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在天》二十一
伍大海一笑,道:“这里是我们伍家祠堂呀!”边伸手一指香案上摆设的神位,又道:“你看看这上面敬的可全是在下的老祖宗们,平日里我这小辈后生但遇不得意时候总是来到我这些先人们面前诉诉苦什么的,不料今日你端木大爷硬是选在我伍家列祖列宗面前欲发兽性的想坑陷劳当家的,别的不谈,只你如此对付劳当家的这码子事,我伍大海便不能不插手管管,姓端木的,你就认了吧!”
劳爱伸手一掏,道:“伍大海,你且退一边,别叫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血流尽了,我还有他吃的生活呢!”
端木良颓然跌坐墙边上,咽着一口吐不出吸不进的气,尽在喉管打呼噜地道:“你……你……还要……怎么来……对付我?”劳爱突然青芒连闪在端木良的面上,激荡的五花剑光合成一点……
端木良连闪躲也没有,他反倒是仰起脖子的希望劳爱一剑抹在他的脖根上。
然而事情却岂是他所祈求的,只见他的胸前一连落下三件东西!
啊!那不是东西,而是端木良的双耳与鼻子。端木良一声惨笑,他连叫也不再叫了,低头望着那两只耳朵与鼻子,宛似自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般……
连伍大海也看的直皱眉头。而劳爱呢?
劳爱却反手插剑回鞘,她回头对伍大海道:“钉是钉,卯是卯,该谁的谁取,是谁的谁拿,现在他是你的了。”
伍大海一怔,道:“劳当家的,你的意思是……”
劳爱道:“端木良对我不规矩,但他还未曾得手,废他的手,破了他的面,我觉得也够了,这余下的该你的了。”伍大海愣然,道:“可是端木良并未对伍大海怎么样,难道我……”劳爱伸手一摆,又指着供桌上的许多牌位,道:“伍大海,难道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端木良想在你列祖列宗面前逞其兽性,这可是对你姓伍的祖宗大不敬的事,你再不成材,也不能让人在自己先人面上撒屎吧!”猛的一拍脑袋,伍大海道:“对、对,当家的不说伍大海还真的没有想到,这小子是该死,竟把我伍家祠堂当阳台,他该死!”劳爱点头,道:“这便端看你的了。”
伍大海拔出匕首,一晃肩已到了端木良面前,一把揪住低垂头的端木良,骂道:“王八操的,你可听清楚了吧,老子这就猝了你……”猛低头,只见端木良双目几已突出眼眶外,不由伸手在端木良鼻端一试,回头对劳爱摇头,道:“当家的,这小子死了!”
劳爱急近前一看,又伸手在端木良脖根一按,这才点点头,道:“算是便宜他了。”
大雁堡的“双刀将”端木良绝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这伍家祠堂里。
原来大雁堡被青龙会洗劫以后,大雁堡元气大伤,堡主司马玄以下几个大将,只有端木良一人在看到情势已不可收拾后,立刻冲入一个人家躲过之外,其余的全被青龙会围困在堡内。
照理说,端木良应该负起责任来重振大雁堡,但他却以为自己没有战死而是逃避,似是无颜见江东父老,遂决心乔装打扮的想要找青龙会人报仇,以找回自己颜面。不料无意间竟被他碰上青龙会当家的,这种机会是他绝对不敢想的。
然而机会来临,他却没有把握住,可算造化弄人了。伍家祠堂内,劳爱端正一下自己衣衫,只是破的太过大了难以掩体,她稍作思忖,当即对“八爪神偷”伍大海道:“又得麻烦你替我办件事情了。”
伍大海忙笑应道:“当家的,替你办事可是小子求也求不到的,别的不说,上回西凉替你跑腿,至今还觉着光荣呢!”
袋中取出一锭银子,劳爱对伍大海道:“这是十两银子你收着,骑上我的马,赶到驻马镇上去,找家绸缎庄,看看能不能替我买上两件衫裤的。”伍大海道:“是应该先替当家的弄些衣衫了,不然这怎么见得了人呢?好,我这就去,别管新的旧的了。”
劳爱点头道:“我在此等你了。”
伍大海望着地上尸体,道:“容我先把端木良尸体拖出去,当家的再歇着也便不觉得恶心了。”
劳爱道:“隔墙抛出去,你还是早点给我买来衣衫吧!”伍大海把端木良尸体拖出祠堂,隔墙抛在外面,边自言自语,道:“老小子,你这是一身血腥味,不定把野狼给引来,你这身臭皮囊就难免遭狼吻了呢!”
拉马出了祠堂,伍大海对祠堂内的劳爱,道:“当家的不出一个时辰我便赶回未了,你请祠堂歇着吧,误不了当家的事的。”
劳爱点头,道:“越快越好!”
于是,伍大海跃身上了马,奋力一夹马腹,那枣骝马似通人性的唏唏唏一声长嘶,洒开四蹄直往远处灯光点点的驻马镇上驰去。
劳爱在祠堂里拉过个蒲团坐下来,她闭起双目,心中激动的在思忖着――别管怎么说,这次若不是伍大海及时出现,只怕自己还真的难免遭到毒手了。
伍大海虽是个偷儿,只这件事情,自己就得好生对他表示一番。
酬谢的方式很多,是给他一大把金银呢?
不好,因为再多的金银,只要拿在他手中,他都会送到赌坊去。
那么在青龙会的几处买卖中给他安插个事情做吧!只怕也有困难,因为哪个地方也不会欢迎有个偷儿的。唉!还真难呀!
劳爱想的是不错,因为伍大海就是这种人,他自由自在惯了,银钱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用来上赌坊的,别的便不知还有何用了。
现在呢!
现在伍大海骑马进了驻马镇上,约摸着是二更天了吧,二更天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赌坊。
啊!天宝赌坊不正有几个人站在台阶上指手划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