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江湖》一二一
不过,令铁成刚惊异不止的,则是那屋面上的积雪,竟然连一点也未被风啸山踩落下来,只这轻功,铁成刚也是自叹弗如。
铁成刚回到柴家赌坊,他刚推开门,只见火盆边又坐了一个人,不过他可算未惊吓,因为坐在火盆边等他的人正是柴老二。
柴老二见铁成刚回来,呵呵一笑,道:
“总算把你老兄等回来了,快坐下来烤烤火。”
铁成刚放下手中杖,坐在火盆边,接过柴老二送过来的热黄酒喝了一口,道:
“柴兄这时候该歇着了吧!”
柴老二笑笑,道:
“等你老兄回来,大家喝两杯。”边望望铁成刚那一双棉鞋放在火盆边,又道:“伤的地方该不会冻着吧!”
摇摇头,铁成刚道:
“快落痂了。”
柴老二道:
“我派人去回春堂两次,就是没有找到端大夫,娘的,他们说他去了大刀寨,已经几天了,也该回来了。”
铁成刚知道柴老二的意思,他是在请端大夫给自己治伤的。
于是,他哈哈一笑,道:
“算是我这一身老骨头够硬朗,没被你的那两个杀胚给拆散,只等风声一过,我就得回我的店中去了。”
柴老二忙道:
“伤了铁兄,柴兄直觉罪过,真是该死,娘的,他兄弟二人下手也太过火了。”
柴老二说的当然是郝家兄弟,铁成刚却淡然一笑,道:
“有件事情,我想先说给你柴兄知道。”
柴老二道,
“一定是大事情了。”
铁成刚点头道:
“不错,对你自是天大的事情。”
柴老二大感兴趣的道:
“柴非一洗耳恭听呢!”
铁成刚又喝下柴老二为他斟满的一碗黄酒,抹了一把欲滴的清鼻涕,这才道:
“也许我在这两天之内替你柴兄打探出水胆玛瑙的下落出来。”
柴老二几乎自椅子上弹起来,他面上肌肉痉挛了道:
“真的?”
铁成刚道:
“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只是说可能。”
柴老二忙称谢不至的道:
“当然,当然,这种事情在未有证据之前自是不敢,也无法肯定的,不过,虽只是也许。柴老二也觉着那片黎明前的黑暗日子即将过去了呢!”
铁成刚一笑,道:
“不过我总在为柴兄尽力施为呢!”
柴老二道:
“只等有了下落,柴老二定当重酬。”
不料铁成刚摇摇头,道:
“我既不缺金银,又不少什么吃穿,只望一件事情,如果柴兄答应的话。”
柴老二忙应道:
“没问题,铁兄有条件尽管直说,柴某必戮力以赴。”
铁成刚道:
“事情尚未成功,何必说出来呢!徒增柴兄心理上的压力。”
柴老二忙又道:
“不,如果不先说出来,对柴某才是一种精神压力,铁兄何不早说出来,心理上我也好有所准备。”
铁成刚思忖有顷,道:
“也好,既然是柴仁兄为早作准备而想先一步知道,那我这就告诉你吧。”他轻轻走近房门边向外一阵张望,这才又回到火盆边,整一整脸色,道:“我要姓郝的两兄弟人命来换,也就是说,当我把水胆玛瑙的下落告诉你之时,也就是郝家兄弟之死期,怎么样?”
柴老二心惊肉未跳的双眉一扬,淡然笑道:
“铁仁兄,其实他二人只是奉命行事,吃我的饭受我的管,也不能全怪他们的。”
铁成刚冷笑道:
“不错,命令是你发的,但他二人的行事过火,凶恶之心令人发指。”他一顿又道:“不过如果柴兄不愿意,那就算我没有说算了。”
呵呵一笑,柴老二道:
“铁兄会错我意了,我的意思以为,铁兄既恨他二人入骨,难免也会对柴某恨上加恨。”
铁成刚冷笑着,道:
“不错,如果我说一些也不恨你,那才是欺你之谈,只是因为情势,所以对你的恨意也转变成友谊。”一声轻笑,又道:“所以江湖上的事就他娘的这么一回事,昨日之仇人,今日就会变成朋友,利之所在六亲不认,柴兄以为呢?”
柴老二笑道:
“铁兄这种入木三分的言论,柴老二举双手同意。”
铁成刚道:
“如此说来,柴兄是接受我的条件了?”
柴老二点头低声道:
“那兄弟二人在我这儿,就如同我养了两头狼,看得出他们早晚会扑咬上我柴老二,就算铁兄不提这条件,早晚我也会对他二人下手。”
铁成刚抚髯笑了――
柴老二左手掌上的两颗钢丸又在发出“嗡嗡”的磨擦声,是那般的劲急与有力……
二人对喝了一口酒,柴老二道:
“我们的交易将在何时?”
铁成刚道:
“成与不成,端看明日了。”
柴老二起身道:
“既是决定于明日,我就不再打扰,愿铁仁兄今夜好梦,明日马到成功。”
于是柴老二走了。
柴老二心中在策划着如何对郝氏兄弟下手,因为西客厢中正住着田寿与卓文君两个难缠人物,等着向他讨取水胆玛瑙呢。
大地上覆盖着一层好厚的雪。
雪在溶化着,因为这日又是个大晴天。
人们走在雪地上已非感觉是踩在沙窝里,而是踩在稀泥里一般,沾得双脚又是雪又是泥,还带着冰凉的水,凉水湿透了双脚,但凉意也在寒着人们内心,宛如雪水也湿透了心,令人有着哀伤与无奈。
是正午时候,柴家赌坊的门外面来了一乘大轿,四个丫头守在轿旁边,大轿在柴家赌坊刚停下来,便见轿帘掀起,从轿中走出一位美娇娃来。
这姑娘长的可真美,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新月弯眉似在闪动,她那诱人的鼻与红唇,犹似经过精雕细琢以后摆在她那粉白的俏脸蛋上一般,大红的缎棉上衣,配上恰到好处的绿绒大裙子,走起路来不见双脚动只看上身移,轻飘飘宛如仙女下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