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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江湖》一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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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柴家赌坊

  吃着大刀寨的酒菜,端大夫心中可在琢磨,大概只有大刀寨与如意楼扭结一起,才能对抗清风台与蓝旗社,总得设法叫他们拼个“同归于尽”,对!是要生办法叫这帮江湖枭雄拼个两败俱伤!

  端大夫对于替大刀寨人治伤,那可是尽了全力。

  目的不是救人。

  目的是利用救好的这些人能再次挥刀与蓝旗社的人拼命,也因此,他在治伤的时候,嘴巴不停的会说:

  “杀你的人忒也狠心了!”

  再不然他会说上一句:

  “这种杀法是在要你的命嘛!太可恶了!”

  这是借机会煽动,步如飞自然不明白端大夫的目的,还以为他是在同情自己呢。

  而“绝一刀”宫彪的内伤已大见好转,他在听了端大夫的话后,破口大骂着:

  “他祖奶奶的,往后有得热闹瞧的,老子要不杀他娘的一个血流成河,我就是王八兔子生的!”

  当然端大夫笑了!

  他是在心中窃笑。

  现在的白虎镇呢――

  现在的这个三不管小镇上可热闹了。

  当然是人多方热闹得起来。

  不错,白虎镇上突然来了不少人,只是他们全是由京里过来的多,其中有二十多人全住在白虎镇的“福来客店”。

  热闹归热闹,但不少人就是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儿,因为这些突然出现在这座豫陕相接的山中小镇的人,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得出南腔北调的人全有,而且大部分提刀带剑,走起路来连墙也挡不住的横冲直撞。

  白虎镇的“柴家赌坊”如今又是开张依旧,而暂时住在柴家赌坊的“福来客店”掌柜铁成刚,仍住在柴家赌坊的东角小客厢中,柴老二绝非是知白守墨之人,他的赌坊要开,而对于住在赌坊的铁掌柜,他是每日嘘寒问暖,一天一小宴,三天就大喝一顿,而陪着铁成刚吃喝的,却又是狠下心肠修理得铁成刚体无完肤的郝元亮与郝元光兄弟。

  那郝家兄弟可不讲什么“不打不相识,一打成朋友”的,他们只要拿到银子,加上有酒吃就成,至于为什么柴老二突然变得对铁成刚侍候他亲爹般的孝敬,郝家兄弟二人连多想一想也没有。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下来了。

  而且来势之猛宛如天要塌下来一般,西北风简直能把人吹上天,从天上掉下来的可不是一粒粒的雪,而是一团团的棉花。

  柴家赌坊各客厢挂起了棉被似的厚布帘,每个房间也都升起一盆炭火,当然院中央的大赌厅上更是炭火旺盛,暖气腾腾,同外面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近午时候,柴老二左手玩弄着他的两只钢球在手掌上,右手掀起小客厢的布帘子,抖落身上点点雪花走进去,边呵呵笑道:

  “铁兄,今儿这场雪下得可真够大的。”

  铁成刚正坐在火盆一边,双膝上盖着柴老二特为他仁兄找来的一张豹皮,火苗上面吊挂着个酒壶,壶嘴处在往外喷白烟,就宛如柴老二的鼻孔中喷出来的一般。

  铁成刚的双目稍抬,面无表情的道:

  “坐吧!”

  柴老二往地上的铁成刚双脚看,边更关,b的道:

  “白虎镇的端大夫是名医,眼看着铁兄的双脚伤处也快要好了呢!”

  铁成刚偏头望望自己那裹着白布如同两只棉花糖的双脚,冷冷的道:

  “拜你柴兄所赐,铁某终生难忘。”

  柴老二忙道:

  “铁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呀!”

  铁成刚回身翻手在桌上取过两只酒杯,把滚烫的酒斟上两杯,他递了一杯给柴老二,道:

  “说句实在话,要说是我真生你的气,那也未必,再说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娘的皮,永远也扯不清弄不完。”

  呵呵一笑,柴老二道:

  “怎么会扯得清呢,因为江湖就是江湖嘛,如果真的扯得清,你我这号人物又往哪儿搁呀!”

  铁成刚道:

  “说的也是,所以正因为扯不清,才会形成朋不朋友不友的难以划清界线。”他仰头喝干杯中酒,又道:“就拿你我二人而言,当初你硬是啃住老鸟打秋千的死咬住说我盗走了你的什么水胆玛瑙,就差没把我真的剁碎了喂狗,这要是真的把我折磨成一团碎肉,柴老二呀,你道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水胆玛瑙在什么地方了”

  猛的喝干杯中酒,柴老二精神大振,道:

  “铁老兄呀,听口气仁兄似是已知道是何人弄走了我那只水胆玛瑙了。”

  铁成刚点头,道:

  “这些天我可并未白白住在你这儿,黑天白天的我在想,思前想后的我可想了不少,他娘的推来算去的大概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八九不离十的必是这老东西把那玩意儿给你弄走了的。”

  柴老二道:

  “谁?”

  铁成刚道:

  “江湖上的‘偷魂老祖’风啸山。”

  柴老二面色转变得极为难看的道:

  “真的是他吗?”

  铁成刚道:

  “我说过,八九不离十。”

  柴老二的双目一闭又开的道:

  “那藏在你棉被下的那些珠宝呢?”

  柴老二就是看了铁成刚住在他这儿以后,棉被下面搜出的一堆珠宝,才认定水胆玛瑙必是姓铁的盗去,因为那堆珠宝也是价值不赀,哪有偷儿盗出这堆珠宝反倒藏入姓铁的棉被中,这是说不通的。

  但风啸山可并不把这些珠宝放入眼中,他的杰作永远是十分完美的,就如同一位名厨做出的一道大菜,那必是色香味俱全而缺一不可的。

  铁成刚冷冷一笑,道:; “柴老二,你应该想得出来,这就是那老偷儿的高招,那些珠宝当然他是在诱你走入岐途的必要手段了。”

  柴老二思忖一阵,一掌拍在缎棉裤上,骂道:

  “我操,敢情你我成了那老偷儿的掌中木偶了,任他糟塌任他拔弄着玩呀!”

  铁成刚道:

  “你柴老二只要想通了这一点,就知道我姓铁的这一顿挨修理是多么的冤枉。”

  柴老二忙道:

  “柴某一定有补偿,绝不会叫你铁兄白挨的。”

  铁成刚望着一双脚,苦笑道:

  “即算有补偿,可也无法令铁某的两个小脚趾回原呀!”

  柴老二道:

  “要说郝家这两兄弟的手法也太过火了些,合着是跟你有仇,下手像是不把人当人似的。”

  铁成刚道:

  “别说了,这些天可曾见到那一老一小两个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