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写又写》二、识做让座
记载说三位大诗人王昌龄、高适、王之涣在酒楼,寒寒酸酸,赊酒喝,忽然来了十几个伶官,那是阔客。不知道酒楼当时作了处理(“唔该你 让一让”之类),还是三位诗人自己识做,总之,阔客一到,三诗人就“避席隈映”。避到了角落的有火烤处。
不多久,又来了四位靓女(“妙妓四辈”寻续而至,奢华艳曳,都冶颇极。),“妓”而称“妙”,而且个个浓妆,盛服,当时的景象,可观之极,风光之旖旎,也可想而知。
靓女一到,伶官就调弄音乐(他们随身带着乐器)。可想而知,三位诗人目不转睛𥄫焉(有女不𥄫非诗人)。
音乐一起,诗人知道靓女准备唱歌了──很奇怪当时竟会流行在酒楼上唱曲?在梨园还唱不够吗?这情形和如今歌星喜欢上卡拉OK唱歌一样,显然是为了自娱而不是娱人。三位诗人遇此免费意外娱乐,自然高兴,他们很有自信:三位说女歌唱家,不唱则已,要唱,必然逃不脱他们三人的作品。于是,他们悄悄打赌:我们三人齐名,谁比谁好,没有法子定名次,现在有计,看她们唱谁的作品次数多,谁就是第一名。
大家都同意了。(这一节很有意思,说明在当时,论作品的好坏,也要看作品的流行程度而定。)
四靓女开始展歌喉,唱将起来。第一个唱的是王昌龄诗,王得意洋洋,在墙上画了一道杠。第二个唱的是高适诗,高也得了一票。第三个又唱王昌龄作品,王更得意。剩下王之涣发急,多半这时那两位得票的诗人,都有点神情难看。王之涣有气,说:“你们这种低俗诗,只合低俗歌手唱,看到那个最漂亮的没有,只有她配我的作品,她还没唱,她要不唱我的诗,我从此不再作诗,她要唱了我的诗,你们要拜我为师!”
话说到这份上,大诗人真的急了!