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江湖》二十一
柴老二道:
“我是惹不起,但自有惹得起他们的人,再说这二人赶往漠北也是一去无回,而眼前――”他未再说下去,只是面露得色,举杯又道:“我们喝酒。”
铁成刚举杯―干,道:
“柴兄,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江湖上显得局面紧张兮兮,明里暗里,你争我夺,诡异险诈之事一波接上―波,尤其最近传出消息,三尖山清风台那面的卓清风小孙子被人掳走,目的似乎不太单纯,看来不久之后,江湖只怕要出大乱子了,在这个时候,你柴老兄最好别惹出事来.否则别说你这柴家赌坊,就算老命,只怕也得贴赔上去。”
故示惊异的,柴老二道:
“听你说得怪吓人的嘛!”
柴非一的表情令铁成刚难辨真假,不由得又道:
“听说这卓文君已在你这儿赌了五天,合着他们三尖山清风台的金山也被他扛到你赌坊了?”
柴老二猛摇着头,道:
“铁兄也太小看姓卓的了,五天之内我已被他挖去一万两黄金,他妈的,好像吃定我柴老二了。”
铁成刚一惊,忙问:
“你那个坐台的也是江湖名角,赌国高手,怎的还会如是的被整?”
柴非一道:
“这话说来可话长了。”他一顿,干了杯中酒.又道:“那是五天前的二更天,姓卓的走到我那赌坊,几年他没有来了,看起来稍见苍白而老气,当时他并未带来赌本,却由怀中取出一块通体溜圆的‘水胆玛瑙’。”柴老二咽了一下口水,又道:“铁兄可曾听过这‘水胆玛瑙’是什么东西吗?”
铁成刚摇摇头,道:
“没听说过。”
柴非一起身走向一个大铁柜,从里面连开三次锁,方才取出一个锦盒,双手郑重的端在桌上,道:
“铁兄看了自然明白。”边伸手揭开盒盖,灯光下只见一个血红的鹅蛋大玛瑙闪闪发着彩霞般的红光,宛似初阳之东升。
柴非一双手捧出那溜圆的玛瑙,迎着灯光又道:
“铁兄可曾看到什么?”
铁成刚仔细观看,不由惊异道:
“玛瑙中间似有水在流动嘛!”
点点头,柴非一忙着收拾起来,遂又解释道:
“这玩意产自黑龙江,许多万年以前,玛瑙石成形的时候,正把上面的水气包在其中,人的一生之中别说是拥有,就算是看也难得遇上呢!”
铁成刚一笑,道:
“这么说来,我铁成刚今晚算是走运了。”
忙着收入铁柜中,柴老二道:
“姓卓的押了一千两黄金,他明言若不赢上我姓柴的十万两黄金,他是不出我的赌坊门的,如今他真的已赢了我一万两,你想想我会不急着搬救兵吗?”
铁成刚道:
“所以你急急的请来了赌王吕太白?”
点点头,柴老二道:
“我要姓卓的把万两黄金吐出来,当然要紧的是这颗水胆玛瑙也将为我的囊中之物,哈哈……”
哈哈之声尚在空中飘荡呢,门口已有敲门声传来。
柴非一沉声问:
“谁?”
门外面回应道:
“东家快开门呀!”
声音是急促的,连―旁的铁成刚也吃一惊。
柴非一边去开门,边问道:
“是老九,可有事?”
房门一开,麻面的朱一水急走进来,道:
“东家,不好了。”
“快说。”柴老二迫不及待。
朱一水望望铁成刚,柴老二忙道:
“铁兄自己人,但说无妨。”
麻面老九这才低声道:
“一开始连吃姓卓的八把,姓卓的只是满面带笑,仍然是一堆百两黄金上台面,却不料宝刚摇好尚未放到台面呢,姓卓的突然一指点向吕爷右眼,只差一寸未点中吕爷,可是吕爷却在大惊之下,双手去挡,就在吕爷的指缝中落出四颗骰子出来,当场落在台面上,如今大厅上正大乱呢;东家得快些去处理呀。”
柴老二听后大惊且怒的道:
“老九,马上叫兄弟们准备抄家伙,姓卓的这是要我柴某人倒旗,柴非一岂又是省油灯。”
朱一水正欲离去,突听得铁成刚道:
“等等。”
柴非一道:
“铁兄有何高见?”
