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侠情传》七七
第十六章
又呕了一声,乔小倩悸惧地道:“可是……可是……他怎会死得那样难看?就像……被干百把利刃支解了一样……”敖楚戈冷淡地道:“很简单,当九十六剑双刃齐挥的一刹,便是这么一个结果了;乔姑娘,你大约还不知道,人肉是很软弱又很幼嫩的,尤其当与锋利的刃口接触时更应如此。”
乔小倩吃惊地道:“你是说……恩人,就在那么快的瞬息里,你已挥出了……挥出了九十六剑?”敖楚戈颔首道:“不错,而且非常准确,全部割切到它们应该割切的地方上!”
脸色泛白,乔小倩惶怯地道:“但……我明明看见他那一刀快要刺上你的背心了……”笑笑,敖楚戈道:“怎么你老是担心业已过去了的事?不错,他那一刀快扎上我的背心了,其实在他刚一起步的时候我已查觉了他的动作,更明白他的企图,我故意等他来到身后,来到最为接近的位置,然后,我才用反手剑削碎了他;你放心,我并没有被他伤着,现在的我,仍是先前的我,活生生的一个人!”
乔小倩窘迫地道:“我,我晓得……只是那一刹里,情形的变化快得叫我不敢相信……”敖楚戈低声道:“乔姑娘,这就是杀人的技巧,夺命的功夫,我们武林中人,吃江湖饭,辛辛苦苦练的就是这么几下子玩意,其决窍也便在一个‘快’字上,没啥稀奇的,我们所要求的境界,即是在短暂的辰光里突破时空所予的限制,谁能突破得深,谁便取胜的希望大,现在,你懂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乔小倩苦笑了笑,道:“我不是练武的材料,难以确切的体会你话中的精义……”敖楚戈轻叹一声,道:“无须体会更好,这其中没有什么精义,说穿了,只不过是一种残酷暴力的研习,杀戳动作的探讨,不够仁慈,但是,我们要混下去,往往,我们的圈子里便只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的唯一途径!”怯怯地,乔小倩道:“恩人,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吧?”四周巡视了一遍,敖楚戈道:“好,我们走。”
在乔小倩的帮助下,敖楚戈十分艰辛的攀进了车门里,他刚刚在这鸟蓬木壳的车厢中躺下,前面车座上,乔小倩已经动作生疏地暇唇打噜,抖缰催马……大约拖车的马儿也习惯了尽它的本份,竟相当驯从的挪蹄掉头,朝着来路上缓缓行去。
掀开车座与后厢中间的小小油布窗帘,乔小倩兴奋地凑上脸来叫:“恩人,恩人,我已经把马儿催动了呢!”
半倚在车板上,敖楚戈有气无力地道:“很好,至少这头畜生要比那郭大发温顺多了。”
脸儿一热,乔小倩赶紧道:“恩人,你身上的伤很重,是不是还能再挺一会?”敖楚戈的身子随着车的颠跟摇震,时时引起一阵痉挛般的痛楚,但是,他却只有咬着牙,吸着气,故作轻松地道:“还好……我想应该挺得篆……”闭闭眼,他又道:“乔姑娘,你不必送我进入‘老汾河’镇里,就在镇外停车,我自己下来找地方治伤……”乔小倩道:“这怎么行?你伤成了这样,就别说你还是我的救命大恩人,便是素不相识,我遇上了也不能不加以援手呀,更何况我爹现成就是一位悬壶行医的大夫?”敖楚戈摇头道:“不,我自己下来……”乔小倩急了,竟泪汪汪地道:“恩人,你对我的大恩大德,难道叫我连一点补报的机会也没有?你这不仅是在作践自已.更是要我良心不安,终生负愧……”于是,敖楚戈此时不打算把他心中的隐忧与顾虑说出米了:“你别误会,乔姑娘,我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是故示清高拒绝你的回报,我……唉,我实在另有苦哀,你想想,在这个节骨眼下,除了我确然势不得已之外,我还会充什么壳子,装什么好汉?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玩命?”乔小乔又回过头来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由你负伤离开……恩人,你有任何苦哀,都等你的伤治好了再讲咬咬牙,敖楚戈只好直言了:“好吧,我更明白告诉你;乔姑娘,令尊可是有个浑号,叫‘乔瘸子’?”正在小心赶车的乔小倩呆了呆,忙转过脸来,充满惊异之色地道:“是呀,你怎么知道的?你可是认识我爹?”敖楚戈又道:“乔姑娘,我再请问,你爹与‘大雁坡’的‘十龙门’有什么渊源?是怎么个称呼法?”“噗嗤”笑了,乔小倩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使你这么慎重,又害得我一场紧张――我爹与那什么‘十龙门’的人没有什么交往,以前也不相识,只是半月前镇里一位开武馆的曹大叔来我家知会我爹,说有一帮叫‘十龙门’的江湖组合最近在这边要有次大规模行动,恐怕届时会免不了伤亡,预先与我爹说妥,如果他们有了受伤的人,便送来我爹处医治,做大夫的嘛,就是要替人治命救难,不管病家是什么出身,皆一视同仁,况且像这些江湖上耍刀抡棒的粗汉,我们更不敢得罪,在曹大叔关说之下,我爹就一口答应下来许他们上门施医……”敖楚戈沉沉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乔小情道:“莫非你对这些人有什么顾虑?”敖楚戈呛咳两声,道:“不错,老实说,‘十龙门’所谓的那次‘行动’.就是来围杀我;你已看见我被他们弄成了什么模样,相对的,他们也在我手上吃了不少亏。”
怔了怔,乔小倩半贴在窗口上道:“如此说来,你们是……是对头了?”敖楚戈道:“何止是对头?更是死仇大敌!”
