌的道:“你你……呢……宫大侠,你你是说……
说要娶小女?”
宫笠坚定的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黄恕言面颊的肌肉抽动着,又像哭,又像笑表情极其古怪的道:“你……你真的……真的要娶她了,不是,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
宫笠正色道:“婚姻之事,岂可玩笑?我这就是正式向黄庄主求亲!”
黄恕言心里的感觉是强烈的,激动的――无比的快乐,无比的兴奋,无比的骄傲,无比的安慰,原本,把女儿双手奉献,人家犹且拒之千里,现在,对方居然亲口要求他允许这门婚事,要求娶他女儿的人,不是别个,是鼎鼎大名的宫毒,声威煌赫的“生死执魂”,是那样强,那样傲,又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是他要攀都攀不及的一个人,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他得意极了,和宫笠比,他任什么地方都差了一大截,哪方面都比不上,现在,至少他也胜了一着――他的女儿征服了宫笠,以后,在辈份上也自然超越一级,做官笠的岳父,这该是多惬意的一件事,和谁提起来,也都面上生光,有了这么一位东康快婿,还怕老来无靠?
想着想着,黄恕言不禁哈哈大笑,只差一点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了…
大家都在注视着黄恕言的反应,尤其黄媚,更是满脸焦灼急迫之色,甚至紧张得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了……
宫笠从从容容的道:“黄庄主,你还没有答复我。”
如梦初醒的黄恕言,急忙踏前一步,乐不可支的道:“我同意,我允许,我答应,我完全赞成,宫大侠,你怎的直到今天方才提出来?你早就该向我提了呀,在好久以前我就盼望撮合你与小女的婚事,你想,唯恐你不要她,如今你自愿相娶,我高兴还来不及,岂有推拒之理?”
宫笠沉静的道:“承蒙黄庄主允婚,感激莫名,他日若有幸能与令媛结成连理,当再重易辈数,补行大礼!”
黄恕言兴奋的道:“不客气,不客气,宫大侠,到时再说,到时再说。”
上了边,人家怎的连他娘吹灰之力都不用,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就送上门啦,想一想,实叫人丧气!”黄恕言笑道:“这是缘份,廖前辈,缘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只要对了缘,拿棒子打也打不开,呵呵呵……”
坐回椅上,廖冲揪着官笠道:“老弟,你是行,除了你那身功夫行,你那颗脑袋灵光。连他娘娶老婆的本事都高人一筹,不声不响便大功告成,我是甘拜下风了!”
宫笠倒有些窘迫的道:“正如黄庄所言,这只是个缘份罢了!”
廖冲忽然哧哧笑了:“老弟,你这‘黄庄主’叫不多时了,马上就该改口喊丈人了!”
黄恕言心中欢喜,表面上却谦虚的道:“不敢当,不敢当,将来看看再说……”
廖冲正想说什么,又呆了呆,他有些迟疑,又有些懊恼的道:“对了,你若叫丈人,我他娘又叫什么?这岂不是难论啦?”
黄恕言忙道:“廖前辈,我们是桥归桥,路归路,一码归一码,各人称呼各人的,呵呵,各般各论,各般各论…”
打量着黄恕言,廖冲摇头道:“老黄,说真的,我若叫你一声叔,只怕你坐不住吧?”
黄怨言赶紧道:“折煞我了,前辈,我又怎敢如此妄自尊大?”
叹了口气,廖冲道:“你说得不错,还是各人称呼各人的吧,否则,我自己这把年纪摆在这里,想想也确不合宜,姓宫的,你净会出些难题!”
宫笠笑道:“桥归桥,路归路,廖兄,无须客气。”
廖冲道:“那么,我就得罪啦。”
走向前来,鲍贵财向宫笠咧开大嘴:“恭恭喜二二叔,贺贺喜二二叔……”
接着,他又转向黄媚:“恭,恭喜二二婶,贺,贺喜二二婶。”
宫笠连连称谢,这一次,黄媚却羞红了脸,头都不敢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