铁成刚道:
“站在柴兄立场,似应息事宁人方为上策,因为赌场上诈赌柴兄就难占一个‘理’字;不如由兄弟出面一试如何?”
柴老二心中暗想,姓铁的也许有办法,且一同前去大厅看情形,姓铁的如真能罩得住当然更好,否则……
心念间,当既抱拳道:
“铁兄能出面,柴老二这里先谢过了。”
一行三人来到大厅上,也只有中间那张赌桌旧有争吵,余下四个角落四个场子全都呼六喝吆的根本无人理会中间一桌上的事情。
那吕太白见柴老二走进来,忙站起身指着对面的卓文君抗声吼道:
“柴爷你来评理,这人对我动粗呀!”
卓文君见柴老二走来,一拍大手按在桌面上,只一抬手,只见四颗骰子全镶在桌面中,几与桌面平齐,他怒道:
“全是由他手中落下来,你怎么说?”
柴老二见骰子入桌,心中吃惊于卓文君掌上功夫,一旁的铁掌柜是行家,虎牢关铁成刚的大力鹰爪功,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如今他见卓文君这手“虎贲掌”,实在比自己更为高明,“青衫秀士”卓文君似已得到他老子的“虎爪”卓清风的真传了。抚髯呵呵一笑,铁成刚来到卓文君面前,道:
“卓老弟台,可认得铁某人吗?”
卓文君仰面一看,冷冷道:
“不就是六扇门中混子几十年的捕头大人吗?敢情变成姓柴的保镖了?”
铁成刚哈哈一笑,道:
“铁某年已迈,功力早已难上秤锤,何敢为人保镖?只是顺道前来,正遇上卓老弟台与人发生误会,这是……”
冷冷一哼,卓文君道:
“呸!什么误会,四颗骰子从宝官手中落下来,这会是误会?老子倒是问问你姓铁的,柴老二许你多少调解费,答应你什么好处来着,要你半路插一嘴?”
铁成刚不怒反笑的道:
“所谓江湖人管江湖的事,再说这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如今晚双方既生误会,总得有人出面加以调解,卓老弟台以为呢?”
卓文君冷冷一寒面色,咬咬唇,道:
“一向老子对六扇门无好感,现在一一现在你能公平的处理此事?”
铁成刚一拍胸脯,道:
“绝对公平。”
卓文君点头,道:
“好,且先归还我八百两黄金。”
铁成刚道:
“理由呢?”
卓文君指着面露微笑的吕太白,道:
“宝官玩假,当场被抓。”
铁成刚“哦”的一声,道:
“是吗?如何个假法?”
卓文君道:
“你问他!”
吕太白不知何时双手又各握了两颗骰子,他双掌一扬,边解释道:
“四颗骰子是分握在指缝中,但这对于宝盒中的两颗骰子有何干?输赢是看盒中的骰子呀!”
铁成刚道:
“为何摇宝时候分握四只骰子?这不无嫌疑。”
卓文君怒道:
“什么嫌疑,根本是在玩假。”他冷冷一哼又道:“三尖山清风台的青衫秀士可绝非乡巴佬,五湖四海我见得多了,而你――”他怒指吕太白道:“你不就是长安城中的赌王,人称吕仙的吕太白?”
吕太白依然含笑,道:
“不错,吕太白就是我,但你的气度尚差,捉贼捉得不是时候,如果――如果你能发现吕某人在握宝时候宝盒内外的骰子大搬家,那才算你阁下高招,而现在――现在也只能说我有嫌疑而已。”
卓文群似是―愣,“呼”的一声站起身来,道:
“好,我们再来三把,三把之内卓某必能识破你的手段。”说完面前推出一百两黄金在“单”的位置上,
一旁的所有之人全都鸦雀无声,就等吕太白的表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