乔小倩呐呐地道:“那么,你不能叫他们看见,否则只怕他们对你不利……”叹了口气,敖楚戈道:“不利?他们现在正是纵骑四出,大举搜寻于我,一旦被他们找着,我就不被他们凌迟碎剐,也包管五马分尸!”乔小情惊恐地道:“他们――这么恨你?”敖楚戈舐舐嘴唇,道:“同样的,我对他们也并不友善。”
乔小倩迷迷悯恫地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凶?”敖楚戈无精打彩地道:“江湖恩怨,说来话长,且等以后我再向你细叙吧……眼前,我却不能承受你的美意,到你爹那里自投罗网,据我所知,‘十龙门’已有不少伤者在昨夜送到你爹那里了……”乔小情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敖楚戈挪身子,道:“我在突围之后隐伏起来,窃听到他们的人在谈话,方才知道他们是把伤者送到‘老汾河’你爹那里医治,如今,你家里一定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受伤的或是护卫伤者的……”沉思了片刻,乔小倩在马车转上大路的时候,忽然回头道:“我有了个主意――恩人,我们不到‘老汾河’了,就在离着‘老汾河’五、六里地的一条岔路上,我们转绕到‘莱庄’去,那里有我姑妈在,只我姑妈同两个表弟住着一幢大房子,再就是几个跟随多年的下人;包管不会有走漏风声的危险,你先在我姑妈家歇着,我另外再设法转知我爹赶来替你治伤……”敖楚戈迟疑地道:“不怕会叫‘十龙门’的人看出什么破绽来,那就要连累你们了……”乔小倩道:“你放心,恩人,我会谨慎从事的,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岂会傻到被他们看出什么不妥之处?别的不敢说,这点小聪明我还有。”
敖楚戈十分小心地道:“你姑妈那里,她会答应么?”乔小倩道:“这一层你更不必系挂,她不但是我的亲姑妈,她也比谁都疼我,她是位心地慈善的老人,莫说你对我尚有救命之恩,即使陌路相遇,毫无渊源,她见你如此伤重,也会一力接纳,加以救治的……”考虑了一会,敖楚戈道:“好吧,事到如此,除此之外更无善策,我就只有打扰了。”
乔小倩道:“别客气,恩人,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一个人做人的义务,对你而言,我更为了可以稍微尽点心意觉得宽慰不已……”车子走得较平稳些了,敖楚戈随着车身有韵律节奏地摇摆越觉疲乏困倦,晕晕欲睡,他强振精神,沙哑地道:“多谢你身,皆一视同仁,况且像这些江湖上耍刀抡棒的粗汉,我们更不敢得罪,在曹大叔关说之下,我爹就一口答应下来许他们上门施医……”敖楚戈沉沉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乔小倩道:“莫非你对这些人有什么顾虑?”敖楚戈呛咳两声,道:“不错,老实说,‘十龙门’所谓的那次‘行动’,就是来围杀我;你已看见我被他们弄成了什么模样,相对的,他们也在我手上吃了不少亏。”
怔了怔,乔小倩半贴在窗口上道:“如此说来,你们是……是对头了?”敖楚戈道:“何止是对头?更是死仇大敌!”乔小倩呐呐地道:“那么,你不能叫他们看见,否则只怕他们对体不利……”叹了口气,敖楚戈道:“不利?他们现在正是纵骑四出,大举搜寻于我,一旦被他们找着,我就不被他们凌迟碎剐,也包管五马分尸!”
乔小倩惊恐地道:“他们――这么恨你?”敖楚戈舐舐嘴唇,道:“同样的,我对他们也并不友善。”
乔小倩迷迷悯悯地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凶?”敖楚戈无精打彩地道:“江湖恩怨,说来话长,且等以后我再向你细叙吧……眼前,我却不能承受你的美意,到你爹那里自投罗网,据我所知,‘十龙门’已有不少伤者在昨夜送到你爹那里了……”乔小倩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敖楚戈挪身子,道:“我在突围之后隐伏起来,窃听到他们的人在谈话,方才知道他们是把伤者送到‘老汾河’你爹那里医治,如今,你家里一定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受伤的或是护卫伤者的……”沉思了片刻,乔小倩在马车转上大路的时候,忽然回头道:“我有了个主意―恩人,我们不到‘老汾河’了,就在离着‘老汾河’五、六里地的一条岔路上,我们转绕到‘莱庄’去,那里有我姑妈在,只我姑妈同两个表弟住着一幢大房子,再就是几个跟随多年的下人;包管不会有走漏风声的危险,你先在我姑妈家歇着,我另外再设法转知我爹赶来替你治伤……”敖楚戈迟疑地道:“不怕会叫‘十龙门’的人看出什么破绽来,那就要连累你们了……”乔小倩道:“你放心,恩人,我会谨慎从事的,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岂会傻到被他们看出什么不妥之处?别的不敢说,这点小聪明我还有。”
敖楚戈十分小心地道:“你姑妈那里,她会答应么?”乔小倩道:“这一层你更不必系挂,她不但是我的亲姑妈,她也比谁都疼我,她是位心地慈善的老人,莫说你对我尚有救命之恩,即使陌路相遇,毫无渊源,她见你如此伤重,也会一力接纳,加以救治的……”考虑了一会,敖楚戈道:“好吧,事到如此,除此之外更无善策,我就只有打扰了。”
乔小倩道:“别客气,恩人。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一个人做人的义务,对你而言,我更为了可以稍微尽点心意觉得宽慰不已……”车子走得较平稳些了,敖楚戈随着车身有韵律节奏地摇摆越觉疲乏困倦,晕晕欲睡,他强振精神,沙哑地道:“多谢你了,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